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一人的港口旁,一高一低两个人正并排着散着步。
“景元为何叫你跟着我?”
“将军的旨意我并不清楚,但,我觉得我能跟太师祖学到很多东西!”彦卿说着,掏出长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
浮箬皱起眉头,刀剑相撞的铮鸣之音倏然响起,彦卿微微睁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把捞到了浮箬的怀里,冰蓝色的长剑惨惨戚戚地掉在了地上。
“哦?你是……景元的那个跟班小子?”刃只是微微诧异地扬了下眉,便继续挥舞着支离剑再次向彦卿砍去。
浮箬下意识抬手去挡,令人汗毛直竖的声音响起,支离剑竟在她的手上留下了一道伤痕。
浮箬愣住了,刃也愣住了。
紫色的血液从掌中那一道长长的伤口中一下一下地滴落在地上。
刃后退着,手中的支离掉在了地上。
他又看到了。
狐人少女变成了一颗持明卵,浸泡在紫色的血液中,更忘不了他质问丹枫时,丹枫的沉默。
深深的恐惧将他整个吞没,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段美好的时光,五人在月下碰杯,不远处的少女就那样静悄悄地看着他们,眼中流露出渴望。
画面转瞬即逝,发狂的龙尊,疯癫的剑首……默默看着一切,却毫无作为的小辈。
“哈哈…哈哈哈哈哈!”刃大笑着,眼中不复清明,他不再用剑,转而用自已这具不死的躯壳开始向浮箬发起攻击。
“这……”彦卿显然没见过这场面,脸色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只遵循着本能破坏一切的男人。
“他魔阴身发作了。”浮箬抿了抿唇,抱着彦卿躲过一击后迅速和刃拉开了距离。
69書吧
……
另一边,神策府。
景元看着那监控录像中,原本打坐着的男人只看了看手机,随后站起身来,轻轻一拳便将幽囚狱的墙给打穿时,景元顿时张大了嘴巴,当年的应星哥有这么厉害么……他不由思索了起来。
画面再次回到浮箬和彦卿这边。
浮箬此时已经制服了刃,一手刀将他劈晕过去随意地扔在一个墙角后便抬眸看向彦卿。
“彦卿,要先将他抓起来么?”浮箬说着,眼眸不动声色地转到了另一处隐蔽的小角落,微微皱起了眉。
“嗯,我先联系下将军大人。”彦卿也不知道景元在谋划些什么,掏出手机开始给景元发消息。
“……看好他,彦卿。”浮箬只说了这一句,黑色的衣角轻轻一晃,整个人就消失在了彦卿面前。
彦卿愣了愣,收起手机,长剑出鞘,他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似乎浮箬一走,周边那怪异的气息就浓烈起来了。
一阵尖锐的嘶鸣声,彦卿轻轻一跃跃上那空中的飞剑后迅速转头看向那刚刚攻击他的生物,或许,已经不能将它称之为“生物”了。
那是一个长的像虫子的类人型怪物,暗褐色的头颅上有着无数只猩红的眼睛,应该长着嘴巴的地方长着一个长长的口器,像蚊子一样,背上生长着四对鞘翅,四肢上缠满了植物才会拥有的枝叶,浑身上下都是昆虫特有的外骨骼,唯有柔软的肚腹上有着无数诡异的紫色花纹。
“这是……”彦卿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下面那异常掉san的怪物,哪怕是在与丰饶之民的战场上他也从未见过这样的生物,彦卿皱起眉头,看着那怪物情绪变得有些烦闷。
怪物头上那无数只猩红的眼睛在同一时间转过来,直勾勾地盯着彦卿,彦卿的脑子顿时昏沉起来。
“来吧,来吧,孩子。”他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如此说。
“让我们归于一体,让我们……”话音戛然而止,肉体被刺穿的声音传来,彦卿恍惚间刚刚回神,下一刻就一脚踩空从剑上跌了下来,直接掉到了男人怀里。
