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羡凉往里面挪了点位置,傅湛清坐了进去。
她忽地就想起了那天协议结婚时,他挪了位置,她也就自然坐了下来。
思绪回笼,几人开始吃着火锅。
是在外侧的苏沈南负责往锅里下菜,三个锅底,清汤番茄和麻辣的。
菜的品种也是多样。
除了没有专门的服务人员,和外面餐馆酒店里的火锅以及海底捞没多大差别。
吃着火锅,自然也不是寂静无声的,话题都是薄温文与苏沈南谈起来的。
“我记得周家的长孙快要办周岁宴了,等那天薄老爷子又得催婚了。我真的不明白,我哥都没有结婚,他一直逼着我。”
“你俩双胞胎,他就是比你先出来一会罢了。”
“要是我先出来,那也不行,尔雅这名字挺女性化的。”
“为什么你俩的名字是反着来的?”
温羡凉不知道其中的缘由,有些好奇,咬着涮牛肉问了句。
“因为当初薄老爷子找人算命,说反着来有助于家运昌盛。”
这句话是傅湛清为她解答的。
温羡凉看了眼,目光柔和,夹了一片刚涮好的牛肉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
“七哥,我给你也夹一块。”
薄温文学着嫂子的样子也涮了一块牛肉过去,中途就到了苏沈南的碟子里面,薄温文一气之下气了一下。
又自己夹了一块,美滋滋地吃着。
“话说周家的长子当年与我是同一个高中的,那时候他挺花心的。”苏沈南对于那时候的事情记得不多,勉强想着,也就记住了这一件与那人有关的。
苏沈南高中那时候是在京城的通阳区就读的,一个私人贵族学校。
那时候学校很多都是一些有钱人的女儿,自然也就分了个等级,周家那位长子就跟家里比自己差的有钱人的女儿勾搭在一起,总之他们玩得很开。
“结婚了,大抵会收个心。”温羡凉不知道其中的具体情况,自己猜测着回了句。
让气氛不至于冷场。
她目光扫了一眼坐在薄温文身边一言不发的人,又很快收回了眼神,那旗袍美人似乎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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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能收心,那母猪都能飞上天了。”薄温文冷哼了声,有些激动。
他小时候与周家的在幼儿园打过架,回到了大院里也打架。
每次打完,那个人就去找老爷子告状,说是薄温文欺负他,那小子小时候特别装,后来来往不多。
“又不是人人都是七哥与陆家那个,我之前收到了他妻子的委托邀请,说是他同时出轨多人,后来他妻子就不来了,这事情不了了之。”
裴行一之前秉持着律所案子隐私的事情,很少会讲这些。
他们几人聊得很顺畅,等到火锅进行到一大半的时候,下了几样蔬菜进去。
旁边女人的咳嗽了几声,他们聊天戛然而止。
薄温文颇为关心地问了句:“是太辣了嘛?你下周有戏剧要唱,保护嗓子更重要,吃点清汤锅底的。”
明明是极其关心的一句话,落在林泠耳朵里,却有些冷。
她想方设法试图融入进去,却是发现一句话都插不进去,他们聊的都是京城里的豪门趣事,她是完全不清楚的。
她在一旁听着,极不起眼。
“没事的,我可以吃的。”林泠勉强回了这样一句,撑起了一个自认为还算可以的笑容。
她将探究的目光落在了对面,眼里有一些不甘。
她似乎选错了目标人物,但仔细一想,她也只是将他当成一个搭线的桥梁罢了。
几人又接着聊天,但是无形中却换了话题。
“我感觉今天的慈善宴会,其实在他们心中并没有多大的震撼,只是我们几个兴致冲冲。”薄温文喝了点果酒,此时心情有些落寞。
他在豪门圈里没啥名气,仅靠着他爷爷的那些名气而已。他起先也没想着自己上去致辞的,因为觉得自己不够格,这么慎重的事情应当找一些身份地位更高的。
只有那样,才会更具说服力。
“其实这样挺有意思的,我在江南没见过这样的慈善宴会,傅总能这般号召京城里的企业家做慈善,带动慈善事业,这已经是很好的。”
林泠喝了点水润了嗓子,才缓慢开口。
旗袍美人美的可不仅仅是气质,更是那一口好嗓子,声音如黄莺那般,听起来极为娇软。
她拧着自己的衣服,有几分拘谨的样子。
“要指望高层的人来共情底层民众,做慈善公益这是很难的事情。人一旦跨越了阶层,就很难去共情底层的老百姓。用有意思来形容这样的宴会,这个词倒是巧妙。”
其他人都没有接话,这句话是坐在右边的裴行一说的。
他手上端着清茶,目光深沉,暗夜灯光下,那双很好看。
他在律所做合伙人,这些年接手了许多案子,大大小小的。上到公司里的收购并购,下到底层民众的拆迁款,也有网红直播以及游戏充值引发的一系列案子。
他很能共情到那样为生活所困的底层民众,所以他选择了法律这样的一条路。
家中虽然极其富裕,是京城里有名的豪门,他也知道父亲他们为了名声会捐款做慈善,但是只是上层人对底层人的救助,而不是共情。
林泠没怎么听出话里的意味,跟着场上的几人一同点头赞叹这一评论。
旁边的薄温文有些黑着脸,到底也没有发作。
等到吃完晚宴之后,薄温文很快开着车送人回去。
车子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停了下来,他才问了句:“林泠,你说要跟着我一块参加晚上的宴席,我还以为你只是想看看我的朋友。要是存了其他的心思,你还是趁早放下。”
薄温文刚才听懂了裴二哥的话,也明白他话里的暗讽。
仅仅一句这样的话语,他就觉得自己似乎一下子看透了自己身边坐着的人,她来参与慈善宴会奏乐,只是为了认识权贵罢了。
慈善宴会这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即使很尴尬很难堪,但绝不是一件极有意思的事情。
“薄二哥,是我说错了什么吗?我夸傅总,只是因为今天的宴会是他举办的,我又没有什么攀附的心思。而且傅夫人也在场,我怎么敢有其他的心思。”
林泠顿时竖起了耳朵,回想着自己那时说过的话语。
她跟着他们吃饭,一句话都插不进去,但是他们都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情绪,也没有人让她融入进去。
“你自己清楚,前面快到戏剧院了,你回去吧。”
在距离戏剧院还有几百米的地方,薄温文停了下来,没有亲自送人下去。
看着人下了车,他迅速调转方向,踩油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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