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各岛主随行之人将各自货物搬了出来,一切准备完毕。天雪、天知并带十岛之主,共同宣布,市集开启,自由交易。一时间欢声如潮,掌声四起。天雪叹道:“看来十岛众人,昐此事已久矣。”重离道:“不错,公子此举甚得民心。”天雪道:“民意如此,在下不过推波助澜而已。”众岛主见此情景,也是十分欣喜。
天雪又道:“各位岛主,咱们一同游览一番如何?”众人点头答应。走到一摊位之前,只见上面摆的各种皮毛。天雪随手抚摸,甚觉柔软,不禁道:“南方天气炎热,此物可有人愿意要?”胜熊呵呵一笑道:“公子有所不同,炎洲天气炎热自是无人需要,然东方长洲、袓洲、瀛洲、生洲以及西方的流洲均有四季之分,到了冬季也是需要的。”天雪点了点头,言道:“此乃何兽皮毛?”胜熊道:“此乃锦貂毛,极具保暖之效。若到冬季,只需穿此一件,便可抗过寒冬。”
天雪点了点头,随手拿起一件看了看。胜熊道:“公子好眼力,此乃貂毛中的极品紫貂毛,更有风吹皮毛毛更暖,雪落皮毛雪自消,雨落皮毛毛不湿的说法。”天雪道:“确实是好皮毛。你元洲岛上物产稀少,不过此物也算是一件宝贝,岛上还有何物带来?”
胜熊招了招手,一人前来。到得前来一看,却是离原。走上前来道:“公子请看此物。”遂拿出一四方冰块出来,内里冻着一条一尺余长的鱼。众人均不解,重离问道:“这鱼有什么稀罕的?”离原道:“岛主有所不知,此鱼生长于北方极寒之带,肉质极为鲜美。此地天气炎热,冰封于此,以防变质。”重离道:“如何鲜美法?”离原向一名手下道:“打开让众位岛主尝尝。”
那手下打破冰块,取出鱼身。用刀剖开,去其内脏、鱼鳞。只是那刀显得陈旧,动作太慢。重离遂让人取来一柄小刀。那人见此谢过之后,手起刀落,三下五除二便将那鱼收拾得干干净净,切成小块,装入盘中。离原道:“请诸位品尝。”天雪道:“这鱼还是生的,可以直接吃吗?”离原道:“此鱼生吃,滋味最佳。”天雪将信将疑,尝一小块,半晌道:“果然鲜美,肉质细嫩,口感爽滑,好!”众人也分别尝了一块,均觉得一生所吃之鱼,都不及其鲜美。
众人再往前走,来到流洲的摊位。只见摊位上摆满各种刀剑,案上所摆大多是短刀,生活所用。后面架上挂着长剑长刀各种武器。天雪仔细一瞧,见那摊主却是上次在流洲兵器店见过的老板,乃是一只狈,遂道:“老板,生意一向可好?”那狈也认出他来,道:“公子又来,若非看上何种兵器?”天雪哈哈一笑。
却是这时,有人前来交易。那人抱着一坛酒,欲换一把短刀。然后两人却商量不下,一人嫌酒太少,一人觉得要酒太多,争执不下。天雪见此,不再言语,让二人相互商量。遂继续往前走,却发现大部分存在一个问题,以物易物,此法自是不错,但是却容易引起争执,无钱币衡量,贵贱难定,交易不畅。
天雪带着众岛主,逛完了市集,遂请大家再次来了广天洞府。言道:“诸位岛主,觉得这市集如何?”众人皆称好。天雪却道:“看了许久,不知诸位有没有发现问题?”众人不解。青后问道:“有何问题,请公子明示?”天雪道:“以物易物,原来不错,只是甚是不便,又无衡量标准,民众不知贵贱,货物难以畅通交易呀!”
