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全一大清早就带着所有家丁丫鬟在府里忙活开了,整整一车的行李装上车,还不忘给花妙语备齐了她爱吃的糕点蜜饯。
花妙语开心地跟肖全撒着娇,“呜呜,还是全叔最疼我,我走了会想你的,你可不能忘了我呦!”
肖全也是老泪纵横地望着她,满心满眼都是对这些家人的不舍,几度哽咽地说:“原先老奴和他们几个守着这处宅子,整日也没什么事情可做,老奴还以为自己会在这里孤独终老呢。没想到二位公子突然来了,还带来了三夫人和你这个小淘气,宅子里人多了自然也热闹了不少,你们这一走哇,最难过得就是我了,我可怎么过呀!”
头脑清醒的肖星旭打断了二人的伤感时刻,冷静地对肖全说:“好了全叔,现在还不是难过的时候,我们走后你还得继续盯着那边,以防有异动。”
“是的大公子,此事老奴不敢忘。”
“赶快带妙儿上车,再检查一下行装我们就该走了。”
“可是三公子还没有出来,需要老奴去请吗?”
肖星旭惆怅地看了一眼西侧院的方向,若无其事地对肖全说:“你先去吧,顺便再去看一下三夫人有何需要的?”
“是,走吧妙儿,老奴送你们上车。”
“嗯嗯,谢谢全叔。”
安顿好花妙语,肖全又依照吩咐来到花锦绣的马车前殷切地问:“三夫人,东西物什都装上马车了,您可还有其他需要?老奴去取来。”
花锦绣靠在软乎乎的垫子上,调整了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柔声道:“全叔你有心了,我没什么缺的,鸣儿都备好了,有劳你安顿好妙儿便可。”
“哦,妙儿小姐已经上车了,吃的喝的都带着不少,您就放心吧。”
“呵,这个丫头,行了,你去忙着吧,我这里没有事。”
“是,老奴拜别三夫人,下次见的时候小公子应该就出生了,老奴祝愿三夫人身体康健,事事顺心。”
肖全在车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便转身要走,却被花锦绣突然叫住,“全叔你且慢。”
“三夫人可是想到了什么?老奴去办。”
“三公子来了吗?”
肖全停顿了一会儿,如实回答:“回三夫人,三公子去了西侧院,说是去去就来,大公子命我们原地等候。”
花锦绣的眼前渐渐蒙上一层雾霾,接着问道:“我倒是把她给忘了,我们都走了,她该如何安排?”
“这两日事情来得太突然,许是三公子还来不及与您说,大公子早些时候已经在城西买下了一处小院子,她们不日将会搬进去。”
花锦绣倒吸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你去吧。”
“是。”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肖星旭安稳地骑在马上等着弟弟。
放心不下的肖流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在临行前与樱娘道别,他太知道被人丢下和遗忘的感觉了,幼时的阴影不该再次将他们击溃。
“樱娘,东西收好了吗?几时搬过去?需要人手的话记得去找全叔,我都交代过了,府里人不会为难你。”
樱娘难掩落寞,红着眼眶对他说:“不用麻烦了,来时什么都没带,要走了自然也没什么能带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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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流云深一口气仍然觉得心口堵着一块大石,让他无法畅快讲出想说的话,于是开门见山地说了自己的来意。
“我恐怕不能去送你了,自己要万事小心。我今日便要离开顺安回秀水了,下次再见可能要等一阵子了,生活上缺什么或者再有人来骚扰,都可以全叔,他会帮你。我走了,大家在等我。”
尽管知道他迟早要走,但真的到了这一刻还是心痛如绞,况且还让他带着深深的误解离开,时长日久之后他们岂不是更加无法解开误会了?想到这里,她不顾自己的伤,捂着肚子就追了出去,
“小九,你等等,等等我,我有话说。”
肖流云站在西侧院大门外狭长幽静的巷道里,一脸平淡地望向她,没有说出一句话,眼底的汪洋就已经足以将她淹没。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大声地冲他喊道:“我没有做过,香粉是念念买来的,我连开都没有开过就直接交给你了,我真的没有下药,我受了伤是你把我带回来的,来了这里之后我不曾踏出这个院子,那药我真的不知情,你要信我。”
此情此景,与六岁那年他被肖星旭带走时如出一辙,那时樱娘也曾这样大喊着让他不要忘记自己,可如今早已变了天地。
“我也不想怀疑你,可是这个你又如何解释?”
气愤的肖流云怒将在樱娘床板下发现的小纸条丢给她,樱娘捡起来一看瞬间傻眼,还想解释什么却被肖流云接下来的话压得说不出来。
“这是在你床板下找到的,试问有谁还知道你这个习惯?索幸我娘子并无大碍,我本不想再提此事,还特意跟兄长求了情。我们会将娘子安全送回秀水,星耀阁的守卫可比这里严实多了,你想活命的话还是就此收手吧!”
肖流云说完便带着满腹遗憾走了,独留樱娘一人跌坐在原地痴痴哭了整整一天,不管念念怎么劝说她都不肯起来。
“姐姐,人都走了你还坐在这里有什么用?地上冰冷得很,我扶你起来吧,你别这样了,我害怕。”
樱娘的眼睛再也没有了光亮,生无可恋地对念念说:“你究竟做了什么?都是因为你,小九才恨我的。”
念念小心地问她:“姐姐在说什么啊?我真的什么都做啊!”
“哈哈哈,你怎么敢打着我的名头去欺辱三夫人的妹妹,你不该啊。”
“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她也报仇了,我吃的苦头还不够吗?你先起来吧,咱们有什么话回房再说好吗?”
“回房?我是个孤儿,是没人爱的乞丐,我哪有房间?我能回去哪里啊?”樱娘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疯疯傻傻地大哭起来,最后还是肖全带人将她抬进屋里。
第二天清醒过来的樱娘将自己打扮妥帖,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带着念念悄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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