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温老板投来佩服的目光，曹昔知道他指的是一缕炊烟，如今的一缕炊烟早不是一月前的萧条模样，而成了享誉京都的大酒楼。
曹昔笑了笑，又跟他寒暄了几句，便匆忙要去下一家。
那温老板亲自送她出来，“曹主事往后若有什么活动需要温某帮忙，尽管来此，客满楼上等的雅间随时为您候着。”
“那就多谢温老板好意，若往日有什么活动曹某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温老板。”
温老板喜形于色，“好，那曹主事慢走。”
而后曹昔与巴盐他们分开行动，一共有十几家酒楼，都得挨个去视察一次，所以今日特地申请了四个马车。
马车略微颠簸，曹昔下一个目的地是一缕炊烟，在东市的繁华街，离这里较远。
行了许久后。
曹昔掀开窗帘往外瞧，街道很宽大，行人都走在两边，叫卖的买东西的，热闹不已。
这时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那快马疾驰而过，就在擦过瞬间窗子里掉进了个包袱，砸在车板上。
曹昔吓得缩了身子，有些莫名，立刻探头往外瞧那骑马的人，只见那人已经骑远了。
曹昔将地上的包裹捡起来，沉甸甸的，还有种石头互相撞击的声音。
曹昔打开一看，那金闪闪的色泽晃得她一惊，立刻又盖上。
她瞪着眼睛不敢相信，“不是吧，天上还真会掉馅饼？”
曹昔把手往里边伸，似乎摸到了一封信，她把信拿出来撕开。
只见上简短地写着：小小敬意望曹主事笑纳，想预订明年的菜品，日后若有赚钱之道，还望主事不要吝啬带上鄙人，崇拜你的小温
曹昔又看了几遍，简洁明了易懂，她怔怔地不知要说什么。
我这是……被贿赂了吗？
这就是贿赂的感觉吗？
这也太……
太爽了吧！
曹昔看着包裹里晃眼的金条，乐得合不拢嘴，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赚到了这么多钱，还有资格被人贿赂，真是老天有眼呐！
正在曹昔发出得意的笑声之际，马车突然一个急停，曹昔因惯性而往前倒，金条洒落一地。
她忙将金条捡起来，边对那马夫气道：“怎么回事啊？”
那马夫赔罪道：“主事，前边有人打起来了，咱们马车过不去了。”
“那便等一会儿吧，不急。”
曹昔将金子包好塞进自己包里，然后掀开帘子看了看。
只见前边五个干瘦的男子跟一个浑身血迹的男生打得激烈，那男生既有力道，又有腿法，可似乎伤势过重，蛮打根本撑不了多久。
果然没一会那男生就抵不住摔在地上，那几人开始拿棍子打他。
“嗐。”曹昔眉头紧皱。
她想上前阻拦，不过还想再等一下。
那男生又突然挣扎着起来用头撞向其中一位，被撞的男子倒地痛苦呻吟，那男生没停下动作，而是疯狂殴打，直到那男生血流满面晕过去。
“咦惹。”曹昔见不得这场景。
那几人恐怕只是某店里的伙计，没见过这种场面，颤巍巍地咽了个口水，谁都不敢上前。
那男生转过头眼神变得凶恶，狠狠地盯着其余几个。
其余几人愣了下，后只见那男的从身后扯出了一把短刀，那刀尖利不已，反射着光。
“你你你想干嘛？”那几个男子被他镇住，声音颤抖。
那男生的目光中透着嗜血，隐隐带着杀气。
“住手！”
曹昔知道再不出手只怕真会出命案，这男生显然有些疯了。
她见过很多跟人打架打着打着就丧心病狂起来，会为了小小的报复不顾一切地反击，只为结束时那一瞬的快感。
那男生愣了愣，看向来者。
见那人穿着不凡，面上也没有敌意，回过神后，他缓缓收起那锋利的刀。
曹昔让几人往路边去，又让围观的人散了。
其中两人抬起了被揍晕的那位，曹昔上前道：“可还活着？”
那人探了探鼻息道：“还活着。”
莫名地，在场的人都被曹昔的气场给震慑住，没人质问她是谁，那男生亦是怔怔地看着她。
见人活着她才松了口气，曹昔靠坐在马车边上，两手环在胸前。
只问他们道：“把事情原原本本给我讲一遍。”
几人见她穿得还算可以，但也没那么华丽，互相质疑地对看几眼。
而后一人道：“我劝公子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曹昔看他们几个不过是酒楼伙计的穿着，于是笑道：“这点小事我还是管得了的，说吧。”
见她这样自信，其中一人便指着那男生道：“他不知哪来的，溜进我们的酒楼，还偷吃我们掌柜的仙丹，我们掌柜必然要揍他一顿。”
曹昔疑惑：“仙丹？什么仙丹？”
“反正是我们掌柜求来的仙丹，一颗就价值……可贵可贵了！”
很显然这几个伙计只是听掌柜的命令办事而已，曹昔真为他们心惊，要是一个不慎他们可能就丧命了。
曹昔看向那个男生，脸上全是污迹，浑身是伤，衣服上血迹有新的有旧的。
那男生直直地盯着她，那双眸子没有一丝波动，像一潭死水。
他木讷呢喃道：“我不想杀人，我不想杀人的。”
曹昔怔了怔，见他那楞样，倒真像个疯子。
曹昔转向几人道：“此事我管了，带我去见一见你们掌柜的吧。”
她起身走过去，那几人先是愣了愣，而后一人给其他人几个眼色。
“他既然要管，咱就让他管，老何都晕过去了，掌柜的也不至于会为难我们了。”
他们交流几声后，其中一个对曹昔道：“公子跟我们来吧。”
曹昔却问：“等一下，你们酒楼是什么名字？”
几人以为她开始怕了，纷纷嘲笑。
傲气道：“我们酒楼便是当今最时兴最出名的一缕炊烟！”
“公子要是怕了，把人留下，现在逃还来得及！”
听到此话，那男生一震，而后走到曹昔身边抓住她的手臂。
“你说要帮我的。”他目光带了一丝狠厉，似乎容不得曹昔骗他。
曹昔淡淡地对上他的目光，笑道：“从刚刚到现在你有机会逃走却没逃，说明你是希望我帮你的，所以我猜想你是不得已才偷吃仙丹的吧，凭这一点我可以帮你，但你事后可要告诉我为什么。”
“好。”那男生立刻答应。
曹昔点点头，觉得他反应还算快。
便向那几人高声道：“一缕炊烟是吧，带路吧。”
又吩咐车夫去停车，在一缕炊烟等她。
那几人哼哼笑笑，便领着她跟那男生去，其间那男生依旧抓紧曹昔的手臂，生怕她反悔。
曹昔嘶了一声，委屈提醒道：“那个，哥，有点疼啊。”
那男生便微微松了一点，面上依旧是漠然的表情。
到一缕炊烟门前时，那几人把他们拦住了。
一伙计神气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进去跟掌柜的通报一声，你们要是这副样子进去，指定会吓到客人。”
曹昔敷衍道：“嗯咯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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