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玖撩裙单膝跪地,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几时!”沐啸天见女儿完全不是认错的态度,怒从心生。
此时屋内的所有人都在看着眼前这一幕。
沐啸天握着尺子,黑色的纹路给人一种肃然之气!
“圣上对你宠信有加,而你嗜宠成娇,残害同胞是为不忠!”
“这是第一尺!”
“啪!”
第一尺落在沐玖的背上,后者的脸色霎时变为苍白。
虽然身着衣物,但是打击后的余音还依稀回荡在整个主室。
这一尺下去,屋内的一些下人甚至慌乱闭上眼,不敢看面前这血腥场面。
沐王爷看来今日是真的动怒了,不仅公开处罚大小姐,甚至还亲自动手。
听这一声,是一点儿情分也没留啊。
沐啸天这一尺是加了些内力在的,他本想着沐玖会因为忍受不住而开口求情。
那他可以顺坡下,既给了沐仪蓉面子,又能在王府立下威信。
但是面前的沐玖却一直低垂着头,额前细碎的发丝因为抖动散落,遮住她的眉眼。
沐啸天咬咬牙,狠心继续说道:“仪蓉身为你的亲姑母,你却据理抗争,做事不敢自己承担,是为不孝!”
“这是第二尺!”
“啪!”
“唔!”
又是重重的一击,沐玖忍不住的闷哼一声,背脊却没有弯一下。
她感觉到自己背部的衣衫应该已经被鲜血浸湿,黏糊糊的盖在伤口处,让人觉得有些发痒。
然而,沐啸天却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只是想让沐玖先行松口认错。
但是平日里因为一点儿小事就求饶的女儿今日却像变了一个人。
竟然如此的执拗,一点儿也不通情达理。
真是让他这个父亲难下台阶。
一旁的沐仪蓉倒是满脸的欢喜,她甚至恨不得现在挥尺的人是自己。
这样的话,就能让这贱丫头好好尝一下自己的手段。
“池碧、泽华是你的亲兄妹,而你心狠手辣,六亲不认,是为不悌!”
“这是第三尺!”
“啪!”
第三尺落下,沐玖觉得后背已经没了知觉。
只有阵阵冷汗从额头流下,然而这种疼痛是她最熟悉不过的。
不管是现代还是现在,她都经历过比现在疼上千百倍的时刻。
区区几尺,就想让她求饶,简直妄想!
沐玖依旧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身旁站着的侍卫和下人看不下去了。
之缇忍不住的上前劝慰道:“王爷,大小姐千金之躯,怕是受不住这么严苛的刑法,您......”
“是啊,王爷,再打下去,怕是王妃那边不好交代啊。”管家沐平也出声做着调解。
然而,在触及到沐啸天那阴沉的面庞时,却识趣的闭上嘴。
“现在知道求饶了,当初她欺凌我子女时,怎么没人上前求饶呢?”沐仪蓉嫌火不够旺,继续添油加醋的说着。
不过就是挨了三尺,怎能解她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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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啸天在听到王妃的名号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由于挥动的这几下用尽了全力,致使他现在的手臂还在隐隐颤抖。
他稳住情绪,看向一言不发的沐玖,“你可认错?”
沐玖见他停下,不由得嗤之以鼻,“父亲要打就打,问那么多话作甚!”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沐啸天见她这样油盐不进的模样,忍不住地出声哀叹道。
一旁的之缇使不上劲,干着急着。
在听到大小姐不但不认错,甚至还蹿火的话后,他忍不住靠近沐玖,“大小姐,您就向王爷认个错,在这样下去你不要命了!”
沐玖却微微偏头,赏了对方一个冷漠的眼神。
只是这一个眼神,便已说明了一切与她的决心。
“哼,我倒要看看你嘴是有多硬!”
“身为女子,本应熟从女戒。可你却丧尽天良,玩物藏宠,是为不义!”
“这是第四尺!”
“啪!”
四尺落下,沐玖后背的衣物早已渗出令人触目惊心的伤痕与鲜血。
可想而知,这破碎的衣物下,怕不是早已经皮开肉绽!
“我沐啸天一生廉洁奉公,谨小慎微,怎会养出你这等不忠不孝、不悌不义的顽劣之徒!”
“真真是我沐氏一族的悲哀!!”
一通话说下来,沐啸天抑制不住的颤抖着身子。
众人也不忍看地上那个仍背脊挺直的女子一眼。
之缇站在一旁,完全感受到了那阵阵挥舞的尺风。
虽身为男子,却也为此刑法倒吸一口凉气。
“王爷,大小姐只是一女子,此等家法怎会受得了?”
“况且今日之事,今日......”之缇话说了一半,不知怎么说下去,声音也逐渐细微。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王府的家事他怎能插上嘴。
难不成要说是表兄妹两人咎由自取,大小姐没有错,错的是表亲一家吗?
议论主子的事本就是大忌,这里根本没有他说话的份。
“真是可笑至极,王爷做事能有你一个小小侍卫插嘴的份!”
“她沐玖伤我儿、断我女儿筋脉的时候,又何曾念过池碧是一女子!”
“可怜我的泽华,一辈子都毁了,都是你害的,你还我儿子,还我女儿!”
沐仪蓉振振有词,见到众人眼中的不忍时,她忙改口风,以一个弱者的身份自居。
果然,在她说完这些话后,那些面露怜悯的下人收回了这些表情,继续惴惴不安起来。
众人说了这么多,沐玖却一句未发。
沐啸天忍不住的开口讥讽道:“怎么?刚刚不还说的铿锵有力,振振有词的,现在......”
“噗!!”
沐啸天的话还未说完,就见跪在地上的沐玖猛然趴向前方,顺带着一大口鲜血喷射而出!
“大小姐!”
“玖儿!”
这场面着实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大片的红落在面前的地上,触目惊心!
众人瞬时慌作一团。
沐啸天也怔愣在原地,那鲜艳的红扎着他的眼睛。
一时间,连呼吸都忘了,只是怔怔的望着这一幕。
手中的黑尺也恍然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凤晴接到下人的消息赶来时,只看到了这最后的一幕。
刹那间,悲痛凝结在喉,头顶传来一阵晕眩。
她强撑着身子,颤巍巍地走近女儿。
“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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