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己深吸一口气，细细思量，忽然想到了什么。
姚己笑道：“硕王不必如此，本宫这也算不上什么隐情。”
停顿一会儿，姚己扮上伤心的神色，“不过，本宫说的不仅近日不会跳了，往后也不会再跳了。”
众人一片唏嘘，杨胤也诧异，太后细细地看向她。
丞相朱守歪着楞头看向她，自己女儿以前可是最喜欢跳舞的啊。
对面的逸王先问道：“娘娘为何突然不跳了？”
杨胤好奇道：“是啊，爱妃这是为什么？”
硕王嘴角上扬，等着看她能说出什么来。
姚己悲伤道：“这事在座的或许都略有耳闻，前阵子本宫之所以患病半月有余，全是因为本宫恋舞，如果不是眷恋那一舞惊鸿，路过长青殿本宫便不会进去，就不会在拂云台上不慎落水。”
姚己眼眸泛泪，悲戚道：“以至于腹中胎儿……望陛下饶恕臣妾，臣妾每晚都在懊悔，臣妾自知罪孽深重对不起陛下的宠爱。也希望大家恕罪，本宫不是不想舞，而是每次都会因此联想到臣妾那故去孩儿，所以不愿再舞了。”
姚己娇柔起身请罪。
那番话，惹得众人怜悯，在场妇人无不心伤，朱丞相更是因为心疼女儿而潸然泪下。
杨胤见她这段时间这样轻松，还以为她不是很在意，没想到她都是在强颜欢笑，更是让他心疼不已。
曹昔一脸淡然，暗暗竖起大拇指。
杨胤深知此事不全是她的错，立刻走下去将她扶起。
“朕知道爱妃也不想失去孩子，但爱妃不要太过伤心自责，身子为重，这舞不想跳，往后我们就不跳便是。”
“谢陛下。”
姚己梨花带露地低下头。
忽又道：“今日不能助兴一舞，还望大家理解，本宫也向硕王赔罪了。”
所有人的鄙视目光瞬间向硕王压迫而来，硕王吓得神经紧绷。
他咽了个口水，立刻起身。
大作悲伤状：“诶哟不不不，是臣该死，臣不该触及了娘娘的伤心事，臣听娘娘说完真是后悔不已，没想到娘娘是如此重情之人，令臣敬佩不已。”
他向姚己作了一揖。
姚己摇头谦逊，“硕王过奖。”
杨胤把姚己好好的扶到位置上才返回原位。
良妃向姚己投来安慰的笑容。
于是歌舞继续，硕王眯着眼瞥了一眼锦妃，见她也正好看过来，眸中还带了几分轻蔑的笑意。
硕王轻笑，抄起酒杯一饮而尽。
姚己侧头与曹昔交耳，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曹昔退出了宴会。
直直往舞女歌姬的候室去。
里边七八个蓝衣姑娘站成一排，都细声说着话。
“一会儿就要走了，你快些，别让嬷嬷催了。”
“我知道了。”
也有对镜涂脂抹粉地，也有抱着乐器静坐的。
浓浓的脂粉香味袭来，曹昔有些呼吸困难，场面有些匆忙，众人见到她也不多理会。
曹昔拉住一个青衣姑娘问：“咱们的舞裙都放哪里呀？”
那姑娘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只见曹昔上身是淡蓝色碎花袄子，下身黄色裙子，可看着有些臃肿，裙子里边应该穿了件厚棉裤。
皮薄肉瘦，粉黛微薄，模样倒是小巧俊秀，可高如玉树，裤脚都露出来了，举止也一点不娴静。
那姑娘笑道：“你也是有节目的？”
曹昔笑道：“有的，娘娘临时派我上，我来挑挑衣服。”
那姑娘惊疑地跟自己同伴对看，都皱着眉头。
“我们的衣服是坊里嬷嬷备的，不过你是临时上的话，那个箱子里应该有合适的舞裙。”
“好，谢谢啦小姐姐。”
“小姐姐？”
姑娘们相视而笑，她们悄声道：“你们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吗？”
“哪能呀，你看她那副汉子气，哪像跳舞的，倒像会耍拳的。”
曹昔打开箱子，翻找一通，却没一个特别的，都是和那些舞女一样的衣服。
又进里间到处翻箱倒柜，一无所获，部分姑娘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曹昔不小心踩了一个姑娘的裙摆，忙道歉，那姑娘冷冷地扯开裙摆走了。
曹昔一个不注意自己绊了自己脚，摔了个狗趴地。
几个姑娘呵呵笑起来。
她忽见地上某个隐晦的角落里，一个小箱子锁着。
曹昔拨开几个姑娘，凑上前摇了摇那箱子，锁头忽然被摇了下来，她受宠若惊。
忙打开箱子，捏起两个肩角，从里边拎出那条裙子，姑娘们纷纷围上来。
“这裙子好漂亮。”
“当然漂亮，我见过梅坊主穿它跳霓裳羽衣舞，也只有这么好看的舞裙才配得上那仙绝的一舞。”
“可听说锦妃娘娘的舞裙更压群芳。”
姑娘一人一嘴讨论着，都向往穿这裙子。
不过也有讨论曹昔的。
“她不会是要穿这身跳舞吧？”
“她也会跳霓裳羽衣舞？”
“看来人不可貌相啊。”
“我还是不信。”
曹昔顾不上理会她们，她先是左看右瞧，见裙子没什么问题，更是不敢碰了。
老朱说这裙子要是越正常就越不正常，不能随便乱摸。
姑娘们道：“你们看，这箱子里怎么有这么多灰。”
“这是放了多久呀？”
果真，那小箱子里边都是灰，曹昔将裙子丢到一边。
姑娘们马上捡起又看又摸。
曹昔却越看越觉得是粉末，将那灰捣拾在一块，用手巾给它擦了一通，捏起一点子包住。
忽然外边来了一声呵斥，“你们干什么！”
曹昔将手巾卷成球塞好。
那人挤进来，见她们摸那裙子的里边，气道：“谁准你们打开这箱子的，竟这样胆大，知道这是谁的东西吗你们就敢碰？”
曹昔淡定道：“谁的？”
那人哼笑一声，“锦妃娘娘的！”
曹昔沉默良久。
姑娘们后怕的匆忙折好放进去。
曹昔笑道：“你说这是锦妃娘娘的？”
她心虚起来，“对，对啊，锦妃娘娘要跳霓裳羽衣舞，这是刚从乐舞坊送来的，怎么不算娘娘的，只是娘娘又不跳了而已。”
曹昔点了点头，这话倒也没毛病。
只问：“你是哪个宫的？”
“我哪个宫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曹昔笑道：“跟我没关系，但跟这些姑娘可能有关系。”
“你什么意思？”
那人怔怔瞪着曹昔，觉得曹昔好像知道什么，这让她有些不安。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