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领着肖星旭兄弟二人进到苏府内院,古朴雅致的庭院里幽香阵阵,回廊边上的角亭里隐约传来清脆的铜铃声。熟悉的声响在耳边回绕,路过角亭时肖星旭才留意到那对十分眼熟的铜铃,它们的形制竟然与巳时茶楼外的那对别无二致。提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镇静,脚步轻快地跟着小厮来到苏鸣远的书房。
“笃笃笃。”
小厮在门边敲了三下,然后对他们行礼,恭敬地说道:“二位公子请进,我家家主吩咐了,您二位来了可直接进书房见他,不必拘礼。”
“有劳了。”
互相客套完毕,二人齐齐抬腿迈进了书房。
一身素衣的苏鸣远端坐在书桌后,面色黝黑,身形清瘦,双眼有神,看上去倒也不显病态。见二人进来,他不紧不慢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将二人引至茶台前,十分友好地招呼着:“哈哈哈,二位贤侄来了,快到这边来坐着说,热茶都备好了,来,坐好。”
兄弟俩相互交换个眼神,也不知道苏鸣远此举究竟想做什么,但毕竟是长辈,也只能恭敬地行礼:“苏伯父,您安好。初次见面,我们兄弟二人多有唐突,打搅了。”
苏鸣远始终挂着慈祥的微笑看向他们,十分大度地对肖星旭说:“贤侄啊,我与你父亲本就是儿时的故交好友,往常我们两家可是交往最好的,只是后来我身体不好出不得远门,这才走动的少了些,我也有很多年没有见你了,这眼下都已经长成翩翩公子了。”
“苏伯父客气了,今日我们兄弟是为联姻之事而来。”
“来,坐下喝茶。”
“多谢苏伯父。”
苏鸣远富有深意地看了肖流云一眼,清了清嗓子说:“咳,贤侄啊,我听说你父亲身体抱恙,如今是你在执掌星耀阁,哈哈,真是年轻有为啊!看来我们真是老了,早该退位让贤啦。”
肖星旭谦虚地回答:“伯父过誉了,小侄也只是代为掌管而已。”
苏鸣远挑眉,“哦,你父亲那个人太要强了,他还舍不得放权?哈哈哈,不过说回来,他身体没有大碍吧?”
“父亲身体还好,劳您挂念了。”
“行了,你们看我,说起来就忘了正事。”
“您说。”
“阿屿在比武招亲大会上拔得头筹,我一言九鼎将他招贤纳婿,也是事后才知道他的身份。若是早知道你父亲还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我何需大费周章设下擂台?理应主动联络你父亲商议联姻之事,可十日期限是原先定好的,我苏府不可失信于世人。失礼之处你们回去还需向你父亲言明啊。”
这话任谁一听都知道苏鸣远是在谈条件,肖星旭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几秒又瞬间恢复平静,“伯父太客气了,阿屿自幼顽劣,父亲怕他在外乱生事端,因此将他留在阁中勤加管教,所以联盟中极少有人知道他。他能入赘苏府也算是一件幸事,我出门前父亲特意嘱咐了,大婚后将西南属地交由他支配,我今日来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将地契交给他。”
“地契?哈哈哈,小安真是大手笔啊,不过你们放心,我苏府的嫁妆分毫不差,定然给足小安面子。”
肖流云虽不明白呵呵为何要做出如此让步,但还是十分配合地笑着询问苏鸣远:“请问伯父,屿公子他现在何处?可否请他过来一叙?”
“他……”
“哦,苏伯父您别误会,地契既然是给他的,我们自然是要当面交付,况且来了鸣沙镇之后我们还不曾见过他,要成亲了总有一些事情要嘱咐的,是吧兄长?”
说完就递给哥哥一个眼神,对方马上会意,附和些说:“是啊,父亲还有些托我嘱咐他,伯父不会舍不得让他见我们吧?”
苏鸣远被说得有些难为情,虽说自己女儿再三求他将肖屿护在府中,但是这兄弟俩既然是来送地契的,他自然也就没有阻拦的理由,况且相较鸣沙镇来说,星耀阁在西南方的属地明显富庶了不少。若真能收入囊中,对他日后扩张势力势必助力不少。
于是也不再袒护,直言道:“小婿近日确实留在府中,喜宴在即,恐在宾朋面前失了礼数,我便将他留下来专注练习。”
“是嘛?”
“二位稍作休息,我去命人安排。”
“好,伯父请便。”
苏鸣远走后,肖流云也起身站到窗边观察着院中的布局,嘴里说着:“兄长,你当真带了地契来送给他?”
肖星旭眼神澄明地看向他,毫无波澜地宽慰道:“父亲闭关那日就已交代我将这地契给他,为也是将他长久留在那边,毕竟是肖家的子孙,你真当父亲是铁石心肠吗?如若不是他太顽劣让惹恼了母亲,母亲又岂会容不下他?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父亲知道他做下那些事还能饶他吗?”
“那你又为何?”
“不过是权宜之计。看苏鸣远方才的样子,怎可轻易让咱们见到人?”
“哼!老狐狸。我出去看看。”
69書吧
“当心。”
“嗯。”
果然,书房门外有人看着,见了肖流云忙热情地询问:“公子,您有何需要只管吩咐小的就好。”
肖流云双手摸着肚子,微微弯下腰嘴里痛苦呻吟着:“诶呦,我肚子痛,一定是吃了你们的点心考试闹肚子啦,你快带我去,解决,一下。”
“哦哦哦,您这边请。”
小厮见状也不敢怠慢,忙带着他前去茅厕,“公子,前面就是了。”
“多谢!”
肖流云快速隐进茅厕,在小厮不注意时从背后打晕他拖进里面,然后快速跳上屋顶,趴在屋檐都四下观察一番终于发现了苏鸣远的身影,不由分说地朝那个方向跑去,在他们发现之前躺在瓦片上静静听着下面的动静。
“父亲,你糊涂哇,他们一定是来抓肖屿回去的,我不许。”
“这里是苏府,他们不敢造次,那肖屿也不可能在府里躲一辈子,为父还指望他大展宏图呢,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怎么担当大任?”
“我不管,这是你答应我的,你不能反悔,你若反悔,就休想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你,你竟敢威胁我?你娘是怎么教你的?一点儿大家闺秀的风范都没有。”
“是啊,我就没有大家风范,谁叫我是二夫人生的,是庶出,百花秘境人人只认得大小姐,谁会在意我呀?”
“你!”
苏鸣远被气的头昏脑涨差点儿栽倒,肖流云也被耳朵听到的那句话怔住了,立刻翻身查看。那个与苏鸣远争执的女子竟然称自己是百花秘境二夫人的所生,莫非花锦绣说的二妹就是她?
他顾不得多想,赶忙返回书房告诉了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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