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突然找过来,定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也不知道那徐莺在她面前,是怎么添油加醋了,但用脚趾想,也知道徐莺定然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愣神间,陆廷枭已起身坐了起来。
他安抚地拍了拍商幼微的背,温声道:“你好好躺着,不必起来。”
对上他温柔的眸子,商幼微轻轻点了点头,“嗯。”
此时,她也并不想面对徐氏。
有了他的话,她自是乐得继续躺着。
然而下一刻,她便忽然红着脸,闭上了眼睛,纤长的睫毛,则颤动不休。
因为陆廷枭突然站了起来。
而他身上一丝不挂。
商幼微烧烫着脸,拉过被子,蒙在头上。
陆廷枭回头瞧见了,轻咳一声,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他下了床后,弯身将扔得满地的衣衫,一件一件捡起来。
将商幼微的衣裙,叠放在床头边上后,他便将帐子放了下来,随后再开始穿衣。
期间,徐氏又不耐烦地连敲了几次门。
“陆廷枭,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让人撞门了。”
“母亲稍安勿躁,容儿子先穿好衣衫。”陆廷枭声音有些懒洋洋的。
门外的徐氏,瞬间哑火。
陆廷枭不紧不慢地收拾妥当后,又看了眼纱帐低垂的床榻方向,黑眸中染了笑意。
开门时,他眸内的笑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寒霜。
徐氏在门外,等得不耐烦了,这时见门一开,看到儿子出来,便劈头盖脸地数落道:“廷枭,莺莺可是你的亲表妹,你怎么能那般对她?
还有,商氏那狐媚子,怎么那么不要脸,竟然勾着你在我的屋里就……太不知廉耻了,简直淫荡!
商氏呢,你叫她滚出来!”
说到后面,徐氏怒气冲冲,推开陆廷枭,便要往屋里冲,一副要亲手揪人的架势。
陆廷枭适时拦住了她。
“母亲,不知廉耻,淫荡放浪的,是徐莺,您别搞错了。”
徐氏瞪大眼睛看着他,不敢置信道:“你胡说什么?莺莺还未出阁,你身为她表哥,怎能如此中伤她,坏她名誉?”
陆廷枭沉下脸,冷声道:“本来昨日的事情,看在你和舅舅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追究,甚至当作没有发生过,但前提是,徐莺她懂得适可而止。
但显然,我低估了她的廉耻心。
徐莺就是一个没有廉耻之心的人。
她昨日在我的茶里下药,欲勾引我,这就是徐家教养出来的好姑娘干的事?”
徐氏身形一晃,白着脸道:“你、你可别乱说!”语气已然弱了下去,并且六神无主了。
只因她了解儿子,若是没有,他根本不会这样说。
可是徐莺为什么要骗她?
“我没有胡说。”陆廷枭沉声道,“昨日我回来时,她骗我说,你找我有事,将我骗去了你的院子,后来还在茶里下药,在你的屋里,逼我与她行苟且之事。
我拒绝了,她还不依不饶,若非幼微赶来,我当时定然已经错手杀死了她。”
徐氏听得心神俱震,唇瓣哆嗦,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样行为不端,心思不正的人,我陆家,可不敢再留着,母亲尽快将人遣回徐家吧,否则别怪我不顾情面,报官处理了。”陆廷枭接着又道。
看着不近人情的儿子,徐氏回过神来,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了。
“还有,”陆廷枭突然又开口道。
徐氏看着他。
陆廷枭一字一句道:“母亲,幼微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纵然不喜欢她,但也希望你能尊重她,别再对她恶语相向,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不该承受你的言辞侮辱。
再让我听到母亲说那些难听的话,就别怪儿子对您不顾情面了。”
徐氏面色变得难看无比。
儿子后面说的这些话,可比前头他说徐莺的事情,更加让她难以接受。
她气怒道:“我可是你母亲,你竟然为了那么一个女人,这般与我说话?”
“就因为您是我的母亲,我才一再地容忍您,但希望母亲不要再得寸进尺,闹得大家面上难看。
您若不喜欢幼微,可以少接触,少碰面,府邸那么大,我相信这点并不难做到。”陆廷枭不为所动,依旧坚持道。
徐氏喉口腥甜,气得险些吐血。
她扬手指着陆廷枭的鼻子,骂道:“你这个逆子,为了那么个女人,竟然连我也敢顶撞,你忘了她是谁的女儿,又为什么会娶她了?
就因为跟她睡了几次,你的魂都要被她勾走了,你泯灭良心至此,看来也是个好色之徒,为了一个女人,竟道德沦丧,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陆廷枭面色铁青,看着撒泼的母亲,沉声道:“母亲既然听不进去我的话,便请回吧。”
徐氏一听,像是天都要塌了般,哭出声来,“你个逆子,你会天……”
“哎哟,我的夫人,有些话,可不敢乱说啊。” 这时,一道声音,打断了徐氏的声音。
徐氏扭头一看,见是郑嬷嬷,立即拉住她,哭诉道:“郑嬷嬷来得正好,你来评评理,我身为婆母,教训儿媳妇有什么错,廷枭这个逆子,竟然护着她,顶撞我,真是气死我了。”
郑嬷嬷实则并不是现在才来,老夫人得了一些风声,命她过来瞧瞧,她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早已将母子俩的对话听到。
闻言,她看了眼面色难看的陆廷枭,拍了拍徐氏的手,苦口婆心劝道:“夫人别多心,公子并不是顶撞您,他可是个好孩子啊,对您最是孝顺的,您不能因为他今日说的几句话,便抹杀了他对您的好,那样公子可是会寒心的。”
徐氏听到这里,顿了下,冷静了不少。
郑嬷嬷见她将她的话听进去了,不由松了口气,她对陆廷枭使了个眼色,而后拉着徐氏的手道:“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跟老奴一起先过去吧。”
“那个商氏……”徐氏还有些不依不饶。
“少夫人也是个好的,也没什么错,夫人就看在,她要为我们陆家开枝散叶的份儿上,大人大量,饶过她吧。”郑嬷嬷半哄半劝道。
徐氏闻言,终于闭了嘴。
屋里的商幼微,听到外面的声音消停了,终于松了口气。
徐氏是个拎不清的人,而且蛮横无理,她若真要闹起来,陆廷枭也不一定有法子。
还是郑嬷嬷厉害啊,三言两语,便将她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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