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看了眼被关上的店铺门,嘴角勾起略有些敷衍的笑,继续探上那小姐的脉门。
那小姐单手托腮,看着他,半晌终于微微一笑,被搭脉的手却瞬间翻转过来,握上他的手腕。
不过一瞬间,就被李莲花挣脱开来,收了回去。
那小姐也不恼,只微微摩挲了下手指,好似在感受刚刚触碰的细腻肌肤一般,当真是如同一个浪荡子。
“李神医的手,倒是比大多数女孩子的都还要漂亮。”
李莲花因为她刚刚突然的动作,已经站起身,闻言淡淡道,“小姐请自重,在下已有家室。”
“且不说我已经来此处多次,都未见到贵夫人,就算是你真的有家室又如何,她能有我貌美,有我给李神医的更多吗?我的建议还望李神医好好考虑,莫要误了飞黄腾达的机会。”
李莲花不置可否的眉尾微挑,正要说话,却听被关上的店铺门被缓缓推开。
“大白天的不好好做生意关什么门啊。”一道清冷却又温柔的声音随着开门声响起。
一身着浅绿色长裙,挎着一个小巧药篮的女子出现在药铺门口,外面的阳光透过女子照向屋内,在女子周身笼罩着一层光芒,女子纤细高挑,姿态清雅,即使背光未曾看到女子的样貌,也足以让人惊叹,好似林间精怪一般出尘脱俗。
“你是谁?”
那小姐也恍惚了一下,却还是率先开口,侍卫们这才猛然惊醒,上前挡住一步,道,“姑娘止步,这里今日不招待其他病患,如要问诊,请改天吧。”
没想到那女子却轻声一笑,“我回自己家,也要改天吗?”
“自己家?”侍卫愣神间,那女子已经穿过他们步入屋内,身姿轻巧,速度之快,好似视这些侍卫们的阻拦于无物一般。
待女子进入屋内,总算看清了她的样貌。
莲步轻移间,裙摆上绣着的百花银蝶好似活了一般灵动飞舞,顺着向上,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如梦似幻。
但这一切在目光移到女子脸上时都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一张巴掌大的精致脸庞,如羊脂白玉般细腻温润,五官无一处不精致美好,摄人魂魄,却又气质冷清,仿佛不染俗尘般让人望而却步。
“娘子,你回来了。”李莲花声音响起,打破了一室沉寂,这女子正是封竹。
他的声音不再似之前问诊般公事公办,反而带着些温柔缱绻,单凭声音,就能听出主人的爱意。
那小姐不善的眼神瞟向封竹,上下打量半晌,才低声自语,“还真有夫人?”
而且还如此相貌,让她刚刚所言成了笑话一般。
虽是自语,但是声音并不算小,屋内众人都听得明明白白,封竹自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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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唇轻启,“小姐,看病时店铺门还是打开为好,要不损了小姐清誉倒是不好了。”
那小姐却冷哼一声,扬起下巴,“清誉不过是为那些想要嫁入高门的女子说的,本小姐可不怕!”
说罢,又转身看向李莲花,“李神医,明日我还来。”
“走!”下巴再次轻扬,向侍卫们吩咐,率先向店铺之外走去,路过封竹时,还好似挑衅的看了封竹一眼。
封竹神色平静,目送一行人离开。
李莲花走到封竹跟前,见她还看着门口不知在想些什么,道,“这女子从脉象上看并无内力,但却身姿轻盈,行动间也颇有章法,明明是习武之人,却佯装一个不懂武功的花痴女子连续几天登门求医,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封竹收回目光,在李莲花俊俏的脸上盘桓了两圈,点点头煞有介事道,“确实意不在酒,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在我们李神医身上?”
说罢摇摇头向屋内走去,就差没把“招蜂引蝶”四个字写脸上了。
“唉,阿竹,你可不能冤枉我,我什么都没有做,这女子分明不寻常,我不信阿竹没有看出来。”
封竹看着他解释的样子笑而不语,将药篮中的药材一一拿出整理后才道,“这女子身份看起来不同寻常,可查过她的身份?”
李莲花道,“昨天这女子过来时,小宝就在此处,他说他来查。”
话音刚落,方小宝的声音便传来,“李莲花,阿竹姐。”
急匆匆跑了进来,自顾自的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凉。。茶。”速度快到封竹都来不及出声阻拦,“小宝,那茶已经凉了,喝了对身体不好,以后不准这样了。”
小宝咧起嘴笑了,“好的,阿竹姐。”
封竹叹了口气,给他倒了热茶,方小宝接过后才道,“那女子的身份我调查出来了,当今圣上子嗣单薄,膝下仅有昭翎公主一女,其余皇室旁支也不丰,所以几年前便从镇南将军柳云归的子女中挑选了一女柳夕月,过继到了自己名下,赐封昭月郡主。
昭月郡主在过继前不声不响,连宴会都甚少出席,所以京中贵女对她也知之甚少,也不知她因何原因被圣上选中。
但是这柳夕月自从被封为昭月郡主之后,却一改往日低调,异常张扬跋扈,欺男霸女,不对是欺女霸男,据说还曾强掳过民男入府,也不知真假,后来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封竹抿了口茶,恍然大悟般点头,“所以。。。那昭月郡主有可能没有其他目的,就是看上李莲花了?”说罢,拍了拍李莲花的肩膀。
“好福气啊,以后飞黄腾达,别忘了我们这些吃不饱穿不暖的朋友们啊。”
方小宝郑重其事的配合点了点头,“是啊。”
李莲花端起茶杯的手一顿,有些头疼了摁了摁眉心,不是为那昭月郡主,而是为了阿竹的玩笑之语。
明明自己刚认识阿竹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啊。
皇宫,极华殿。
一匹千金的月影纱层层叠叠的悬挂于殿内,微风拂过,如同身处云端。
一小侍将腰几乎躬的与地面齐平,迈着细碎却又极快的步伐穿过一层又一层月影纱,来到大殿深处。
在距离一矮桌一丈之外的地方,便伏地行礼,“圣上,昭月郡主来了。”
那矮桌后,一中年男子身穿龙袍,满身威仪,正手持毛笔批阅奏折,闻言头也未抬,只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是。”
很快,昭月郡主身穿华贵衣裙,步履从容,缓缓走来,恭敬下跪行礼。
“圣上。”举手投足间,并无一丝外界传闻的轻浮傲慢。
而且昭月郡主明明早已过继到圣上膝下,入了玉蝶,此时却不称“父皇”,而仍称“圣上”,若是被外人看到,恐怕要惊掉了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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