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涂着药悄悄的凑近了床上人的身体,景淮指尖温热,而床上这人却浑身冰凉,他刚一触碰到他的皮肤,似乎被扎到一般,颤了颤身子,指尖似乎有了些许动静。
在风的拂动下淡蓝色的窗帘往室内吹来,带来阵阵夏日的热气,吹走了医务室的丝丝阴冷。
但景淮未发现,此刻他正专注又尽心尽力的为他涂药,越看心里的怒气直往上冒,这人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值得这样残酷的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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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满身伤痕,景淮只觉得有些心疼。
在他重新给手上涂了一层药,打算再给他在没有涂抹的地方涂一层时,一双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手抓住了他,连指尖都透着丝丝的苍白无力。
“……”两人相看无言。
然后两个人抢着开口,一个人声音清脆少年感十足却带着几分急促,另一个人声音温润细腻却被刻意压沉,还带着几分嘶哑。
“那,那个……”
“谢谢,不用了……”
他看着面前的人,嘴里的话怎么也吐不出口……
两人同时开口,景淮也没想到,自己平时也不算巧舌如簧,也是能称上能言善辩,但是一对上那双漆黑眼睛,嘴里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那人眼里是一片浓墨,如何都化不开。
“没关系,你,你先在这里休息休息吧,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先走了。”
匆匆忙忙的神色惊异到了我们的云医生,她后又慢吞吞的走了进去。
指了指外面,“哎,他怎么走了?”
病床上的那人低着头,并没有说什么阻拦的话,只是略微摇了摇头,低低的哑声回复。
“不知道。”
头发确实有些长了,他往后一撩,露出温润的眉眼,脸色还有些苍白,撑着下床,正对着云栗。
“谢谢,从哪里缴费?”
云栗不在意的摆摆手,她更在意这两个人的关系。
“不用了,而且那位帅哥已经给你付了。”
云栗搓了搓下巴,暗戳戳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应瑾点了点头,走出了这片对他来说很舒服的空间,对别人来说,恨不得永远不会到来的地方。
打开房门,夏天的一下子扑面而来,光芒打下的阴影足以将他禁锢在原地。
外面阳光普照大地,似乎照亮世间的黑暗,但走在这片光芒之中,他只觉得满身阴翳,甩不掉躲不掉。
跑回教室的景淮一阵懊恼,自己这是干了什么,只是那一双眼睛,他觉得那里面,似乎应该是清澈明亮的,但看到的却是黑云压城,令人窒息……
一双将自己阴埋在深处的眼睛,如同要将自己埋在在这鲜花盛放的角落,无人问津,无人知晓,最终归结于腐烂……
以他的身份,查是好查,但这不是有一个更方便的吗?
“系统,他是谁?”
【“炮灰”】黑球随口吐出。
有主角就肯定有炮灰,在这个世界里,总有人过着令人艳羡的生活,也有人为生活奔波,不同于盛夏歌声嘹亮的蝉鸣,即使只有几个月的盛放,总有人钻不出那黑暗的地底,最终从哪里出生,便从哪里腐朽……
他是“炮灰”,那像我这样的人又是什么呢?
景淮没忍住问了一句。
【“无关人士。”】
景淮没忍住嘴角抽了抽,没想到自己在京城还算是个“名人”,到了这里,连个炮灰都不算……
他总觉得有种熟悉感,从心底的声音,告诉他,不应该是这样的,那双眼睛,不该是那样灰暗的……
他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再看这边
应瑾站到门口敲了敲门,轻声喊了句,“报告”。
今天正好是班主任的课,宋老师看见他,脸一下子拉了下来,脸色有些怪异。
“上课了,你去哪儿了?”
“医务室。”
“去哪里不会请假吗?算了算了,站到后面去吧。”
空气中泛着淡淡的冷凝,透露着的气氛让应瑾又感受到了丝丝窒息……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又像是那种事后后悔不已的窒息……
应瑾闭口没再说话,只是默默走到了最后,全班看着这场“热闹”。
一些人眼里满是讥讽与嘲笑,一些人眼里有丝丝同情,却也不敢在公众下说些什么,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
可能是臭味相投,封居和房举总能凑到一起说些话。
“景哥,下篮球场就不见你人了,我被他们虐的好惨~嘤嘤嘤,人家生气啦!”
“封居,不是哥说你,就算你是景哥同桌,也不能霸占景哥呀,做人要大度,景哥说不定是被外面小妖精迷花了一眼~”
房举人暗戳戳的挑事道。
“怪不得景哥抛下我走了呢~”封居单手掩面,声音如泣如诉,余音袅袅……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似乎能来一场舞台大剧。
“滚滚滚,说什么呢?就是有点累,早回来了。”景淮笑骂道。
在他们打闹的这段时间里,望舒拿着一打试卷走了进来,教室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去,不是吧,又考试?”封居都又些无力吐槽了,这个破学校动不动就考试,学新知识要考,复习要考,巩固要考,要不要人活了?
景淮挑了挑眉,有些好奇,班里一向团结热闹,如今,整个班级陷入哀怨连天的境地。
“景哥,你不着急嘛?”封居侧头看了看他的帅气同桌。
“一般。”景淮耸了耸肩。
房举人回头和他们聊天。
“景哥成绩怎么样?”
“长的又高又帅,篮球好,这不是学渣的标配吗?”
“可不能这样说,能进这里的重点班,实力肯定不一般~”
景淮只是笑笑不说话,他也不太确定这里的试卷难度,不过也不紧张就是了。
拿到题目,他快速看了一遍题目,就觉得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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