马车一路向东,出了城门往天云寺出发。
城内繁华无限,城外春景怡人。垂枝的杨柳姿态婆娑,沿着护城河似一条翠色玉带。
“枝儿,快醒醒,儿啊,出门一趟,你怎的又困倦了?”慕夫人亲昵地笑着拍了拍靠在膝上打盹的女儿。
丫鬟翠墨从外面掀开了车厢的帘子的一角,嘴上噙着笑:“回禀夫人,再有一盏茶的功夫就到天云寺了。”
“好,知道了。”慕夫人和蔼地应了声。“这丫头,每次出门欢喜得跟什么似的。”
慕枝枝这时才不得不从母亲的膝上起来,忍着倦意整理云鬓道:“母亲不困吗?春困秋乏,怪道古人这么说。”
“你这丫头。”
说着,母女俩又是一笑。
正在此时,马车不知为何停了下来。
慕夫人在车内问道:“外头什么事?”今天慕府上跟着慕夫人去上香的是府里管家的儿子慕大壮。慕大壮从马车旁边走到前面问清了情形,片刻后转身在马车外回话:“禀夫人,对面是西二街刘府的马车。小的来请您示下。”
慕夫人转晴说道:“不必相争,让他们先过吧。”说罢,对上女儿投来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
这个刘家就是刘妃的母族,刘侍郎家。两家向来不亲近。刘妃入宫得宠以来,京中又多有刘家仗势欺人的传言。所以,慕夫人更不愿与之生事。
今日刘侍郎刘海盛的夫人赵氏来寺里占签,明面上是为其嫡子刘奇之求得文昌塔,其实是为当了女儿刘淑玉求子。
纵然慕枝枝入宫的风声令刘妃心里恨得不行,但此刻刘夫人还是要维护面上的祥和。
“夫人,刘府的人传话说,刘夫人想要来拜见。”大壮又来传话。
慕夫人心里厌恶其家行事,但到底是官眷,平日这等事不知处置多少,只略一顿,道:“就说夫人客气了,今日有事诸多不便,来日再相邀吧。”
这边传过了话,刘府让了道,慕府的马车自去不提。
刘奇之看了看慕府行过去的队伍,见马车外跟随着四五个打扮齐整的丫鬟,问道身边的小厮:“那里面坐的还有慕小姐吧?”
“回公子,刚才小的悄悄打听了,慕小姐是跟着慕夫人出门的。”小厮回道。
“嗯,我今天倒要看看,这是个怎样的美人!”刘奇之不屑地哼笑一声,一双桃花眼满透着色欲。他握紧了缰绳,嘱咐道:“我娘问起来,就说我约了人,晚点回府。”说罢,驾马去追慕府的队伍。
天云寺因天云山而建,香火一直很盛。慕枝枝陪着母亲进了寺,旁边的僧人递上了香,母女俩跪拜祈祷。
礼完,慕夫人对僧人起手,道:“住持,今日我们前来,还想求得一支签。”身边的丫鬟递上了红封。
僧人接过,含笑道:“夫人心诚,心诚则灵,请随我来。”
主仆众人随僧人移步,僧人捧出卦签递与少女道:“小姐心中默念所求之事,抽一签即可。”
慕枝枝伸出一双素手接了过来,跪在佛像前又是一番诚心跪拜,几十根签像命运的预告轻轻随着少女的双手摇晃出神秘的声响。
慕枝枝心内默念一句:“神佛在上,信女枝枝愿求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愿我佛慈悲,完我此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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