天知也道:“不错,灵洲千百年之前便用此法,只不过现在已经弃之不用,改用钱币交易。”重离道:“此法老夫也有所闻,只是十岛之间难以效仿引用。”天雪道:“为何?”重离道:“且不说钱币铸造不易,单说十岛之间若有人不认,便可以通行下去。更何况铸钱真伪难辨,若被别人偷学,大肆铸造,其他人岂不是吃了大亏。”天雪点点头道:“不错,那为何灵洲之上钱币却能通行正常?”天知接道:“那是因为灵洲由政府统一铸造钱币,管控极严,民间有人私造者,乃是杀头之罪。政府力量大,又讲信誉,投入市场之后,慢慢就流通开来。”天雪道:“军师所言极是,原来一统天下,也是为此。”天知道:“不错。春秋之时,各国钱币不同,难以流通。因此经济发展缓慢。到了秦一统六国之后,钱币也全部统一,经济便开始快速发展。”天雪点头称是。见其他岛主仍有疑虑,知道此事急不得,遂点到为止,叹了一声,令各岛主散了。
下午之时,天雪觉得无事,遂带着风雷向岛南而去。风雷见此,也是十分兴奋,不多时便来到最南端那片断崖之上。
天雪向远处眺望,只见天空与海面相交,偶尔有海岛飞过,感觉与几年前一般无二。坐在草地之中,任海风徐徐而来,吹入胸膛,宛如子佩仍躺在他怀中一般,而两人种种情景从脑中一一闪过。
69書吧
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想到十洲岛主之事,虽然他嘴上说让各岛主想清楚,但心里还是却挺着急的。按理来说,十岛联合最理想的局面,但还是考虑各自利益,无法达成共同目的。想到此处,顿觉人心难测,不禁长叹一声。
便在此时,只听有人道:“男子汉大丈夫,叹息又有何用?”天雪一惊,何人不声不响便来到他身边,回头一看,却见一名男子站在身前不远,样貌颇为老练,却看不出来年龄来,一双眼神深邃无物,像是看透世间一切。甚觉此人面熟,细细一想,此人在天城之时见过。金帝二侍之人,另外一人便是在长洲出现那人,掌管世间姻缘,却不知这人是干什么的,遂道:“原来是你!”
那人缓缓的道:“公子还记得我?”天雪道:“记得!”那人道:“公子到此长吁短叹,岂不辜负了这一番美景!”天雪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那人道:“公子可在烦恼十岛之事?”天雪道:“是又如何?”那人道:“十岛自古以来便分而治之,这十岛盟主公子不做也罢。”天雪道:“世间之事总是要向前的,十岛自古分治,如今却到了联合之时了。”那人道:“公子何必要逆天而行?”天雪道:“怎么?你们怕了?”那人轻轻一笑道:“倒不是怕了,我这是为了他们好。”天雪嘿嘿冷笑一声。
那人道:“你认为我在说笑吗?”天雪道:“难得不是吗?”那人道:“天城自古以来便有规定,绝不允许十岛联合。”天雪道:“这么说百余年前,十岛内乱之事,是天城一手策划的了?”那人不言,不置可否。
天雪道:“原来你们是真的怕了!”那人淡淡的道:“不管你觉得天城是怕了也好,说笑也好。十岛联合之事,却万万不能。”天雪道:“如果我偏偏要逆天而行呢?”那人道:“公子何苦如此呢?即使你强行联合,也得不到你想的。”天雪道:“你知道我想什么?”那人轻轻一笑道:“权力!”天雪一笑,正想反驳。那人却道:“你别急着反驳,你若不想要权力,又何必一定要十岛联合。你不觉得你想做的事,只有有了权力才能去做吗?”
