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笑声渐渐消失,栗熏这才抬起了头,尽管脸上红晕未散,南光宏点了点她的肩膀,栗熏回头,一个枣糕就被塞进了嘴里。
“唔……”这一下猝不及防,栗熏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南光宏拉着她跑到了院子里,带着她走到一只鸡跟前。
鸡抬头看着他们,眼中满是不解。
“怎么了?这只鸡有什么好看的?尖嘴红冠一身羽毛的,很特别吗?”栗熏不懂为什么南光宏特地把她拉过来看一只母鸡。
似乎是理解了栗熏的疑惑,南光宏指了指鸡,摇头,又指了指自己,点头。
“是你有什么要给我看的?”
南光宏露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然后面对着鸡,忽然,鸡从最开始的不解转而变成了两只翅膀在扑腾,然后对着南光宏点了点头,用喙在地上画了个图案。
栗熏大惊,原来这图案就是先前她交给南光宏的那个爱心。
“这……”栗熏被母鸡的表现震撼得目瞪口呆。
一只鸡怎么可能会画爱心?她看向南光宏,再结合南光宏刚刚那迫不及待拉自己过来看的样子和那神秘的微笑,她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你该不会能和动物交流吧?”栗熏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可惜南光宏听不见,如果他能听见,他肯定会重重地摇头,然后告诉她不仅仅只是能和动物交流而已。
南光宏一开始去逗鸡玩,不是因为鸡有多么吸引他,而是他感觉到有只鸡在呼唤着需要帮助。
于是他就跑到这只母鸡面前,母鸡围着他转,他心中突然有一个信号,母鸡告诉他自己的蛋找不到了。
南光宏不懂为什么自己能理解母鸡要表达什么,但是他并未多管,转身去找母鸡丢失的蛋,不一会就找到了。
母鸡很感谢他,也知道他就是老主人的孙子,所以对他喜爱有加,带着他介绍鸡群的七大姑八大姨。
这也就是栗熏之前看到的他在鸡群里面逗鸡玩的场景。
在路过一只小鸡仔的的时候南光宏突然发现他似乎可以操纵这些动物,不过目前只能操纵小鸡崽子。
看着栗熏惊讶的目光,南光宏很是得意与骄傲,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栗熏不要告诉别人。
“你这动作……是让我不要对外说吗?放心吧,我连我爸爸也不会告诉哒!”栗熏信誓旦旦,自己一定会保守秘密。
南光宏不动了,栗熏满头问号,南光宏一直盯着自己,神情凝重,栗熏给看得浑身不自在。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栗熏终于是受不了了。
但是他听不见,所以栗熏直接一把推开他的身子,南光宏这才摇了摇头,不再看。
突然,栗熏就明白了,南光宏这是在看看能不能读懂自己想要干什么!
“好啊,原来你是要拿我实验啊!”栗熏叉腰,摆了个“很凶”的表情。
南光宏知道自己的想法被看破了,急忙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笑着摸了摸头。
“算啦,原谅你了,不过,以后我要抓蝴蝶萤火虫什么的,你一定要帮我。”栗熏觉得自己真是大人有大量,十分大度。
南光宏只能看见她的嘴在动,栗熏见状,就做了个飞的动作,然后又做了个“抓住”的动作,南光宏这才明白她的意思,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哦!”栗熏很高兴,嘴角上扬,她把手伸出来,摊开。
这又是南光宏的知识盲区了。
栗熏没有废话,也把南光宏的手拿出来,男孩女孩的右手拍在了一起,南光宏自此又学会了一个动作——击掌。
……
“很好,这些就完全足够了。”
在洺良的房子里,北河兄弟正在卸下满载而归的篮筐。
“好了,接下来没有其他的活了,你们回自己家吧。”洺良收拾好药材,打发北河兄弟回去。
“那我们就先走了,洺良。”北河兄弟也没有多留,把篮筐放回原位就走了。
“对了!”洺良叫住了他们。
北河兄弟回头,洺良顿了一下,接着开口:“明天不用来拿药,对了,帮忙给其他人带一声,我要出门一段时间。”
“好的,那……你要去哪?去多长时间?”有川问道。
“你这里需不需要我们帮忙看管。”北河介提议。
洺良的名声不光是在这个村子,周边的村子里也很有名,所以不乏“有心人”会趁他不在来偷药什么的。
“不用,到时候自会有人来,你们也不用担心治病问题,他的医术不下于我。”
洺良从自己的药箱中拿出几个袋子,里面的东西似乎很沉。
“这里面都是金属币和纸币,总共多少我也不知道,把它们散给需要的人。”
“你要离开很长时间吗?”北河介担心洺良。
“曲终未必人散,有情自会重逢,以后还会见面的,那一天或许不会太久。”洺良没有正面回答,但是这句话已经给了暗示。
“……”北河兄弟没有说话,他们知道即使说再多也不会改变洺良的想法,他就是这样的人。
“那么,多保重啊,洺良。”有川看着洺良,满是不舍。
