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破开迷雾,眼前景象逐渐清晰。
画面中是一个女孩在树下的棋盘上和一个略大她一点的男孩子在下棋,她们的棋盘旁边还站着有一个中年妇女,阳光透过树叶洒下,在棋盘上留下一个个小光圈,圈住了小女孩盘中仅剩的一个小将。
“小凌放,你输了”
“我们可以再比一场吗”那个小女孩不服输地问道。
“好啊”那个男孩的脸上总是带有阳光的笑容,小女孩的妈妈只是静静看着她们的博弈。
就是那一瞬间,天空开始变得阴沉,乌云笼罩了整个浩大的天空。
那个男孩和女孩妈妈的脸上开始出现担忧,眉头微皱。
瞬间,一道雷电在女孩面前劈下,恐怖的白光不断扩散,把女孩和其他的两人隔绝开来。
天空下起了小雨,雨滴落在棋盘上,仔细一看,与其说是雨,不如说是血,通红的鲜血。
在另一边的两人很快就被血雨打湿,他们的身影逐渐模糊,像是要迷失在这无边的猩红中。
“小凌放,照顾好自己”男孩快速凑近边界,焦急地喊出这几个字,眼角似乎有泪流出。
话刚落尽,一阵无形的飓风不顾她的挽留,把两人卷走,连他们存在的痕迹也一并抹除,整个世界仿佛只剩她一个,孤零零的一个。
小女孩跪在血雨中,只能依稀听到她的声音:“我已经不是小凌放了,你们别走,求你们了,别走...”最后直到无力,身子渐渐倾倒在雨中,落在如深渊般的地面上,好似被这无边的红色吞噬。
……
凌放在床上惊醒,这是她今年做的最恐怖的梦,但好像有了他们,这个梦甚至变为奢求。
她庆幸这只是一场梦,又不幸这只是一场梦,有时候她甚至希望自己沉溺其中,永不醒来。
她向窗外看去,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窗户上,“滴答滴答”,奏出一段有节奏的音乐,让人放松,沉醉于此。
这是她回到家的第一天,也是第一个梦。
……
下午雨后初晴,室外篮球场上
一群青年正在挥洒汗水进行比拼,场面逐渐白热化。
“凌姐,接住”
一颗篮球弧形绕过前方人墙,抵达凌放的手中,随即便被一双手托起,猛地按下篮筐,一声清脆的扣篮声响起。
裁判高喊
“中场休息15分钟”
掌声伴随着同伴的赞美声一起出现
“漂亮,凌姐威武”
凌放走到他身边,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别贫嘴,等下好好站位,对方不是什么善茬”
那人吃痛,却还是挽起笑容说“好吧好吧,凌姐教训的是”
果然,下半场开始,对方主力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率先拿下一球,凌放跑至篮下,在对方准备投第二球时,跳起给他拦下,球落地后被凌放队友传回凌放,凌放站在三分线外,晃过身边防守,以标准的姿势将球再次投向篮筐,“哐”裁判默默加上了三分。
对手也不甘示弱,连续拿下几球,扳回比分,甚至略胜一筹。
“最后1分钟”
球再次来到了凌放手上,看着身边阻挡她的人,巧妙的把球传给了另一个队友,球被投出,观众和队员都把心提到嗓子眼上了,但幸运女神没有再次眷顾他们,球撞到篮筐,回弹出来,同时,比赛也结束了,凌放的队伍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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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后,对方主力走了过来,眉毛向上挑了一下,竖了个倒拇指说“你们确实很强,不过,比起我们,你们还是太弱了”
凌放身边队友捏紧了拳头,愤怒地说“狂什么,赢一场就这么嘚瑟”
“怎么,你们不服气?那行,改天继续打到你们服为止,菜鸡就是菜鸡”
散场后,那名失误的球员跟上凌放,挠挠头,面色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啊,凌姐,刚刚失误了”
闻言,凌放拍拍他的肩说“每个人都有失误的时候,咱们改天打回来不就行了,行了,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家吧”
