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被炼化成器灵的事情在鬼界传得沸沸扬扬,大鬼小鬼都相继跑去古堡求见沐帘夫人。要知道它们要是付出同等代价把自己炼化成器灵的话,恐怕还没开始就已经魂飞魄散了。
别说是等价交换了,就连见沐帘一面它们都不够格。都是一群死了之后身上没有一丝有用之处的普通人,觉得自己凭什么可以见到沐帘。
还生废了好大劲儿才把这些小鬼给弄回去,拉不下脸来跟沐帘道歉,只好让身边的小厮带去了赔礼。
风须竹醒来后除了脖颈处疼得厉害以外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他迷茫地看了看四周,耳边响起了上课的铃声,他回忆着自己晕过去之前的事情,不知道在这里躺了多久,这脑门的东西有没有被发现,他手足无措地从床上跳下来准备离开。
刚把帘子拉开就看见了那正一脸疑惑看着他的江程也,和那坐在江程也身边手里正拿着纸笔,表情和江程也的如出一辙的校医。
“你慌慌张张干什么呢?”江程也问。
“我,我……我怎么了?”
非绒被风须竹的反应给逗笑了,她起身去给他倒了杯水,解释道:“别紧张,是你的器灵修炼成功了。”
风须竹接过水后道了声谢,说:“你也是妖。”
“你怎么知道?!”非绒貌似非常惊讶。
“能知道这些,也只能是这个结果了。”风须竹的眼神落在了那放在桌面上的白纸,他两三步走过去拿起看了看,问:“这是什么?我看你们刚才是在讨论这个?”
江程也回道:“去孤儿院的路。”
风须竹闻言一愣,嘴角往上抽了抽,说:“你们找到路了?”
“这只是一部分,具体的位置还得你们自己去找。”非绒说。
风须竹很奇怪这碎片为什么会这么巧就掉到了孤儿院里,他很想和江程也一起集齐妖王令羽的碎片,但是要是让他重新回到那个让他痛苦的地方去,他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我能……不去吗?”风须竹不敢直视江程也的眼睛,像是做错了事怕挨骂的小孩,冰凉的双手捂着那杯热水,有些紧张到发抖。
“苏小小刚刚修炼成功,可能还需要修养一段时间,我去的话可能会影响到她……而,而且,你们人挺多的,少我一个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我一个凡人,还可能会连累到你们。”风须竹竭力辩解着。
风须竹只要在某件事情上投入了状态,那整个人就像是升华了一样,勇气直接爆棚,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可一旦从那个状态里抽离出来,那他就是原原本本的风须竹,原本的那个胆子很小容易被吓到,自卑又敏感的风须竹。
江程也盯着风须竹看了许久,眼神里满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他没有问他为什么,也没有劝他去,而是简单地说了句:“可以。”
风须竹的心脏猛地一抽,仰头对上了江程也漆黑的双眸。他依旧是像平常一样,在风须竹看向他时露出一个恰恰好的笑容,好像此时是在说一件多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莫名……有点失落。
风须竹还没有从这个自相矛盾的情绪里抽离出来,就见江程也拿起了桌上的白纸轻轻一捏,那白纸瞬间就隐匿在了蓝色的光雾里。
“走啦,回去上课吧。”江程也说。
在回教室的途中,两个人并肩走着,很默契地脚步一致,也很默契地都没有开口说出一个字。风须竹会悄悄去窥探他脸上的表情,而他依旧是面无表情,一脸平静地看着前面的路。
风须竹很讨厌这种沉默的氛围,就像是和一个不熟的同学独处,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一方不挑起话题双方就会永远保持沉默,感觉能这样坐到地老天荒,一秒钟都是漫长又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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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前和江程也在一起时从来不会有这种感觉,而他也总是发起话题的那一个,两个人从刚认识开始都像是冥冥之中的互相吸引,总是有很多话可以说,现在江程也却是纳罕地沉默无言。
江程也很擅长观察别人的情绪,也很擅长隐藏自己的小情绪,但是在风须竹说出那句话后,他的不高兴已经无处可藏了。
今天沧月和夙星一起来接他们两个放学,他俩一上车沧月和夙星就察觉到了不对,沧月很好奇学校今天有没有发生什么趣事,但是看他俩这状态瞬间就噤了声。
今天吃饭的过程也格外漫长,只能听见咀嚼声和筷子和碗互相碰撞的声音。
夙星做的饭菜基本每天都是不重样,味道也很好,江程也也不挑食,一直都很喜欢夙星做的味道,但是这次却感觉有些食之无味,于是便轻轻放下了筷子,起身说:“我吃好了,你们吃吧。”
三个人就这样注视着江程也上了楼。
风须竹看着江程也那碗没吃几口的米饭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以前从来不会浪费粮食的。
“风须竹,你是不是做什么事伤我们家殿下的心了?”沧月质问道。
风须竹有些错愕地看着他。
“他以前从来都不会这样的,他生气的次数很少,再怎么生气也顶多踹我两脚,不满意的事情都会说出来,从来不会拐弯抹角藏着掖着。”沧月用手指敲了敲那碗米饭边上的大理石桌,又说:“你看看,他都食不下咽了!”
夙星显然没有沧月那么急躁,他说:“说重点。”
风须竹犹豫了半晌,回道:“可能,是因为我这次不想跟他一起去孤儿院找碎片,他一定是觉得我是个不信守承诺的骗子,生气了?”
沧月闻言和夙星对视了一眼,然后双双无奈地捂住了脑门。沧月叹了口气,说:“风须竹啊风须竹,我该说你什么好?”
“对不起。”风须竹道歉的态度很诚恳。
夙星问:“你为什么不愿意去孤儿院?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可以看出来你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风须竹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来,夙星又说:“你要是有什么苦衷应该跟殿下说清楚,他不是一个会因为随便什么人骗了他就会有这种情绪的人,他会这样……”
夙星有些勉强地说:“可能是因为他很在乎你吧。”虽然很不想承认。
“生气了得哄啊~虽然我们家殿下的年龄四千多岁了,在你们这个世界里听着吓人,但到底也是妖王最小的儿子,肉体和思想还是很年轻的。”沧月说着,往嘴里塞了块肉。
“这事儿不能妥善解决,你也别吃了,殿下饿肚子你也跟着饿。”夙星夺过了风须竹手中的筷子,把他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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