天雪不禁沉默,以前从未想过此事,觉得权力对自己来说,可有可无。如今十岛联合遇到困难,如若自己真有权力,一句话便可行事,如今却拖拖拉拉,难以成功。那人又道:“你的权力不在这,只要你回到大陆,你想要什么的权力我都可以给你。”天雪道:“你给我?”那人道:“不错,只要你愿意,回到大陆就可以得到无限的权力。”天雪道:“比如说皇帝?”那人点头。天雪道:“我如何信你?”那人道:“你可知我掌管天下何事?”天雪道:“何事?”那人道:“我乃是掌握天下权势之神,权力我想给谁便能给谁,我不想给谁谁便能一无所有。”天雪再次沉默,因为他觉得对方说的是真的,而作为一个男人,权力对其诱惑力无疑是最大的。
那人见他沉默,知其已经动摇,但是需要时间考虑。因为他自己也知道权力对于一个人来说,考虑得越久对其诱惑就越大,这点他是很有自信的。于是便道:“你好好考虑一下,只要你离开炎洲回到大陆去,就可以得到我的一切。”说罢,慢慢消失在空中。
天雪思索良久,仔细回想那人所说之话,诱惑是非常大,但是他还放不下十岛之事。不久,天色暗了下来,风雷也自己回来了。遂长叹了一声,跨上风雷,他心里有事,也不着急回去。遂让风雷信步闲庭,慢慢往回走。
约莫一个多时辰之后,方才回到居住之地。夜已深了,众人都已休息。他却发现一个身影来回徘徊,走近一看,却是流苏。流苏见他回来,忙赶将上来问道:“你怎么这晚才回来,去哪里了?”天雪道:“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流苏道:“我下午便来找你,他们都说没见到你。我有些担心,便在这里一直等你。”天雪颇感内疚,道:“没事,我只是去南边转转。回来晚了,对不起,让你操心了!”说完这话,却发现流苏的脸色黯淡下来,仔细一想,方才反应过来。原来,前几天流苏让他带自己去南边看看。自己当时比较忙,但又不好推辞,只说过几天再带她去。
天雪想解释:“对不起,我……”流苏打断道:“没事,你回来了就好!”天雪听此,越觉得内疚道:“对不起,我忘了,明天我带你去吧!”流苏摇了摇头道:“算了,我突然不想去了。”天雪还想解释。流苏却直接道:“天晚了,还是回去休息吧!”天雪无奈,遂点了点头。
看着流苏背影,夜光之下,更显得柔弱,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原来她也是位爱笑的洒脱女孩,如今不远万里,跟着自己,笑容却一日少至一日。
流苏突然回过头来,道:“你还是忘不了她,是吗?”天雪一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流苏又问道:“如果是子佩说她想去南边看看,你还会忘记吗?”天雪十分尴尬,却又不愿撒谎骗她,只得道:“不会吧!”流苏苦笑,遂转身回洞休息。
这一夜,天雪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心里一直在想着事情,一会想着自称权神的人,一会又想着流苏的事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第二日睡醒之时,已近辰时。天色早已大亮,太阳已然升得很高了。洗漱完毕下来,那集市已经又摆上了。比之昨日,似乎又增添几分热闹。他转了一圈,却没看到流苏。按理来说,这女孩最喜热闹,今天怎地不曾见她。
便来到流苏所住洞前,远远地叫了几声,却不见回答。遂走到洞口,却见挂了一幅草帘,也不敢贸然闯入。又叫几声,仍不见回答。只好掀起草帘向内看去,洞内却并无一人。见此便欲离开,却突然发现石桌之上有一卷书简。预感不妙,急忙拿起来一看,却是流苏留的一封信。
信上写道:敬启者天雪吾兄,恕请冒昧。忆昔初见之时,君云酒须畅饮,方解其味,至今方觉如此。昔日妹之半生,似水而平淡无奇,然自遇兄,如酒而令人回味。兄之风采,令人陶醉。
常以自问,兄既愿欺,何不续之?曾几何时,盼兄能入吾派,共为同门。纵君以奉母为辞,常亦幻想,或能共侍令堂,以为一生。然而,此皆如宿醉一梦,一切为空。
自此,妹亦迷醉杯中之物,既恋君所言酒香,亦恋酒后之梦。然梦终是梦,必有觉醒之时。昨夜,忽从梦中惊醒,须直面现实。妹将离去,纵眷恋梦境,却非现实,须以面对。
扰兄清静许久,甚为惭愧,谢兄所赐之美梦。亦望兄早醒,直面现实,愿自珍重——流苏敬上!
看完之后,心里五味杂陈,呆呆地愣在原地。他知道,自从流苏万里迢迢来寻自己,就已经不同寻常,但是自己一直沉浸在子佩去世的阴影中,不愿意面对,却不成想,已然伤害了一个少女的美梦。
看着竹简上的字,也许是她昨夜一夜未眠才写下的,字字如刀,直扎心间。又想到在长安之时,她走了自己没有去追。上次在长洲之时,她伤心地跑出去,自己仍没有去追。如今,却不知她已经走多久,但是如果这次再不追 ,那还算是个人吗?自己又如何对得起她这般的付出?
