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少爷思索一下，做出要和我翻旧账的认真样子。
“可是你忘记了吗，你梦里叫着我的名字醒来那次，是谁给你擦眼泪？”
那时，我刚来到这个时代，还被当做囚犯睡在言少爷的营帐里。
我梦到自己四处寻找阿言，最后在房子外面的台阶上找到他。
我哭着抱住他，和他说了好多话，我记得他轻言安慰我，为我擦眼泪。
我看向言少爷。
所以那天晚上，是言少爷的手在在为我擦泪，在我醒来之前。
“你伤心的样子让我诧异又心疼。我想安慰你别哭，可是又要止住这危险的念头。”言少爷的声音很轻柔，“因为尚不知你的来历，真叫我左右为难。”
不知为什么，那些场景回想起来，让我心中温热。
原来，他并不像我以为的那样铁石心肠。
“所以言少爷继续对我狠心了。”我眨眨眼看着他。
那个时候，我多少次因为他对我冷漠的态度而感到忧心丧气呀。
“阿月呀，你以为我没有心吗。你拿酒来和我下棋的那天，抱着我不放，结果第二天却若无其事只说自己喝多了。”像是想到了那时候的情景，言少爷的神情好苦恼。
“简直无法相信，我堂堂七尺男儿，被一个小女子哄骗。”他看向我，似乎很不甘心的样子，“我苦思冥想一个晚上，你竟然只说是酒后胡言。”
我并不知道，他后来还想了这么多关于我的事。
难道是想到彻夜未眠了吗，也太可爱了吧。
“所以言少爷才生我的气吗？”温暖在我的心中慢慢堆积，心里都绽出笑意，“你都把我扔出去了。”
“我能拿你怎么办呢，只能在把持不住之前，把你扔远一点啊。”他的样子十分委屈。
什么…把持不住？
“阿月出现后的每一天都这么奇怪。你对我过分的关注，过分的信赖，过分的担忧。”他喃喃自语，“你太奇怪了，我太想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了。”
我想起曾经听人说过，好奇是爱情的开始。
“可是，言少爷明明对我冷漠又戒备。”我微笑着看着他。
“这一百多人长途跋涉，性命都在我这里，我如何不戒备呢。”他的话似乎很有道理，“而且，你也该早些和我坦白呀。”
“谁叫言少爷这么凶呢。”他严肃的时候，总叫我仓皇失措。
他有些理亏的样子，神情变得柔和起来。“那天听到你在稻田里哭泣，我就知道，是我让你伤心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
所以那天晚上，他并没有直接离开吗。
“我说那些话，其实是因为嫉妒。”他微微低下头。
“这么好的阿月，是什么人抓走了她的心呢，她对我这样，究竟是因为我，还是那个人呢。”
我很惊讶。
那天，他说我看着他的时候，究竟是希望看到谁。
这是我时常会扪心自问，而又无法分辨的问题。
所以我才察觉到心中一直以来的自我欺骗，决心要仔细审视自己的内心。
“在山火之后的那个晚上，你靠在我的背上落泪开始，我就知道我完了。”
他的声音轻柔又充满情意，“我真想相信自己就是那个人啊，这样阿月就不会再伤心了。”
我感觉到双眼渐渐湿润，赶忙低下头去，“可是，言少爷说我让你烦心···”
“怎么会不烦心呢。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偏偏鲁莽又爱逞强，叫人心神不宁，恨不得装进口袋里带着才好。”
他看着我，脸上是无奈又宽慰的神情，“所以你坚持在我房间等我回来的那个晚上，我才忍不住吻了你。”
我的脸渐渐火热。
我还记得他那让人意乱情迷的气息，简直让我无法抗拒。
那天我无法让自己放下心来，于是在他准备出发的时候，请求他让我待在房间里等他。
我还记得他看着我时怜惜的神情。
他说，他会想着我在这里等他。
他不知道，我在黑暗的房间里是多么害怕。
因为我知道这世上有太多未知的别离。
多少人就是这样匆匆告别，从此再也无法相见。
所以在他回来之后，我才会那样心力交瘁，冲动地想要拥抱他。
我已经无法接受任何一次离别了啊。
“言少爷···不要说了。”我本能地觉得，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可能会有些危险。
“阿月在我那里发脾气，把心里的话说了个痛快，结果不听我说完就跑掉了，我还没处说理去。”
言少爷眨眨眼看着我，“特别是阿生，到处跟人说我把阿月骂哭呢。”
我想起阿生误会言少爷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言少爷的目光清澈又真挚，“阿月，我把心里的话都告诉你了，你还不对我温柔一些吗？”
我感觉自己要沉溺在他那满含情意的眼波，“我没有···明明都是言少爷对我凶···”
“那是因为，那时候还不知道我已经爱上你。”言少爷的声音轻柔，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
我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因为震惊于他所说的话。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直白地说出这句话。
我张口结舌，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正好有人到河边取水，我心虚地飞快起身。
“阿月现在明白我的心了吗？”言少爷也站了起来。
我只能匆匆点头，表示我都知道了。
可是他好像并不满意，抓住我的手，“阿月又想逃开吗？”
我心慌意乱。
突然，我听到佳毅的声音。
他看着言少爷抓着我的手，但是并没有表现出奇怪的样子，而是将目光转向言少爷，“有信到了。”
言少爷这才放开我的手。
直到他们消失在林间小道上，我才回过神来。
言少爷的话太让我惊讶了。
不可否认的是，我的心里充盈着满满的快乐。
那是期待被回应的快乐。我深深呼吸着，然后悄悄地笑了。
下午，言少爷让我再陪他去一趟村庄。
“也是需要我配合吗？”我笑眯眯地看着他，有一种觉得自己能帮上忙的自豪感。
他的神情很愉快，“是的，阿月在的话，事情就会顺利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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