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髓晶和皓月残血的过滤,强行修炼此功法,便会被其吞噬心血,直至血尽而亡。所以,皓月残血在鬼域灭族后,也就消失了。
“鬼域灭族不是本案所探讨的问题,你别扯远了。”莫清羽见隐娘越说越激动,赶紧将她的思绪拉回来,要不,她能从十八年前一直讲到现在。
但隐娘似乎不想跳过她认为重要的细节,自顾自埋头继续讲述起来……
隐娘本来叫浮屠隐月,为了寻找遗失的魂玉,她收敛了一些祭坛周围的金银珠宝,逃出鬼域,化名“隐娘”。后来,她嫁给了逃亡途中救她一命的山野村夫,正想着用村妇的身份作掩护继续寻找魂玉的下落,哪知道那个人是个人面兽心的赌徒!当初救她,也是看中了她随身携带的金银珠宝,不到一年的时间便挥霍一空。隐娘本想逃离,不曾想已经有了身孕。本以为生下孩子,那赌徒就会改过自新,哪知道竟然趁着她睡着的功夫,将他们刚满月的孩子抱走卖了!
隐娘心灰意冷,逃离了这里,万念俱灰之际,遇到了狄不疑。
彼时狄不疑正随凤疏离南征北战,她便做了狄家刚出生女儿的乳母。
这样也好,跟着他们,反而便于查探黑曜魂玉的下落。
说着,隐娘取下了插在头上的一支残破不堪的木簪,轻轻一转,簪头上的分岔竟然也跟着旋转起来,组成了一个木质的圆盘,圆盘中间,悬着一根黑色的磁针。
“这是越疆黑岩山的磁石,与黑曜魂玉同出,可以感知魂玉所在。民妇便用这磁石,找到了魂玉的下落。”
莫清羽注意到,这支木簪没变形之前,平平无奇,簪身上的木皮也零七八落,任谁也不会注意到它的珍贵程度今。
“所以,你们找到魂玉了?”
隐娘点点头:“是的,民妇将线索附于画中,就是为了方便我族幸存之人寻找魂玉。”
莫清羽:“在哪儿……”
隐娘:“汨罗域火川岭。”
果然……
天下初定,隐娘借着郊游,看似将樊祁山的景色画了出来,实则下半部分画的却是火川岭的叠岩。火川岭和樊祁山的地形相似,再加上隐娘迷惑性的加了首藏头诗,任谁看到这幅画首先想到的都是樊祁山隐庐谷。
莫清羽想着,这和在狄府发现的纸条线索不谋而合。
“隐娘,孤知你说的魂玉之事是事实,但……你还是骗了孤……”莫清羽趁她停歇半刻,露出了一副仿佛能窥探一切真相的神色,“你口中的山野村夫,不就是那玄法道人吗……”
隐娘闻此,周身一凛,她微微抬起头,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九域闻名的狠辣人物,开始祈祷自己的冒失会不会引来杀身之祸。
“王君怎么知道……”
“那便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孤再问你一遍,为什么牵连狄府?揉魂之毒是谁下的?”
隐娘摇摇头,言语间有些激动:“民妇只想让族人去将魂玉取回,狄将军对民妇有恩,民妇断不会加害他们的!所以,民妇无法回答您的第二个问题!”
莫清羽:“那跟你接头的人是谁?”
隐娘:“为了彼此的安全,我们不会见面,民妇不知道接头者是谁,但他肯定在狄府出现过。”
莫清羽:“这么肯定?”
隐娘点点头:“我趁着外出之际,会在沿途留下鬼域君府的家徽——彼岸花纹,识得此纹的自然会来寻我。而鬼域的显影术也不是旁人能看得懂,他若懂了,便同样在民妇卧房外面的墙上画上彼岸花纹。”
莫清羽回想了一下在隐娘窗户后面墙上看到的模糊纹路,看来那就是她口中的花纹?
“不怕有人造假?”
隐娘摇摇头:“鬼域的花纹画法特殊,与日常画法不一样,唯有鬼域贵族或者祭坛中人才知晓画法,若是有人造假,能看出来。”
“狄连……这个人怎么样?”莫清羽托腮思考片刻,询问道。
“您是怀疑……”隐娘目光闪烁,看着月清亦触目不惊的神色,询问道。
“怀疑?”莫清羽冷笑一声,“隐娘,别跟孤揣着明白装糊涂。狄连写了份口供,控诉狄将军毒害先帝,你不知道?”
隐娘刚要解释,却还是闭上了嘴。因为,月清亦正在用一种“你若敢胡说,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阴狠眼神怒视着她。
“隐娘,不老实是要承担后果的。”莫清羽站起来,走到了刑具台,取出了一把被血浸的生锈的钳子,尽管内心膈应的很,但表面上还是显露出一股狠绝。
隐娘见状,本能往后挪了挪,她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惊出的汗水还是之前用刑时泼的冷水,此刻她神色慌乱,伸手挡在了脸前,整个身体也是条件反射般地颤抖着。
“隐娘,玄法道人的揉魂解药在哪里?”
“在……我那丢失的儿子佩戴的同心锁里……找不到了……”隐娘回忆着说道。
莫清羽想着,看来新的剧情里,解药十几年前就丢了。
“隐娘,以你的智慧,你会不查清楚与你接头人的底细吗?”莫清羽缓缓蹲下来,拿着钳子在她面前晃了晃,“孤不知道狄连是不是你的接头人,但他指认狄将军有罪,便与此事脱不了干系。你最好实话实话,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王君,民妇确实不知……”隐娘含糊其辞,却始终不肯说。
莫清羽没想到她会如此决绝,到底在保护谁?
看着手中的钳子,莫清羽毕竟不是月清亦,不能真的对隐娘动刑。
“行……阿无……”莫清羽示意道,阿无会意,将隐娘送回了牢狱。
隐娘似乎没想到月清亦没有为难她,一时间竟有些看不明白了。
“王君……”阿无回来,看见月清亦一脸愁容。
他对月清亦了解不多,但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
只可惜,月清亦的体内是莫清羽的精神力,他此刻想的是如何在不动干戈的情况下让嫌疑人开口。
“阿无……传孤懿诏……”
阿无单膝跪下,执手听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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