想到这里,扔下竹简,快速跑了出去。集市之人突然见他风风火火地,都是十分吃惊。平常里都觉得他斯斯文文,哪里能想到这般地火急火燎。这时,他哪里管得了这么许多,直向海边奔去。
来到海边,却又不见一人。遂驰目向海面望去,也不曾见到任何船只。找了许久,也未见任何踪影,不禁气馁,一屁股坐在沙滩之上,望着海面,怔怔发呆。
却在这时,突然有人轻轻的道:“这一次你怎么就追出来了?”天雪一怔,转头一看,正是流苏,一激动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流苏静静的看着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我已经决定要走了,不过你能来送我很感谢!”天雪道:“对不起,我……”却又不知说什么好。流苏道:“你不用说了,我明白。我离家已经很久了,有点想师父师兄了,我想回去看看!”天雪更觉内疚,知道她在为自己找借口。想让她留下来,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留下来之来又怎么办,自己还是无法面对她。
流雪缓缓地走上一条船,突然又回过头来道:“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天雪怔怔地望着她。流苏接道:“一个人只会被他在乎地伤害,如果一个人谁都不在乎,那他还能被别人伤害吗?我在想,能被别人伤害,不就是因为自己给了别人权利吗?”天雪听了此话,顿时愣在原地,细细品尝其中言语,好像蕴含了很深的道理。
说完,流苏缓缓地上了船,驾船缓缓离开。天雪只能眼睁睁地看她离开,越走越远,慢慢地消失在海面之上。他就这样一直坐,细细思量流苏的话。是的,他觉得流苏说得一点没错,一个人能被别人伤害,就是因为自己给了别人权利。若是能做到无情无亲,心无旁骛又有谁能伤害得了自己。想想那些当皇帝的、当官的权利 ,也都是因为老百姓给吗?而那些当皇帝和当官的反过来伤害老百姓,原来所谓的权利,竟是如此。
天雪正在沉思中,却听有人道:“公子,中午了,吃饭了。”方才回过神来,回头一看,却是青后,遂点了点头。青后道:“公子,怎么没把她追回来?”天雪叹道:“追回来又能如何?我给不了她什么!”说罢,起身离开。
到了第三天下午之时,天知找到天雪,言道:“公子,你对明天的盟会有多大把握?”天雪摇了摇头道:“一切顺其自然,若大家都不同意联合,此事也只能再议,毕竟此事不能用强呀!”天知却轻轻一笑道:“小生倒有一计,或许可以促成此事!”天雪道:“何计?”天知道:“如今凤麟、龙窟二洲虽然分割完毕,可他们忘了界线划分出来。公子,你想想,若是玄洲与元洲,流洲与袓洲在划分界线时出了问题怎么办?”天雪道:“军师何意?”天知道:“公子莫要将人心想得太简单。若是四洲在划分界线时出了问题,必然需要一人来主持公道,那盟主当然是最佳的选择了,所以我们只要向他们说明其中利害,他们自然会支持联合之议。”
天雪仔细一想,的确如此,自古以来,地界划分最容易出问题。两方都是一岛之主,若是处理不好,必然会再次引起祸端。若有了盟主从中调解,相对会容易一些。不禁拍手叫好道:“军师果然厉害,竟想到此关节。若是玄、元、流、袓四洲同意,加上长洲、炎洲,八占其六,其余二洲也无力抗争。”天知点点头道:“不错。”天雪又想了想道:“不过此事不宜在台面上讲,也不适宜在下去说。”天知道:“公子所言不错,我此去最为合适。”天发点头道:“那便辛苦军师走一趟,不过此事只宜逐个去谈。”天知道:“这个我理会的。”天雪道:“如此便请军师一行。”天知道:“请公子放心!”二人商量罢,天知自去舌谈。
第二天一早,各岛主再次举行会盟。众人依次坐定,天知首先开口道:“三日前,在下提议之事众位岛主考虑得如何?”众人皆不言语。天知又道:“此事对于十岛前途有利无害,大家还有何顾虑?”狮王首先开口道:“不错,此事我赞成。”青后也开口道:“先生所议之事,我也赞成。”
天知点了点头看向重离,重离思索片刻道:“既然军师说此事有利,老夫也认为没有坏处,便依先生之言。”天知继而转向胜熊。胜熊道:“先生之言皆为十岛之众考虑,我等岂能后退,便依先生所议。”三合岛主道:“不错,我也赞成。”