彦卿甩了甩脑袋,怎么回事?他刚刚……是被蛊惑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彦卿还没想明白,就听到男人的冷哼声,他抬头,这才注意到抱着他的正是刚刚晕过去的将军让他追查的逃犯,星核猎手——刃。
此时的刃正用那双猩红的眸子不耐地看着他,“小子,还不赶紧下来?”他扯起嘴角,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配上那惨白的面庞显得尤为吓人。
彦卿瞬间清醒过来,从男人的怀里跳了下来,他顾不上什么逃犯了,视线向刚刚那怪物所在之处看去。
剑身支离破碎的黑色古剑插在那怪物的头上,这便是刚刚听到的声音么,彦卿想着,向前几步凑近了些,这才发现,一击致命本该落的满地血液的尸体,诡异地没有流下一滴血液,头颅之上那无数的眼睛也仿佛还活着般,就那样盯着他,但那蛊惑他的声音却消失的彻底。
彦卿低头继续打量着,一旁的刃也走了过来,轻松拔出了那三千磅重的支离剑将其收起,这才垂下眼帘低头看向那怪物。
“……是「繁育」的虫群,”看了一会,刃语气笃定地说着,皱起眉头看向地上掉落的那些枝叶,“居然和「丰饶」也有关系……”
他的戏份原本很少,只要在关键的时候打破丹恒的伪装然后退场,但现在的情况属实是有些复杂了,他的戏份又增加了些。
“螟蝗祸祖的「虫群」?”彦卿听到他说的话,顿时皱紧了眉头,他蹲下身子,用手中的剑翻了翻这怪物身上,一个透露着诡异气息的黑木盒子掉了出来。
刃眯起眼,一手提溜起地上的彦卿后退一步 ,另一只手挥剑一劈,那黑木盒子就这样被赤红色的剑气劈成了两半,一个紫色的咕咕钟从盒子的残骸里显现出来,仅是看着就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我想靠近它……”彦卿金色的双瞳变得无神起来,挣扎着要靠近那黑色的咕咕钟,刃将他提溜在手中,彦卿的挣扎渐渐大力起来,双眼也泛起了血丝,刃皱起眉头,一手刀劈向彦卿,原本能将他劈晕过去的力道却让他的挣扎更加剧烈。
刃这才眯起眼看向那个咕咕钟,另一只手提起支离作势就要劈了它,“咕咕”一声,钟上的表盘转了起来,刃还没来得及动手,那咕咕钟便分裂成了两个,上面的黑色小鸟“咕咕”地笑着,眼中满是讥笑。
刃眨了下眼,眼前便变了一副场景。
白发的女子提剑斩向他,眼中没了往日的温和,只有刻骨铭心的恨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刃大笑一声,轻轻一剑便将那假冒的“镜流”劈成烟雾,“那个女人,可不会这样软弱。”他说着,眼神无端流露出一抹狠厉。
紫色的雾气弥漫,这熟悉的手段令刃有些放下心来,他转头看向手中提溜的彦卿,见他也渐渐清醒过来,冷哼一声将他放在了地上。
“冷静下来了?”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衣少女蹲在那具尸体旁头也不抬地问道,刃不置可否地“哼”了声,准备动身离开却被浮箬叫住。
“先别走,我还需要你同行一段时间。”浮箬紧皱着眉头看着地上那具尸体,怀里还抱着个黑木盒子,里面装着刚刚分裂的咕咕钟。
刃沉默良久,老实地站在了浮箬身旁。
彦卿刚刚清醒过来就看到自家太师祖正蹲在地上打量着那诡异的尸体,不由微微发愣。
“这……”他转头看向浮箬身后的男人。
“小子,你被那奇物的幻象迷了眼,若非她回来,你能否活着都还是个未知数。”刃说着,低头看向那怪物头上依旧留有活性的猩红眼眸。
彦卿脸一红,是羞的,他正在心中斥责自已怎么如此不堪大用,却听浮箬开口。
“它……是不是在蜕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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