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你过来帮我一下。”沈贞舒说道。
沈贞舒正在修剪花枝。那花中有一支牡丹，几支芍药。
“王妃，这花真好看。”翡翠道。
沈贞舒看着花儿道：“你觉得这芍药好还是牡丹好？”
“唯有牡丹真国色，必然是这牡丹才是最好的。”
“芍药虽美却无格，确实不若这牡丹。”沈贞舒又道：“牡丹唯有一支，多了便没有了主次，这花也就不好看了。”
翡翠没有答应。
沈贞舒看了看花，拿起那一支开得最艳的芍药，道：“这花需得时常修剪，才能好看。如若让这芍药开得太艳，喧宾夺主了，可是不好。”
翡翠低头道：“是。”
沈贞舒说道：“你说是把这芍药移植到别处，还是剪掉呢？”
“王妃，”翡翠跪下去。
“翡翠，这里没有别人。你我主仆二人也有多年的情分。”沈贞舒走到桌子前坐下，继续道：“你也到了该许人的年纪，自己有何打算？”
“王妃，翡翠不想出府，”翡翠急忙说道，“翡翠想一辈子都服侍王妃。”
沈贞舒笑道：“你是想一辈子都服侍着我，还是，王爷呢？”
翡翠大惊，她忙抬起头，说道：“王妃，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是不是，秦小红跟您说了，什么！”
“这跟秦小红有何相干，”沈贞舒慢慢道，“孟冬18日，你做了什么？腊月15日，你又做了什么？”
翡翠眼泪慢慢掉了下来。
沈贞舒看她的样子，叹了口气，道：“你又何必如此，你便是上赶着去，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惹人笑话。”
“王妃，我究竟何处比不上那个秦小红？”翡翠道：“为何王爷爷对她青眼有加，对我，却从来都看不上？”
沈贞舒道：“姻缘天定，情，不是靠你我努力便可。这么多年，我也始终走不进爷心里去。只得他几分怜惜而已。”
沈贞舒看着翡翠，“你明不明白？”
翡翠转过脸，神情倔强。
“再说，王爷也未曾对秦小红上心，秦小红素喜卫承。”沈贞舒道。
“王妃，”翡翠还想辩解，想说萧慕对秦小红的特别之处。
“不用再顾左右而言他，”沈贞舒打断翡翠的话，“之前，我听说河间李氏，三房有个公子，人品倒是不错。李氏李老太太素来对庶出子弟也是极好的······”
“王妃，我不愿！”翡翠站起来，她哭着道：“如若您要逼我，我倒不如死了算了。”说完，便掩面奔了出去。
沈贞舒吃了一惊，她倒不知道沉稳缜密如翡翠，倒也是个烈性子的。她以手支额，叹了口气，无可奈何。
“绿翘，”沈贞舒喊起来。
绿翘在外边应了一声。
“你去打听下，爷回来了没有。可莫要再贪杯了。”
绿翘应诺，便往门房中去了。
此时，秦小红也已是回到集苑。沈贞舒唤她，她便推说身体还不舒服，便不去跟前。
秦小红的脸还是红肿着，她本来也是极重视容貌的，现如今，她是能不见人就不见人，也怕沈贞舒盘问。
她听闻丫鬟们说翡翠挨了说，哭着出去了。便找了那几个丫头细细询问。有个丫头刚好在门外的，说她好似听到“许人，孟冬18日，腊月15日”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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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红心下明白了。应是沈贞舒已经起了疑心，说了翡翠几句。想到此次，秦小红倒放下心来，既然沈贞舒已经知道了翡翠的打算，估摸着也会防着一些吧，翡翠是沈贞舒身边的最久的老人了，说两人情分似姐妹都不为过。还是莫要去插手比较好。
“小红，爷叫你过去一下。”览翠悄悄走进秦小红房间，对秦小红说道。
“啊，”秦小红吓了一跳，“你走路怎个声都没的。”
秦小红恹恹地躺到床上，道：“那图已经按王爷吩咐拿到手了，你给他就行了。就说我肚子痛，走不了了，改日再去听候差遣。”说完，赌气直接将整个头都蒙进被子中。
“喂喂，”览翠推着秦小红，看秦小红半分不想动，便道：“诺，这是活血散淤的药，子敬先生配的，给你用，擦个两三天就差不多了。”
秦小红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览翠摇头笑了笑，将药瓶子放在她手掌中，便道，“你这个理由，王爷那里不好交差”。
秦小红心中暗道：“我冒着天大的危险，受了这么多的罪，还，还断送了幸福和前程。被人掌掴的时候，你大爷的又在哪里呢？萧筌话说得不错，萧慕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卖命。”这么一想，秦小红就道：“你就告诉爷，他找的是玉儿姑娘不是我秦小红。玉儿姑娘要去雕花楼找才是。”
览翠无法，只能到萧慕处将秦小红的话一五一十地回禀。
萧慕正躺在床上细细地看着那幅《江山图》。他端详了好一会，还是没能找到破绽。
卫承已经通过探子得到消息，这《江山图》便是史川作为寿辰贺礼敬献的。他们虽然一早便找到这幅《江山图》的底稿，并以假换真，但是他们却不知真的《江山图》的机关所在。这，恐怕还是得从史川那边入手。
“哦，她不愿意过来？”萧慕道。
览翠没做声。
“哦，闹脾气了吧？”萧慕又道，“那药给了没？”
“给了。”
萧慕抬眼看了一下览翠，她今日似乎也有些不满？
“爷没其他事，览翠就退下了。”览翠是女侍卫，干脆利落半点不喜欢废话。
“好。”萧慕道。
林夙跟着览翠走出去，挤眉弄眼地说：“你怎么回事，好像别人欠了你一万金般，跟爷这么不对付？”
览翠白了他一眼，粗鲁道：“多事！”览翠10岁时得萧慕救治，才能活到现今。对萧慕她一向唯命是从，但此事，她也觉得王爷利用秦小红此事也不太磊落。虽然秦小红和王爷是各取所需，但她心里还是不太舒坦。可能，这两年她和秦小红相处下来，也彼此有了些情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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