天知看着袓洲云苍道:“不知云苍岛主意下如何?”不古和擎天也看着云苍。云苍沉默半晌,缓缓的道:“十岛联合,确有莫大的好处。即使如此,我也遂了众人之意。”此言一出,不古和擎天倒是吃了一惊,他们原以为云苍会反对,没想到反而支持。如此一来,只剩下他们二人。
天知向二人问道:“不古岛主和擎天岛主认为如何?”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只觉此时大势已定。若是强行反对,只怕也不会落得好,只得点头同意。天知一拍手道:“如此甚好,既然大家都同意十岛联合,我等即刻选出一位盟主来主持大局,大家说对吗?”众人点头称是。
天知道:“公平起见,大家来投票吧!大家各自将自己认为合适的盟主名字写下来交给小生。小生依次公告,得票最多者当选,大家认为如何?”众人均觉公平,便点头答应。于是,天知取来竹简小刀,大家依次将盟主名字刻好,交给天知。
天知依次取出,念道:“第一票天雪,第二票天雪,第三票长琼,第四票青花(青后的名字),第五票重离,第六票长琼,第七票重离。”至此,已经到了最关键的一票,众人不禁用心倾听。只见天知缓缓拿出最后一支竹简,缓缓地读道:“最后一票,长琼!”听此,众人反应各不相同,有的惊诧,有的可惜,有的面无表情,心中暗喜。天雪也颇感惊讶,自己虽然并不想当这个盟主,但是到头来没选到自己倒是有些意外。
狮王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颇为意外,站起来缓缓的道:“多谢各岛主抬爱,在下无才无德,只怕会辜负了大家的错爱。”不古道:“既然大家推选出来,我等也无怨言,即请盟主上位,主持大局。”擎天也道:“不错,大家公平公正地选出来,最为合适。各位认为如何?”其他听了,觉得此事已定,已无太多回旋余地。便皆承认此事,遂上前行礼拜见。
仪式结束,众岛主也要告辞回岛。重离找天雪言道:“世侄,那凤麟洲之外仍有三千弱水环绕,此事该如何解决?”天雪思索片刻,道:“既然如此,在下便同岛主走一遭吧!”袓洲岛云苍闻言也来相请。天雪默算了一下时间,回道:“各岛主回去之后,准备人手,于五月初五在流洲岛集结,到时一同前往凤麟洲,如何?”狮王也道:“凤麟、龙窟二洲属新得土地,八岛皆享其利。这样吧,各岛回去之后,每岛准备一万兵力,咱们共同前往,早一天开荒便早一天得利,大家觉得如何?”青后、重离、胜熊、三合、云苍皆点头称是。唯有擎天和不古不言语。狮王见此又道:“天下没有不劳而获之事,坐在家中便想白白获利,恐怕难有此事,大家说是不是?”擎天和不古闻此言,便已明白狮王之意,也只得答应。
一切商议完毕,各岛主也自行回去准备。天雪同重离搭船,一同向西而行,前往流洲。众人这次满载而归,得了许多岛上没有的货品,回去转手一卖,必定获利颇丰,也是十分高兴。大海航行倒也没有太多曲折,约过了二十余天,抵达流洲。
重离此次十分高兴,专门将天雪安排在府中居住。到了第三日,邀请他一同前去教校点军。二人同上了观礼台,只见下面满满的种种妖兵,象、狮、虎、豹、狼、鹰、熊、罴、鹿、蛇等,各队二千人,共计两万兵力。领头的将军却是一个灰狼精。重离一挥手,各队齐整整地从观礼台通过。果然兵甲鲜明、衣袍灿烂、锣鼓喧天、旌旗飘扬。
重离向天雪道:“世侄,觉得如何?”天雪道:“流洲长于治器,自是兵强人壮。”重离目视灰狼精,点头会意。只见旗帜一挥,鼓声响起,只见虎精队奔到了校场中间,一声令下,两两互搏起来,你来我往,斗得甚是热闹。过了片刻,鼓声咋停。各人遂立即停止打斗,迅速归为原位。重离又道:“世侄,如何?”天雪道:“军令所到,即令行禁止,已是不易,不过……”重离道:“不过什么?”天雪道:“不过并非精锐之师。”重离道:“何为精锐之师?”天雪道:“兵法曰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若只知道用蛮力,只怕做不到战必胜、攻必克。”
重离道:“那世侄觉得还缺什么?”天雪想了想道:“阵法。”重离道:“阵法?”天雪道:“不错。当年黄帝与蚩尤战于逐鹿,黄帝九战九输,直到九天玄女授之于兵法,传之于阵法,方才打败蚩尤。”重离道:“世侄可知是何阵法?”
