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知麒眼里，谢知韫活的都不如他宫里的奴才，跟他斗，他有资格吗？
这么多年都是靠着这个想法骄傲于世的，谢知韫一个没人疼爱的小可怜根本不需要他出手防备。
“知麒，永远不要小瞧你的对手，你可知陛下这次为何让你俩人一起办案？陛下又为何只是软禁贤妃？对其母族的人没有一个赶尽杀绝？”
“这......”
谢知麒一下子顿住，被平远侯问的哑口无言，拱手询问：“请外公解惑。”
“十二年前的事陛下瞒的很好，我们只知道贤妃一事与贺知川将军有关，但具体如何我们都不知道。
唯一能确定的是，咱们陛下是个爱憎分明的人，若真与贤妃有关，陛下不可能留她到现在。
况且这么多年，陛下若是真对贤妃留下的一双儿女不闻不问，他们早都悄无声息的死在深宫里，而不是如今还被惦记着与你一起处理刺杀一事了。”
“父亲，那十二年前咱们那次......”
世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惊诧的目光看向自家父亲，眼底聚集的复杂只有他们两人能懂。
“稍安勿躁，待我细细筹谋，不论如何，太子之位必须是知麒的。”
顾衡身为两朝重臣，一把年纪自诩阅人无数，但却从来没有看清过谢裴的所作所为。
他将这十几年自己做的事串了又串，还是不清楚谢裴究竟知不知道，他曾经参与到十二年前的事情里。
一颗苍老的心始终悬着，不敢轻易放下来。
他的一番话也让谢知麒的心悬了起来，今天这番交谈算是粉碎了他二十多年的骄傲和自豪，瞬间觉得从前那个触手可及的位置遥远了起来。
“知麒，不管怎么样，这次的差事务必好好办，回去转告你母妃，下次做事之前，记得跟我们商量，以免打的人措手不及。”
谢知麒应下，对主位上的平远侯行礼道别，待顾衡点头许可，方才秘密离开了顾府。
虽然是皇子，但在顾衡面前仍然以一个小辈的身份处着，态度恭敬有礼，就连本来属于他的主位，也是顾衡坐着，屋子里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
与此同时，帝都某间隐秘宅子里，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血腥味弥漫在屋子里，贺景看着那一幕，还没从惊吓里回过神。
一位全身披着黑袍的人坐在主位上大发雷霆：“消息是如何走漏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刺客出来坏事？”
刺杀失败，让他怒火中烧，这一次连谢棣棠和谢裴的一根汗毛都没伤到，费尽心思把蒙遪人运进来，还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主上，我们安排了第二批刺客，只是不清楚为何这么多人来刺杀，消息应该不是咱们这边的人泄露的。”
“去查，到底是谁坏了本尊的事。”
“是，主上。”
“查不出来，提头来见。”
“是。”
黑衣人领命离开，留下贺景一人瑟瑟发抖。
“贺大状元，交代你的事情你是一件都没有办好，你说说这该如何是好？”
“主——主上，我有好好办差，但是长公主殿下最近性情大变，不如以前好接近了，草民，草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贺景实在是冤枉，他一个翰林院编修，连去公主府吃酒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接近谢棣棠了。
所谓拿下谢棣棠，取得京畿营的令牌这个计划也就不了了之了。
“贺大状元，你要清楚，本尊想取你性命易如反掌，接下来交代你的每件事，都务必做好，取代不了林照野，会有千千万万的人等着取代你。”
黑袍人嗓音冷冽，仅露出的一双眼睛凶光乍现，看起来危险又摄人。
“知……知道了，主上，我会好好办差的。”
贺景恭敬跪在地上，额头上冷汗不断沁出来，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说话嗓音也不利索，心底的惧怕在黑袍人看向他那一刻，达到了顶峰。
“哼，好好学着吧，林照野若是在这，才不会像你这样怂的说话都不利索。”
若不是贺景是今年的状元，一时半会儿又找个合情合理的人出现在朝廷里，会显得很突兀。
他都不会选择贺景这么一个怂出名声的人，还得花时间精力培养他。
黑袍人看着贺景，冷哼两声，径自走了。
过了好半天，贺景才从地上站起来，看着黑袍人消失的方向，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心底的畏惧，并没有随着黑袍人铺天盖地的威压消失而消失。
默默离开后，从宅子后门悄悄离开。
出了门，一路七拐八弯才走到朱雀大街上，看着路两边大气恢宏的楼宇，想着自己家那小破院子，心底升起浓浓的羡慕。
总有一天，这里也会有属于他的那一栋建筑，届时，必定要修葺的金碧辉煌，霸气非凡。
谢裴回到宫里，将苏鸾送回宫，这才回到景宸殿，他平时处理政务的地方。
朝暗中做了个手势，有一人瞬息间出现在谢裴面前。
“龙一，查的如何？”
“回陛下，今日公主府刺客共有五方人马，第一批蒙遪部落阿尔隼，是跟着商马队混进帝都，此前居住在城外十里处的茅山茶馆。
第二批刺客能看出来是来自啸杀楼顶级的杀手，为何人所派，尚不清楚，但能看出来，他们意不在刺杀。
第三方为域外杀手，出招狠厉无情，是域杀楼的风格，为平远侯府所出。
最后两方像是混战，一部分是啸杀楼的小喽啰们，另外一些是府邸豢养的私兵，分别出自贵妃和长宁侯府。”
龙一将自己查到的信息一一汇报给谢裴，殿内陷入长长的沉默。
谢裴望着龙一递过来的纸张，上面记录着那些人最近几天在帝都的活动轨迹，以及在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
据他所知，啸杀楼这个组织只认钱，不认人，凡事接到的订单只出一次人，就算失败也不会继续追杀。
但是啸杀楼从无一次失败记录，在江湖上地位很高，特别是这些顶尖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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