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君爷!
黎白君!
黎屠夫!
见老爷子脚步不停,王熙也顾不上心里对老爷子的恐惧,指着老爷子大骂。
“你娘的,不苦才六岁啊,你怎能如此?你安敢如此!你这是把人当做桎蠱(蠱通蛊,蛊虫的意思)一般,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对得起永安,青竹两夫妇嘛,你对得起云峥兄死前的预言和对着孩子的期望嘛?”
“你刚才骂谁娘的?”
老爷子转身,如虎豹一般冲向王熙,沙包大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边打边骂。
“入你娘的,老子忍你半天了,你还没完了?老子对不起永安小子一家,对不起云峥?”
“老子不心疼自己大孙?你娘的你知道个臭狗屁,他们一个个的都短命,坏人都让老子来做,老子和谁说理去,这法子明明的云峥想出来的,他死了还得让老子来做,老子怎么就对不起他们了?”
老爷子边打边骂,越骂越感觉委屈,抡在王熙身上的拳头也越来越快,好似要把这些年的委屈一股脑全发泄出来一般,刚开始还控制着力道,可慢慢地落下的拳头一下比一下重,身上的王熙也受不了了,只得大声叫的不断求饶,生怕老爷子下一拳铆足了力气,一拳给他打死。
半晌庭院之中出现了一片祥和,老爷子坐在石凳之上揉着手腕,王熙鼻青脸肿的躺在青砖之上一顿的龇牙咧嘴。
其实王熙的武力非常之高,虽说已经四十多岁了,但是真要上了战场跟随大军连冲个三五阵那是一点问题没有,而且文采也高,七岁便成诗闻名地方,被称为神童。要不然他也成为不了黎玄的师父,可面对眼前这位那是一点办法没有,讲理又讲不通,打又打不过,王熙也是深感无奈。
这要是在平时,王熙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和老爷子造次的,毕竟眼前这位老爷子脾气和他弟弟黎云峥可真是两个极端,一个待人似温和之水,一个待人如刀兵一般令人发寒。实在是老爷子说的那个锻炼人的法子太过极端。
蠱为三虫加皿,不喂食水,使之争斗,胜者为蠱。只不过毒虫之间的“战争”变成了人!而这场“战争”的主角变成了他的徒弟不苦。
~
密室之中,老爷子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大孙,慢慢叮嘱着,又是握刀方式,又是人的身体要害之内的东西。
哪怕他心里知晓自己的大孙已经对自己教的东西已经了如指掌,可还是一遍又一遍的唠叨着,只是叮嘱的声音越来越小,虽是轻声,可在这针落有声的密室之中哪怕是再小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老爷子身后那些被铁索死死锁在石柱之上的凶人却是越听越惊恐,身体不断地挣扎着想逃离这个地方。
有些胆小的甚至已经尿了裤子,他们本就是一些凶歹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着一两条人命。
在一月前被黎族给抓了回来,本以为大难临头,结果人家每日好吃好喝养着他们,喝的那酒都是王公贵族才能喝得起的琼浆玉液,也不让他们干苦力,他们何时有过这种待遇。一个个的甚至都胖了许多,心里都美滋滋的。
结果今日才知道,原来自己成为了眼前这孩童的口中之食。此时这个当今天下皆知的人屠正不断教导着那不过五六岁的孩童如何杀自己。
如何取肉,这让人如何不惧。他们不怕死,可是人就想要个体面,谁想被人当作口中之食,果脯之肉?
老爷子似是说累了,揉了揉不苦的头转身向着密室出口走去,快到门口时,此时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不苦轻声说道:“爷爷你要记得来接我。”
老爷子骤然止步,抬头仰面声音哽咽又带着几分嘶哑:“好。”
~
“玄哥儿,你饿了不?”
“玄哥儿,我今天吃的蛇羹。”
“玄哥儿,你能听着不。王先生说你被关在里面的十五天,可这都十三天啦,你为啥一直不理我呀,我想你了咧。”
“玄哥,我知道你不喜欢说话,你要听着了,就使劲敲敲门,你力气大我一定能听着的!”
彭~彭~
两声低沉之声传出,密室外的黎若修惊喜的大叫起来。
他比李玄小三月,是老爷子内定的今后副族,在王熙那得知黎玄在密室之后,便带着几个下人天天在密室门外呼喊。
可之前黎玄一直没有回应他,他也知道自己兄长不喜言语,也不恼,只是怕自己兄长烦闷,便天天一人在密室门外自言自语半个时辰讲讲自己一天发生的琐事,再鬼鬼祟祟地离开。
“玄哥儿,我之前和你聊的有意思的事,你都听着了不?要听着了,你就再敲一下门。”
彭~
“玄哥儿,我跟你说,今天黎勉那小子带着几个小子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你出来能带我去报仇不,我一个人打不过。”说到这,黎若修也有点不好意思地绕了绕头
黎若修每说一句,就传来一声低声的敲门声当做回应,小半个时辰过后黎若修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对着密室大门躬身道:“玄哥儿,我走了哈,不然被发现我就惨了。”只不是这一次并没有传来回应。
大凌神爵三十五年,三月二十三,十五日之期已到。老爷子,王熙,黎若修,包括一些绝对的黎族核心高层等,皆站在密室门口。
只见老爷子缓缓推开密开室大门,大门还未完全打开,一股冲天的恶臭却先扑面而来,为首的老爷子几人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头,猛的一下将大门给完全推了开来。
“哕!”
只见黎若修以及几个家族年轻一辈,直接捂着嘴向墙角跑去。
就连包括老爷子在内的老辈也都面露嫌弃之色。
只见密室内满地的残肢断臂,以及人的下水,有些上面甚至以及长满了白蛆,尤其是下水上的最多,正密集地蠕动着。
“哇。”几个刚回头的年轻小辈看着这一幕,连嘴都捂不住了,直接喷了出来。
众人脚步不停,跨过脚下的污秽向着最后一根石柱走去,看向最后一根石柱,只是见到的一瞬间脸上一片惊悚,更有一老将直接吐了出来,吐得比小辈都凶。
原本被铁索锁在上面的凶徒早已死去,不过他的尸身比前十四具要“好看”得太多。
只是躯干右侧第五到第八肋的位置被刨开了一个大口子,那是肝的位置。
只见一孩童,身上的衣裳从上到下已经成了黑红色,那是血迹干枯导致。此时正捧着一大块暗黑色的肉块低头一口一口地啃着,那嘴角之上还有着肉沫。
孩童吞下口中“食物”似有察觉,抬头看着眼前的众人,目光聚集在老爷子身上,随即便将手中的食物递向老爷子,脸上挂满了笑容说道:“爷爷你来接我啦,吃,嫩。”
一旁老将再也忍不住了,“呕”的一声在旁边吐了起来,有几个捂住了嘴巴,但是没有捂住鼻子一股酸汤直接喷了出来。身后的小辈早已喷成一片,就连苦胆都快吐了出来。
老爷子看着眼前的大孙,浑身止不住的发抖,一把抱住了不苦,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无论如何嗓子里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爷爷,不苦很想你。”
老爷子听着这话,再也忍耐不住,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抱着自己大孙嚎啕大哭,久久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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