天雪默默回想天局之中所见的阵法,缓缓道:“九天玄女所传诸多阵法,大阵有天覆阵、地绝阵、鱼鳞阵、雁行阵、偃月阵、阴阳阵、云龙阵、凤尾阵、八卦阵、五指阵、盘蛇阵、旋风阵、五行阵、鹰翔阵、梅花阵等大阵三十六种。小阵则更多,有方阵、圆阵、疏阵、数阵、锥行阵、钩行阵、玄襄阵、火阵、水阵、鱼丽阵、撒星阵、虎韬阵、卧龙阵、轮违阵、虎乱阵、乱剑阵、飞鸟阵、松皮阵、进雁行直阵、将棋头阵、别手直阵、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四门斗底阵、五虎群羊阵、六丁六甲阵、七星北斗阵、八门金锁阵、九字连环阵、十面埋伏阵等七十二种。”
听他口若悬河,一口气就说出了几十种阵法。重离从未听过,不禁越听越惊,越听越佩服,到得最后也听不清他到底说了哪些阵法,好一会方才缓过神来,忙道:“世侄既知天下阵法,老夫愿聘为统帅,传授我军一二,如何?”天雪沉吟片刻,道:“统帅自愧不敢当。如今还不到四月,离五月初五尚有一段时间,反正也无事,在下便为岛主练得几阵。”重离十分欣喜,忙叫来灰狼精,向其介绍了天雪来历以及要其训练阵法之事。
那灰狼精名叫千破,见这公子文文弱弱,又说什么阵法,自己从未听说过,颇有不肖之色,然而岛主吩咐下来,也不好违抗,遂应了下来。待一切安排妥当,二人回府。
到了第二天,天雪方才一人来到军营。千破叫来每队的头领,同众人介绍道:“这位天雪公子,乃是岛主派来的教头,专教大家练习阵法。大家以后要听天雪公子的指挥,好生练习。”
那些头领突然听来了教头,又要教习什么阵法,完全有些懵。其中虎头领问道:“阵法?什么是阵法?”天雪道:“简单来说阵法便是一种队形,排兵布阵是领兵打仗最基础本事。”虎头领道:“什么队形不队形,打仗嘛不就是往前冲就行了吗?”天雪道:“将军所言不全对,打仗虽然靠的是勇猛,但是还是讲究战法和阵法的。”虎头领道:“说了这么多还是听懂。”
天雪微笑道:“这么来说吧,将军可知行军该当如何行军?”虎头领道:“行军?不就大家排成队,走到指定地方不就行了吗?”天雪道:“不然,行军讲究头精、中重、尾轻、侧骑八字。先头部队须以精兵开路,中间以重兵押运粮草辎重,尾部需要轻兵护送,侧翼则以骑兵保护,便如这样。”说罢,从地上把泥土,在桌上画一个图形。
众人上前一看,却是一个蛇一般的图形。众人不解,反而都望了蛇头领一眼。那蛇头领问道:“这是什么?”天雪道:“这乃是一字长蛇阵,是行军之时所用。”蛇头领又问道:“这有什么用?”天雪道:“用此阵法行军,可防敌人偷袭。所谓击其对而尾至,击其尾而头至。”蛇头领道:“那要是击其中呢?”天雪道:“击其中则首尾皆至。”蛇头领对此非常熟悉,细细一想,蛇在战斗之时确实如此,不禁点头。
天雪又道:“此阵乃行军所用,若两军对垒则可使用天覆阵,地绝阵等阵法。若冲锋之时可用锥形阵、偃月阵、五指阵等阵法。若是防御之时,可使用圆阵、卧龙阵等阵法。若是安营扎寨之际可使用八卦阵、撒星阵、梅花阵等阵法。撤退之时,则可使用旋风阵、凤尾阵等阵法。”众人得的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
