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切行装准备就绪,肖星旭在客栈门外与弟弟告别,满眼不舍与担忧却只能说出短短几个字。
“速去速回。”
“嗯,走了。”
“驾!”
马车载着花家姐妹三人缓缓驶出鸣沙镇,马蹄激起的扬沙和身后两行深深的车辙,落在白暮山眼里无尽苍凉。他叹着气倚在城门边上,心里是说不出的挣扎,身侧的月影则娇笑如花,她终于把勾魂摄魄的花妙语给盼走了,心里盘算着把白暮山带回去无她成亲。
“师兄,别看了,马车都没影了。”
“呵,师妹,我方才忘了问你,你怎么来的?师父知道吗?”
“你和我爹都不在顺安城,我一个人实在闷得慌,所以就带着几个死士出来找你啦,而且你都几个月没来家里取药了,我也担心的病啊,所以才想给你送些药来。”
“真是胡闹,你一个姑娘家这样随意跑出来万一遇上意外怎么办?”
“有他们呢,我怕什么?”
顺着月影的视线,白暮山终于看到了躲在他身后的死士,心中升起些许不安,心想:带这么多死士来是想逼我回去啊,他们一起动手的话,我可打不过。
见白暮山不说话,月影放开胆子挽上他的臂弯,柔声说道:“师兄你就放心吧,花家那些人走了就走了,她们的医术能有多高明?不过是被别人吹捧起来的罢了,我爹的药丸才有奇效呢,咱们还是回去吧,你出来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的,你的脸都瘦了,我看着心疼。”
“呵呵,好,我随你回去,真是拿你没办法,我若不依你,你怕是会一直跟着我吧!”
“嘻嘻,你猜对了,走吧,马车都备好了,在那边。”
“可是我的东西还在客栈。”
“二喜都收好了,走吧。”
白暮山无奈于月影的用心良苦,既然堵住了他所有退路,那就只能先随他回去了,只是师父的药他不能再吃了。若不是那一次他偶然听到师父和北坛主的对话,自己还一片丹心的以为师父就是他的再造父母,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个曾救他于悬崖之下的人居然只是为了将他培养成自己的棋子,和那些养在黑暗里的死士别无二致。
“那,走吧。”
“嗯嗯,快点儿,在那边。”
月影心满意足地挽着白暮山踏上归途,而另一边的花诺兰就没有这么开心了,从走出苏府那一刻就开始阴着脸对姐姐妹妹不理不睬。
“大姐,你看她,黑着一张脸,好像咱们要吃了她似的。”
“妙儿,你坐好。”
“大姐!”
花诺兰瞪着眼睛狠狠白了花妙语一眼,没好气地说:“听到没有,大姐让你闭嘴呢。话那么多,小心回去了我告诉我娘把你嘴堵上。”
“你还有理了,背叛家门,与一个疯子私定终身,我看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同阿爹解释吧。”
“我夫君才不是疯子呢,你休要血口喷人了,再说我就撕烂你的嘴。”
花诺兰气得上来就要打人,花妙语也不怕她,晃动着腰间的竹匣,挑衅地冲她做个鬼脸,“略略略,你过来啊,看你怕不怕。”
花诺兰立刻不敢动了,生气地扭动着身体,对花锦绣娇嗔道:“大姐,你管不管她啊,她就是个坏丫头,蛊虫这种东西怎么能用在自家人身上呢?我再不对也是她二姐啊,太目中无人了。”
花锦绣被她们两个吵得心烦意乱,抬眼瞪了花妙语一眼,转头对花诺兰说:“诺兰,你老实回答我,此次出来,你可见过百花令?”
“从未。”
“从未?”花诺兰笃定的回答让花锦绣有些疑惑,如果不是为了转移百花令,辛蓉怎么可能会把女儿送到苏府?她不是很小的时候就随祖母上了虎背山吗?早年祖母在世时虽没有封禁百花秘境,但下山的唯一山路异常凶险,家里的人也就鲜少下山,外面的人要进来也极其困难。如果真的如她猜想的那样,花诺兰是辛蓉与苏鸣远私会生下的女儿,那她们是如何见面的?这似乎也说不通,难道他们还有其他的密道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下山幽会?如果这种猜想不是真的,那她又是处于什么目的把女儿送走,苏鸣远又为何如此配合?
见苏锦绣好像不相信自己,苏诺兰为了自证清白,赶忙解释道:“我真的没有拿百花令,阿爹将百花令将给我娘之后,她就一直随身佩戴在脖子上,从未摘下来过,我娘武功那么好,谁能从她身上取下百花令呢?所以我出来后真的没有见过。”
花锦绣一听倒是乐了,正愁找不到呢,既然她都这样说了,那就只能等回去以后找机会讨回来了。
“好了,我信。只是,你要说到做到,一路上不得与肖屿联系,回去后由阿爹定夺。”
花诺兰不情不愿地说:“想不答应都不行了,他都被肖家大公子押回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我的命真的太苦了。”
花锦绣叹了口气十分嫌弃地打断了她的抱怨:“才见过几面的人有什么好舍不得的?你连他是人是鬼都分不清,真是把阿爹的脸都丢尽了,还算你有点儿脑子没有把自己的身份公开出去,否则昨天的喜宴我看你如何收场?”
她不服气地反驳道:“是,我就是丢脸,你就是名正言顺,那个三公子就真的爱你吗?你们就互相了解吗?还不是一样没见过面就嫁了,还怀了孩子。”
一句话瞬间把花锦绣心中的委屈点燃了,她只觉心口剧痛无比,难过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两眼衔满泪水直勾勾盯着花诺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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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我,我错了,是我口无遮拦。”
“你也知道你错了,真是个坏丫头,大姐是有婚约的,你怎么能与她相比?”
花妙语使出浑身力气将花诺兰推开,重重地撞在车身上,疼得她咬着牙不敢说话。
“小姐,您快起来。大小姐,三小姐,求求你们不要再责怪我家小姐了,她心思单纯口无遮拦,得罪了两位小姐,你们要打就打我吧。”
鸣儿此刻也终于忍不了了,怒骂小芊:“你倒是忠心耿耿,好啊,打你还用小姐们出手,我和楠儿就够了。”
“怎么了?娘子,你们在吵什么?”
巨大的声音传入车前的肖流云耳朵里,他赶忙过来查看,为了不影响行程,花锦绣努力平复了情绪,对他说:“没什么,这两个丫头喜欢拌嘴,没事的,继续走吧,我想快点回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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