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
男人高宽的身子侧靠在阳台上,西装外套齐整得搭在臂弯处,讲着电话。
大多应是听那头汇报,应答的话音并不长。
边沉把声音放得很低,但又好似还是不大放心,眸光时不时又停留在那不远处的主卧大床上。
女人正在熟睡,被子却不知何时掉下了一大截,堪堪露出部分肌肤,在自然光的映衬中,洁白细腻。
尽管已是春日。
可晨风依旧偏冷,悄然钻了进去,连乔怕冷,当即就被冻得有些醒了。
身子却因折腾得过于酸软无力,眼皮似也有些撑不开,连乔干脆就闭着眼睛去捞了捞被子。
可怎么也够不着般的,不太如意,一次次地,秀眉也跟着微微蹙着。
远远望见这一幕,边沉禁不住般,垂眸刹那溢出轻声低笑。
这细小传到了电话那头,李秘书顿然傻了耳,一时间停止了话语,片刻才又继续汇报着文件内容。
“就先到这儿吧。”男人的声音此时又恢复了原先的漠然。
登时结束了对话,期间搁下了外套,边沉几步过去,低着身子三两下帮忙把被子回归了原位。
他在床边坐下,顺便还捞起那只还暴露在空气中白得晃眼的小细胳膊,给弄进了温热的被窝里。
动作间,连乔迷蒙地睁开了眼睛,男人近在咫尺,这下彻底清醒,撑起了身子。
见她醒来,横波流转间,竟掺着几分羞怯。
就好似是自然而然的夫妻间恩爱般,边沉弯腰覆了下去,两道浓浓的眉毛泛起柔柔的涟漪,轻轻去亲吻她的额头。
片刻过去边沉才肯撤离,指间轻轻为连乔整理着碎发,一面低声道:“早安。"
这样的亲昵,却让女人的身子下意识后缩,睫毛微微颤动,连乔咬了咬唇强行压下这种排斥,这才开口道:“早安。”
“我有点不舒服,想再睡会儿。”
边沉自然辨得清这话是假,她有意避开才是真,眼神顿了顿,片刻道:“睡吧,等你睡下了我再走。”
连乔闻言乖乖躺下,半晌,边沉才从床边站起身来,绕到床的另一边去拿外套。
临走前又望了眼连乔纤瘦的身影,眼神却也顿住。
被子并没有遮盖完全,从这边看过去,连乔是背对着边沉的。
轻易便可瞧见她身后星星点点暧昧的痕迹,透白的肌肤致使它们更加凸显,了然于外。
尤是那盈盈一握之处,虽然是隔着距离望着的,竟也有些触目惊心。
69書吧
无一不是夜里折腾时,他亲自留下的。
边沉眼眸暗了暗,不禁反思,她身子娇软,他原本就怕吓到她,每次力道同样也是刻意放轻尽量在控制了,这样也.....
看来以后要更加注意了。
边沉走近,抬手过去,宽大的手掌牵起被子将那处完全覆盖。
隔着被间柔软,他低身自背后虚虚抚上连乔的肩膀轻轻摩挲着,女人已经安然睡下,也不知她听不听得到,低声呢喃了一声"抱歉"。
沉默片刻,边沉缓缓走出卧房,悄然关上了房门后,竟又对着那门,愣怔了片刻。
他何时这般小心翼翼过,不觉失笑。
大概十点左右,连乔起了床,而今的生活百无聊赖。
除去读书,就是在花园里浇浇花,整个人了无生气。
每日和爸妈、秦衫的通话或视频,仿佛成为了连乔心中唯一的安慰了,也只有在那时,才会真心有些笑容。
无论她呆在哪里,一举一动都会被佣人们尽收眼底。
手机?但她又害怕手机会被监听,故也不大愿意去碰那手机了。
她大概是,当真成了只笼中鸟。
时间就这样慢慢耗去。
前阵子结婚,拖得文件有点多了,这段时间,公司很忙,边沉几乎都是傍晚才回到庄园的,连乔每次都会早早睡去。
日复一日,他也清楚她是在躲他,边沉心里不快但还是怕吓到她。
每晚把她搂在怀里。
牢牢得。
也只有贴得再紧些,心底才稍稍有所缓和。
*
私人射击场内,男人单手握枪,眉眼低冷,紧盯着远处的目标,扣动扳机。
砰砰砰地。
一声声随之伴耳。
枪口迅捷喷出黄橙橙的弹壳,飞溅而出。
剧烈迅猛的声响之后,空气立时归于平静。
那靶板简直惨不忍睹。
同一时间,远处黑色皮质沙发处。
电话一阵忙音。
无人接听的状态。
对面动静又太大,许津好奇般往那边儿偏了些头张望起来,震惊之余手机缓缓放下而不知,盯着那靶子,不自觉冷嘶了一声。
过来几秒,许津悄咪咪凑到李秘耳边,问了句:“你们老板…最近心情不好?”
李秘书左看右看,最后遮住嘴巴,悄声回答:“该是和太太吵架了吧,就这段时间,先生总是在办公室看太太以前的采访视频,估计是抹不开面儿去道歉吧....”
眸光一闪而过,许津脸上换了副坏笑,打趣道:“呦,看来我们李秘书上班不干正事儿啊。”
似是有些心虚,李秘书往那射击场上偷瞄了一眼,这才看见自家老板正要过来,他赶紧站起来。
在行动之前李秘还紧张兮兮低头对着许津抿着嘴挤眉弄眼,提醒他,“我不小心看见的,你可千万别说。”
“先生。”
李秘立刻恭敬起来,板板正正得和沙发旁那五大三粗的保镖站在一起。
边沉低声应他,将手边卸下的护目镜,防护等递给了那保镖,慢条斯理得坐下,手边接过许津递来的酒杯。
这期间,许津又给许秦潮打了几通电话,依旧无人接听:“我哥这怎么了,还玩起失踪来了。”
许津皱起眉头。
琥珀色的酒水在透明杯中平平静静,不起波澜,边沉淡淡抿了一口,侧头问了秘书一句,“今天几号。”
李秘没了方才悄咪咪说笑的模样态度,就连声音也是完全的严明肃然,应道:“边总,今天是四月八日。”
“四月八号有什么特殊的,我哥生日?老爸还是老妈生日?……也不是啊。”许津那张脸更疑惑了,在国外呆久了,看来许多消息还不明晰。
看着许津这绞尽脑汁的模样,眼神里还透着些单纯,放眼身边,倒是少见,边沉出奇帮他解了疑惑。
“阿潮…有个心上人。”不知联想到什么,边沉话语间片刻停顿。
“哦,我懂了,今天是我亲嫂子生日啊,怎么也不见说一声,真没想到啊,他藏这么深啊。”许津猜想着边拍着大腿,有些兴奋,两眼冒光似乎正等着边沉来夸他猜对了。
边沉看了眼他,徐徐轻笑一声,手边点了根烟,不紧不慢吸了几口。
淡淡白雾萦绕。
“不,是忌日。”他讲。
“那个女人是警察。”
闻言,许津笑容就此在脸上卡了一秒,他隐藏在桌底的拳头下意识紧握,很快带来痛感,缓过神来,脸色逐渐恢复,复笑道:“是这样啊。”
“走,今天,我帮你哥先试试你的枪法。”边沉灭了那支烟,拍了拍他的肩膀,先他一步往场上走去。
声音轻飘飘得,传入后面人的耳朵里,“你和阿潮不同,一直待在国外,也不知道有没有偷懒。”
许津抿了抿唇,堆起了笑容,自诩道:“那肯定没有,我可是许家人,每天都有在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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