天雪知道若要练兵,须让这些头领明白什么是阵法。于是,便在地上捡了一些小石子,在桌上摆出各种阵法,一一向大家解释。直花了两三个时辰,众头领方才明白了大概。不过,虽说明白一些,但是还是表示怀疑,毕竟大家并不知道所谓阵法到底有没有用。天雪知道此事急不得,遂先选了最简单的一字长蛇阵,教了大家,然后再提了一队兵马,开始练习。
如此花费了约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一字长蛇阵才有了一点样子。却说重离自从听了阵法之后,心里一直惦记着此事。如今,听说阵法练的差不多,便要过来观看。天雪也表示同意,也打算趁着这个机会,让大家看看阵法的威力。
待一切准备就绪,天雪一声令下,一支兵马缓缓走向校场走来,只见那队兵马便如同长蛇出洞一般,兵甲鲜明,整整齐齐,打着白色的旗帜。为了显示出此阵威力,天雪专门又调来一支未训练过的队伍,打着黑色旗帜。虽然这队兵马也不差,但是难以显现气势来,相比之下,逊色不少。
只听三声鼓响,黑军直接向阵法冲杀过去,此次也只是为演示,都用的是木棒,不过为了体现阵法威力,还是要求他们用上战场时的气魄来。第一次冲杀,向阵头而去。尾部轻兵快进,快速支援,很快便将黑方围在中间,两翼骑兵机动灵活,四处冲杀,不消一炷香的工夫,便被击退。
听得一声金响,阵法快速收缩,白军转眼之间又恢复旧样。黑方见此,收集兵力,整理兵马再次冲杀。这一次他们是向阵尾而去,结果阵头重甲兵便如巨蟒大口一般,死死咬住黑军,两方夹击,黑军再次败退。第三次,转而向阵中击去,然而这次更惨,首尾兵力皆支援而来,形成合围。黑军见此,想逃都没地方逃,围在中间被得的溃不成军。
天雪见势,遂下令鸣金收兵。黑军这才整理兵马,领兵退去。重离见此,十分激动,高兴的叫道:“好!好!好!这阵法果然厉害,世侄果真有将帅之才,老夫佩服!”天雪道:“岛主过奖了,这只不过是最基础的阵法。”重离道:“那世侄能不能再训练几种厉害一点的阵法?”天雪道:“此间离五月初五已然不远了,只怕时间来不及了。”重离叹道:“也是。”转眼又道:“世侄以后常来流洲走动,便将此处当作家一样,老夫随时欢迎你到来。”天雪道:“多谢岛主。”老夫哈哈一笑道:“世侄莫要跟老夫客气,走,今日应该庆祝一番,老夫那里还有几坛美酒,咱们今天不醉不归。”天雪道:“好!岛主请!”天雪遂让千破安排继续训练,自己陪重离回府。
二人边走边谈,重离突然问道:“世侄,刚才你摆的那个一字长蛇阵十分厉害,老夫十分佩服。若老夫有一天碰上这等阵法,该当如何?”天雪暗暗佩服,心想这重离果然厉害,一直在想未来的事情,遂道:“岛主心细,问在点上了。一字长蛇阵厉害之处在于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皆至。破阵关键在于九个字。”重离道:“哪九个字?”天雪道:“揪其首,夹其尾,斩其腰。”重离闻言,思索片刻,哈哈笑道:“厉害,厉害。分段而击,使其首尾不能相呼应。阵法一乱,其阵自破。”天雪道:“岛主当真聪明,一点即通。”重离大笑道:“创出此阵法的人那才叫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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