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宋于礼睡梦中突然痛呼出声。
他做了噩梦。
梦中是一些不曾出现在他记忆里的幼儿时碎片。
他一时分不清那是梦境还是真实发生过。
因为他六岁前的记忆一直是空白的。
梦里,一个大概五六岁的小孩子被囚禁在黑暗的仓库里。
69書吧
这个小孩子被禁锢在椅子上,全身被绑的结实,嘴上也被胶布贴紧,只有眼睛尚能动。
黑暗幽静的环境,让他唯一的视觉感官也失去了作用。
突然,仓库铁门从外面打开,外面似乎是白天,因为门打开的那一刻,光从门缝里溢进阴冷的仓库里。
长时候处在黑暗中,小孩子的眼睛不得不重新适应光亮,借着门外的光,一个身穿赤红蚕丝旗袍披肩散发的女人逆着光走了过来。
那个女人看起来很温婉。
小孩子以为自己就要得救,挣扎着身子晃得铁链叮当作响。
女人表情骤变,狰狞着攥住了他的下巴,长长的指甲刺痛了他的皮肤,“呵,没想到她死了还要留下影子,啧啧啧,眼睛真像她啊,怪不得他找你找到要发疯。”
女人狠狠地甩开自己的手,厌恶的拿出丝巾擦了擦手。
指尖划过小孩子的下颌角,留下了一道血痕。
那道伤口有些深,甚至肉有些开裂。
精致的雕刻品出现小瑕疵,女人异常的兴奋。
小孩子挣扎着想求救,只是嘴被紧紧地封住,想说的话都变成了唔唔。
“你说,她这么在乎你,拼了命的也要藏住你,如果我把你摧毁,她会疯吧。”女人平静的脸突然变得狰狞。
小孩子一脸懵懂,就在这一刻他还渴望着面前的女人能救他出去。
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瓶东西,居高临下的看着小孩子,一个眼神示意,隐在黑暗里的人出来把小孩子身上的束缚全部解开。
小孩子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女人把东西拿到了小孩子的眼前。
“喝掉他。"
小孩子无动于衷,因为他想起妈妈曾经交代过他的事,在外面不喝陌生人的东西。
“喝掉他我就带你走。”
小孩子很心动,内心陷入了挣扎。
女人却失去了耐心,一把钳住小孩子的下巴,把液体直接往小孩子嘴里灌。
小孩子被呛得直咳嗽,但液体却一口没落的全部喝进了胃里。
女人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小孩子不知道自己喝的什么,他尝不出来味道,因为液体被灌入后,从口腔黏膜到胃部被灼烧的生疼。
嘴虽然被揭开了,但身体被灼痛的说不出话来,意识逐渐模糊。
再次醒来,他又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只是这次却是冰寒刺骨的水吞噬了他的呼吸,身体被束缚,无法挣扎无法逃脱,水不断地灌入他的耳朵和口鼻,周身周围的一切又都变得模糊而遥远,身体不断地下沉,那是种被撕裂的痛苦,世界彻底黑暗。
那种痛、那种窒息感特别真实,宋于礼睁开眼睛后大喘着粗气。
叶丞安满脸的担忧,扶着宋于礼慢慢坐了起来,替他顺着气。
“哥哥,你怎么了!”
宋于礼似乎还被噩梦困扰,眼神空洞无聚焦。
叶丞安不是没看见哥哥脸上惊恐的神色,看来于寄北对哥哥的影响不小。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想到这,眼底的阴冷更重了几分。
叶丞安伸手就想拉下呼叫铃。
宋于礼突然拉住叶丞安的胳膊,疲倦的摇了摇头,“安安,我没事。”
叶丞安眼底的阴冷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担忧。
清醒后,就是无尽的疲惫,宋于礼看了一眼时间,自己明明已经睡了一整天了,为什么还这么累。
叶丞安脸上的忧色仍久久不能褪去。
宋于礼缓了一会,昏迷前的记忆慢慢回笼。
“安安!于寄北呢!”
一提到于寄北,叶丞安眼里的温柔立刻消散的干净。
“提他做什么。”
“我想弄清楚一些事情!”
“他就是个骗子,哥哥,你别想这么多了好不好,安心养身体,剩下的交给我吧。”
“安安,你知道,我刚刚做了什么梦吗?”
叶丞安就静静的看着宋于礼,也不说话,像一个认真听课的学生。
“我梦到了一个小孩遭遇的不幸。”
宋于礼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声音有些细微颤抖。
叶丞安握住了宋于礼的手。
“哥哥,如果回忆太痛苦,我们就不想了。”
“安安,我想照镜子!”宋于礼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变得躁动起来,说完就要下床。
宋于礼的身体还很虚弱,再加上昏睡的一整天什么都没吃,还没一动身体,心跳就突然加速,眼前雾茫茫的,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后倒。
叶丞安心惊胆颤的抱住宋于礼的身子,把他抱进自己的怀抱,话里尽是担忧,又带着几分斥责:“哥哥,这是干什么,这件事就这么重要吗!比你自己的身体还重要吗!”
“我......”宋于礼自觉理亏,又惹小崽崽生气了。
叶丞安抱着宋于礼的手臂不觉的紧了紧,委屈的说:“哥哥,我怕。你一点都不乖。”
“对不......”
宋于礼的道歉还没说出口,就被叶丞安捂住了。
“哥哥,虽然过去你从来没提起过缺失的那段儿时记忆,但我知道你其实也想知道,让我帮你好不好。”
叶丞安的温柔话语让宋于礼沉沦,乖乖的点了点头。
叶丞安很满意哥哥的表现,轻轻地在宋于礼的额头上小啄一口,然后打了个电话。
“拿个镜子过来。”
镜子很快被拿了进来。
宋于礼拿过镜子,仔细的照了照。
“哥哥,在看什么?”
既然选择了坦诚,宋于礼便不再隐藏心中所想。
“我刚才梦到了一个女人划破了一个小孩子的脸。”
和梦中重叠的下颌角处确实有一道几乎看不清的淡色细纹。
若不是梦中出现过,他很难和疤痕联系起来。
顺着宋于礼的视线,叶丞安也看到了那道几乎可以被忽视的疤痕。
宋于礼神色突然有些凝重。
疤痕是存在的,那么意味着噩梦也许是真实发生过的。
迫切见到于寄北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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