“我们一村子人,蒙受了你太多的恩泽,没有你恐怕我也只在四年前就去了,我们兄弟俩,代表着我们全村人,向你表示感激。”
北河兄弟低下头,膝盖弯曲,向洺良跪拜,洺良立刻上前意欲扶起他们,却没有动弹。
下一秒,洺良双手微动,二人被他托起,洺良坐回了椅子上,对他们说:“这是何意,我季洺良行医悬壶济世,岂是为这一跪,不可再这般了。”
“不,你担得起这一跪,你救了周围许多村子村民的命,许多人的第二次生命都是你给的,你担得起。”北河兄弟由衷感谢洺良。
洺良点点头,又摇摇头,叹了口气,随后突然想起什么,走到后房,不一会又回来,手中却多出来一颗石头一样的东西。
“这颗石头,交给那个男孩,嗯……可以帮助改善他的听力,务必交付与他。”洺良神情认真。
但实际上这石头根本不能改善听力。
兄弟俩看清了那块石头,此物通体漆黑却又散发光泽,还隐隐有赤色的光芒在正中。
二人心里啧啧称奇,这样的石头是第一次见,不愧是洺良,总能拿出不一样的东西。
“一定会的。”二人承诺。
“如此便好。”
“那么,我们就此别过吧。”洺良快受不了离别的悲伤氛围了,主动开口分别。
“洺良,再会了!”二人最后鞠躬,转身便离开了,只是脚步,失去了往常的自然。
洺良整理好所有的器材,从怀中拿出来两个破损的环圈。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坐在椅子上,他一动不动,他在思考。
“乾坤圈已经坏了,这个村子的阵法也快要失效了,没有乾坤圈,就没有办法完整保护这个村子,而我和他,两个变数之中只能存在一个,那就我来退出这舞台吧,这样也能圆我以前的天涯梦,还有人需要我的帮助,还有恶鬼在危害人间。”
洺良的双眼看向了面对大门那面墙上的无字牌匾,牌匾的后面,正是一把斩鬼剑。
“最后这段时间,能斩多少,是多少,能斩下十二鬼月,也不负这把剑的名号。”
洺良从牌匾后拿下这柄剑,将其固定在背后,又从箱子中取出一件披风,把剑遮盖起来。
“看来也不是能完全盖起来啊。”
洺良用剑璏把剑别在腰间,用布包了起来,又拿了些钱财,这下这个房子是一円都没有了。
69書吧
“再见了,各位。”走出门外,对着远处一览无余的村庄,他道了一句没有人听见的再见。
“你就这么走了?”从房子后面走出来一个人,他身着一身农民装,但是眼神中有着常人没有的清明。
“我不走,这片地方就不会再有安宁的日子,我和他并非是阴阳调和,而是一山不容二虎,我们两个必回引发风暴,在这发生之前,必须有一个退出。”
“所以你就走了?”
“安明,希望你能理解,我也不想离开,而且就算走我也想带你一起,但是这里不能没有你。”
“我明白,这个地方我也舍不得不管,跟你屁股后面学了这么多年,怎么着也能保住这个村子,最起码在我死之前。”安明双手背在头后枕着头,依着墙。
“别看了,你以为我什么过来?TMD把你的钥匙给我!”安明真受不了洺良那诀别的眼神。
“哦。”洺良从腰上拿下钥匙,扔了过去。
安明漫不经心地伸出一只手,接到了。
“再见了,我的兄弟,还有老师。”
“再见,安明,等我回来。”
洺良走了,安明相信他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毕竟这么多年了。
“别食言,不然我尹木安明做鬼也不会饶了你,到时候在下面了指定没有你好果子吃。”
他笑了笑,用钥匙开了门,看着里面被摆放整齐的物件,回忆涌上心头。
他和洺良算是从小就认识,安明是孤儿,某一天从虐待他的人那里逃了出来,洺良顺道救了他,于是和洺良成了朋友,他作为洺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推心置腹的兄弟,受到了洺良特别的照顾。
洺良教会他许多东西,比如医术和剑法,但他不会阵法和法术,而季家一族到洺良这辈是单传,洺良父母死后洺良是他们家族最后一人,洺良不想让他们一族的本领失传,可惜安明实在学不会。
原本自己也能独当一面,但是以前儿时被虐待的经历使他的身体落下了无法治愈的病根,以至于他不会有后代,也因此没有娶妻。
“多谢你,洺良,如果有下辈子,我愿用一切运气,与你再做兄弟!”看着那无字牌匾,他想起了某人没有表情的脸。
……
洺良沿着洺河,看着河中夕阳彩霞的倒影,因河水的流淌而飘忽的影子。
就和他一样,河水,水中被冲动的影子,没有停止的时候,他的脚步伴着西边升起的月亮,渐行渐远。
洺河远去,不知去往哪里,这条河的尽头,也许是大海,也许是永无天日的地下。
洺良消失在傍晚之中,他将拾起曾经的仗剑走天涯的侠客梦,用手中之剑,斩尽天下恶鬼,那些食人的恶鬼,那些“食人”的魔鬼,这把祖传斩鬼剑的剑柄上,刻着“惡鬼滅殺”四个大字!
……
季洺良,化名为洺,一位斩鬼剑客的传说自此起笔,每当夜幕降临,食人之鬼四应乱起,一道剑光挡在人们的面前,恶鬼便烟消云散。
———惡鬼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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