那人走后,凌放去商店买了几个猫罐头,蹲在路边喂流浪猫,看着它们狼吞虎咽的模样,不禁轻笑一声。
夕阳把她影子拉得很长,凌放继承了凌母的大眼睛和酒窝,笑起来温暖如春光晨曦,高马尾和黑球服又给她增添了几分不可接近的韵味。
这一幕刚好被对面大厦喝茶的白渊看到,停留几秒后便又回到对面点头哈腰的经理身上,说“这次先放过你了,今晚的比赛再输,你就主动递交辞呈吧”。
凌放回到家,刚好她的父亲凌鼎城正在做饭。
“爸,我回来了”
“打球累坏了吧,快洗个澡,马上吃饭了”
“嗯,凌涵回来了吗”
“她啊,早就回来了,在房间写作业呢”
洗完澡出来后,饭桌上摆好了几道家常菜。
“凌放,看看杨阿婆吃饭没有,没有的话给她送些过去。”凌鼎城远远喊道。
“好,我知道了,这就去。”
来到老人门前,轻轻敲了几下,说“杨阿婆,您吃过饭了吗”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打开门,仔细地瞧了她几下,终于认出了她“哦,是小放啊,我吃过了,快进来坐坐。”
凌放也没有推辞,跟着她进去,进入门后,屋中摆放着一些布满灰尘的遗像,前面还有一些未燃尽的香。
那段往事又重现在眼前:
凌放小时候经常被母亲领来邻居杨阿婆家玩,一般两位母亲会一起谈论医学上的心得,她和杨阿婆家儿子杨亮在另一旁玩耍,杨亮很喜欢可爱的小凌放,经常给她一些零食吃。
小时候对其他事情也没有概念,只知道来了这里,温柔的大哥哥就会给她糖吃,会给她玩酷炫的飞机模型,所以练武都不认真练,每天光想着去杨阿婆家玩。
直到有一天,小凌放照常去找杨亮时,凌母没有如往常一样允许,而是说:
“小放,以后不要找亮亮哥哥了,他有事情忙,你不能总是打扰人家啊。”
一连几天,杨阿婆家的门都是紧闭着,就连才几岁的小凌放都察觉到不对劲,跑去问凌母:“妈妈,亮亮哥哥到哪里去了啊,我想去找他玩,顺便带给他一些好吃的糖”说罢,她笑着晃了晃手中紧握的糖罐子。
凌母终于憋不住,哭了出来,哽咽着说:“孩子,你再也不能见到你的杨亮哥哥,他在一个很美的地方,叫天堂,他不会回来了”
小凌放听后大声哭出来:“他不会想放放吗,亮亮哥哥不要放放了,呜呜呜”
直到懂事之后才知道,那天杨亮跟杨父坐飞机奔赴大学的时候,飞机遭遇事故,无人生还。杨亮生命永远止在了18岁。
可她经常听杨亮说他想考上师范大学,做一个支教老师,让每一个跟她一样可爱的小孩子能够有主宰自己人生的权利。这样善良的人却在最美好的年纪被剥夺了主宰自己的权利。
在杨亮死了之后,杨阿婆像变了一个人,之前的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因此,凌家人也在日常起居中有意无意帮衬了她很多,长大后凌放也还是会定期去杨阿婆家,雷打不动,主动照顾杨阿婆,跟她分享自己生活中的琐事 ,尽量陪伴她,就像那个大哥哥陪伴她一般。
小凌放也一改以前的懒惰,努力的跟父亲学习武术和拳法,甚至有时候自己主动加练,迫切地想练好一身本领,而这一切的原因,只是早点去那个叫天堂的地方接回她的哥哥。
之后不久,她的妹妹凌涵出生了,凌放的母亲也因为医闹被人伤害,大流血,抢救无效死亡了,在她母亲行医生涯里,尽自己所能帮助病人,没有让一个病人因为没钱而无故丢掉自己的性命。
最后的最后,那两个料想救治苍生的人,却落得个一死一疯的结局。不知怎的,从那以后,总是龇牙咧嘴笑嘻嘻的那个小凌放变得沉默,不爱说话了。
……
想到这些往事,凌放的眼泪又不受控制流了出来。眼睛瞥过一张泛黄的彩照,拿起来仔细端详,里面是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大男孩。
女孩向着照相机比耶,男孩子则蹲下来,双手比成耶放在她头顶两侧,对着小凌放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事后,被凌放发现,当然免不了一顿补偿,他送给她一架他最喜欢的飞机模型,直到现在还在她床头摆着,她也一直以这来支撑自己不断从泥泞中爬起,走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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