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小店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客人络绎不绝的。
沈晟远每天忙着进货、算账，还得抽空去他投资的罐头厂看两眼。沈连山和王桂香有时候也给打打下手。
顾瑶也没闲着，这天她早早地起床，买了些孕妇用的补品还有新做的小衣服，坐上大巴往沈秀芹家去了。
一进门，沈秀芹家只有二丫坐在堂屋地板的一张凉席上，小脸虽然还是蜡黄，看起来却比冬天的时候好一些了，脸上增了点肉。
“二丫，你姐姐呢？”顾瑶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问二丫。
“姐姐上学校去了。”二丫认出了顾瑶，高兴地爬起来，扑过来抱住顾瑶的大腿。
沈秀芹本来在里屋里睡觉，打着呵欠出来了。
她的预产期在七月上旬，肚子已经很大，圆滚滚的像个大西瓜一样塞在衣服下面。
沈秀芹还是有些瘦，胳膊和腿都很细。夏天的衣服薄，顾瑶看见她身上没有新的伤疤，不由得放心了许多。
“弟妹来了？”沈秀芹揉揉眼睛，“又带这么多东西！你说你，来姐姐家还这么客气。”
“宝宝快出生了，给秀芹姐带些县城里的补品嘛。”顾瑶笑着走上去扶住沈秀芹，低声问，“孙——姐夫这些天对你还好吧？”
“不用担心了，他啊，之前就是一时糊涂。”沈秀芹摇摇头，“自打你们走后，他都改好了。”
其实沈秀芹的话倒是藏了一半。孙福文忌惮沈秀芹娘家人再来找他报仇，也顾虑沈秀芹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儿子，所以这些天都没有向沈秀芹拳脚相向。
但是孙福文依旧在外边喝酒打牌，沈秀芹无可奈何，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就好。”顾瑶听沈秀芹这么说，心里更是放心了，“秀芹姐，我有桩生意想跟你商量商量呢。”
“你瞧瞧，还‘有桩生意’。”沈秀芹点了点顾瑜的额头，“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咱们是一家人，不用藏着掖着的。”
“是这样，秀芹姐。我打算在县城里开家小店卖盒饭。”顾瑶直截了当地说，“做菜要用的菜呀鸡蛋呀什么的，想麻烦你在咱们村里，找几个靠谱的收菜呢。”
“收菜倒好说，村子里不少人家自留地里都种着菜，吃不完的愁着没销路。”沈秀芹沉吟着，“只不过我还有半个月就要去生孩子了，可能没办法亲力亲为……要不让你姐夫去弄？”
顾瑶顿了顿。她不是对孙福文有偏见，只是孙福文之前干的那些事让她很难放心把这桩子大事交给孙福文。
“秀芹姐有没有认识的，村里能干的大姑娘小媳妇？”顾瑶委婉地说，“我就打算做一点小生意，不用麻烦姐夫。”
沈秀芹听出了顾瑶话里的意思，也没再说什么：“也好，我认识隔壁大牛家媳妇，叫彩玉。她家男人有辆小卡车，可以帮着运菜。我就把这事拜托给她好了。”
顾瑶点点头：“秀芹姐，这样，我把买菜的定金放在你这，有愿意卖菜给我的，你就把定金给他们，定金是全款的一半，另一半等菜送到了再给。”
“行。”沈秀芹点点头，“那就，我让村里愿意卖菜的把菜集中给彩玉，叫大牛运去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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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顾瑶一拍手，“秀芹姐，你说的这个彩玉和大牛现在在家吗？我去找他们一块商量商量。”
“这个时候他俩都在家的。”沈秀芹说，“走吧，我领你过去。”
顾瑶见到了沈秀芹的邻居大牛和彩玉。小夫妻俩似乎是刚结婚，都很年轻。听明白顾瑶的来意，两个人高兴地一口答应下来。
顾瑶还没忘了答应给大牛和彩玉两个人提成，她可不愿意亏待这两个老实厚道的年轻人。
临走时，顾瑶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拉着沈秀芹的衣袖说开了悄悄话：“秀芹姐，我给你的买菜钱，里边也有给你留的提成，和彩玉是一样的。”
沈秀芹刚想说不要，顾瑶就打断了她的话：“这是本来就该给你的，秀芹姐你也别推脱。就是一定要把这钱花在自己和孩子身上，好不？”
顾瑶深知沈秀芹家里之前因为孙福文打牌赌博输掉了不少钱，她担心沈秀芹会把赚到的钱再交给孙福文。
“我知道的。”沈秀芹也是很明事理的人，“我会存点私房钱的。”
顾瑶点点头：“就是这样的，那我先回家了。”
下午回到家，顾瑶马不停蹄地把另一间店面收拾出来，摆了两组桌椅，还定做了一口炒菜用的大铁锅。
沈晟远帮着她把店面打扫干净，抬出来一块写着“便民快餐店”的牌子。
旁边商店的客人有好奇心重的，忍不住向顾瑶打听，这间店要做些什么生意？
“明天来了您就知道啦！”顾瑶故意卖起了关子，“那句话怎么说得来着，好事不怕晚！”
客人也被顾瑶逗乐了：“好，那我就等着明天来开了！”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沈秀芹借了她们村村长家的电话，打过来说今天收到了不少菜，有丝瓜、茄子和西红柿，还有很多新鲜鸡蛋。
沈秀芹还说，村里人都很乐意把吃不完的新鲜蔬菜卖出去，不少人都问明天还收不收菜？以后还收不收？
顾瑶叮嘱了几句，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明天要做什么菜式了。
诚诚虽然不太清楚爹娘要干什么大事，他乖乖地带着诺诺在家里念故事书，看见顾瑶回家来了，立马捧过来一杯水。
“娘，我什么时候能去上学啊？”诚诚突然这么问顾瑶。
“等夏天过去就可以了。”顾瑶喝了口水，摸了摸诚诚的小脑袋瓜，“这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我今天出去玩的时候，看到了那边有很多小学生！”诚诚指手画脚的指向县里的少年宫的方向，“他们有的还拿着模型飞机呢！”
顾瑶放下水杯，想了想：“过几天娘送你去学跆拳道好不好？”
诚诚也高兴地答应了。
虽然对小学生来说没必要这么卷——不过诚诚看来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顾瑶想，诚诚在村里的时候就喜欢和别的小孩子摔跤，去学跆拳道应该“因材施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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