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宗政新月赶到时,村子里的战况结局也已经初见分晓。
69書吧
陈狗儿和鲍常已经负伤,黑衣人一脚将鲍常踢飞到人群边,一把弯刀随即向他刺去,正在万分危机之时。
旁边的一男子奋力全身,挡在他前面,一把弯刀直接将男子击穿,一句话也没有留下,男子看着鲍常笑着死去。
鲍常爬过来轻轻抱住他喊“大牛!大牛!”
黑衣人还想乘胜追击,又投掷出一把弯刀,忽而间一把长枪刺入,将弯刀击飞,厉赛男从暗处飞入战场中央,和陈狗儿他们站到一起,三人背靠背,一同面对着黑衣刺客们的进攻。
鲍常气喘吁吁的说道“早就看出你内有乾坤,没想到竟也是混元境高手。”这话是对厉赛男说的。
厉赛男语气很决绝“今日若是师尊不来,我们都会死……”
原本她只是想静观其变,等师尊出现救下所有人,换句话说,她本不想插手,虽说桃源村的村民们很好,但她本就出自世俗,世俗的苦她早就尝尽,纵然书本上把大义夸得天花乱坠,若为世俗搭上性命,她内心是不愿的。
庞大夫和宗政新月去树林时,她早就看出来庞糯必败无疑,无非是摧枯拉朽罢了。
这个村子里除了这几人,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村民,想要和这帮训练有素的刺客对抗简直痴人说梦。
无非是在赌师尊到来,但厉赛男的直觉告诉他,师尊是赶不过来的了,他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否则,这种情况,他顷刻便至。
在陈狗儿他们和黑衣刺客们缠斗时,李婶轻轻捡起旁边的弯刀将绳索割断,然后又传给其他村民,如此一来,直到所有人都已经松了绳索。
大牛倒地后,村民们便也愤怒起来,人一旦愤怒,可能不会变强,但会变得没了理智。
“横竖都是死!和他们拼了!”一村民站起来大喊,随即所有的村民捡起身边能用的器具,站起来附和“和他们拼了!”
所有外层村民朝着身边看守的黑衣人们跑去,而内层剩下妇孺和孩童,妇孺们用手捂着孩子的眼睛,依偎在一起小声的抽泣。
场面混乱起来,即便是拿着些许武器的村民又岂会是黑衣刺客的对手,没过去多久就被屠杀殆尽。
如今能与宗政新月有一战之力的只能是厉赛男了,她从衣袖间扯下一块白布,缠绕在手上,将手和长枪紧紧缠绕在一起,宗政新月则从腰间掏出两把弯刀。
周围的空气凝结,忽而间,两人冲向对方,厉赛男手中的长枪舞动间,真气横飞。厉赛男稳健地舞动着手中的兵器,尽显出她精湛的武技。
每一刺都仿佛蕴含着无穷杀机,威力惊人。他悍勇无畏,身法灵动,如龙腾空,攻势犹如疾风骤雨,让宗政新月难以招架。
但她的速度似乎有些比不过宗政新月,宗政新月悄然间逼近,身法矫健如猎豹。她手中的弯刀灵巧异常,挥舞之间,刀芒闪烁,鬼哭神嚎。
刀锋蕴含着一种神秘的力量,似乎能够撕裂虚空,威力不可小觑。他巧妙地规避长枪的攻击,时而顺势而上,刀锋直取厉赛男的要害,厉赛男一边防守,一边进攻。
两人的身影纠缠在一起,时而退后,两个混元境强者的相互拼杀,身法敏捷,技艺霸道,每一次的交锋都犹如星云碰撞,气势惊人,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杀气和法力的波动。
战斗持续了好一阵,两人的身上都有伤痕,两人退回原地,厉赛男大喘气,心想,要不是她似乎与庞大夫打斗时受了伤,自己必然不会是她的对手,这小丫头有点来历。
两人陷入短暂的僵持,厉赛男守势稳定,而宗政新月则紧紧地盯住她的破绽,等待着一个绝佳的时机发动终极一击。
即便厉赛男和她打得难舍难分,但她心中自知已经是死路一条,因为他们人多势众,自己早晚不敌,但一转眼,看见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们还在抵抗。
外层的男人们宁愿自己被一刀刀的砍杀,也要奋力一搏,直到死,目光坚定的望向内层的妇孺和孩童。
如此天灾人祸的降临,任谁都不曾料到,就好像明日一早,厉赛男便可前往秀城,将找到师尊的消息带回,然后在秀城的天子楼点上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吃个管饱。
可即便是再厌世的心,也不免会被这一场面所动容,世事浮沉,就在这一刻,厉赛男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她再次捏紧手中的钢枪,朝着宗政新月跑去……
黑衣刺客与陈狗儿的战斗也接近了尾声,陈狗儿负伤倒地,他实在是不擅长正面与人交锋,能撑到现在,已经竭尽全力了。
黑衣人走到陈狗儿身边取笑道“以盗圣这般轻功,若是逃,普天之下怕是只有那一位才追得上你,可惜了,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白白堵上自己的性命,实在是愚蠢至极。”
陈狗儿扭过头对着黑衣刺客不屈不挠的说道“今日技不如人,只愿来世万世太平。”
黑衣刺客大声的笑了起来“万世太平,可笑至极!在下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年寿国通缉你时,在下有幸在场,好像是一个乞丐告的密吧!”
“你以为你盗取官家财物救济平民百姓,他们便会感恩戴德,江湖上说你劫富济贫,不知是在夸你还是在笑话你。”
“你以为是世道的错,可世道就是世道,世道没有错,错的是人心,繁闹的锦城亦有当街乞讨的乞丐,偏远的边城,亦有家财万贯的富人。”
“你不过是自以为是望向企图改变人心的狂妄自大之辈,可人心生来便是复杂的,多少王朝更替,多少道法流传,你看人心改变了吗?人就是人,你我都只是人,何必高看自己,为他人而活。”
陈狗儿眼神中震惊,连忙问道“你究竟是谁?”
黑衣刺客笑了笑,慢悠悠的摘下面罩,开口说道“师弟,别来无恙啊?”
眼前之人正是自己的师兄,但那已经是很多年之前的事了。
公孙洪上前几步,蹲在陈狗儿身边低声的说道“今日,我再告诉你,师父可不是旧疾复发去世的。”
陈狗儿瞳孔放大死死盯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公孙洪笑道“师傅他老人家,是我亲手送他上路的,哈哈哈哈。”
陈狗儿瞬间被激怒,两只手死死抓住公孙洪的衣袖大声的质问“为什么!为什么!师父他对你如同自己的亲生儿子!你!”
公孙洪疯魔的笑道“哈哈哈,为什么!因为他总是在我面前提起你!可明明日日守在他身边的人是我!他偏偏要提起你这个十天半月都不一定会来见他一次的人!他不过是想找个人给他送终罢了!我也做到了,我亲手送的他!哈哈哈哈哈哈!”
陈狗儿本就伤得很重,瞬间气血攻心,大口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含糊不清,浑身颤抖着喊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陈狗儿已经油尽灯枯了,公孙宫轻而易举的一把甩开他的手,一脚将他踢开,大笑着说“你爹死的时候我怎么也没见你如此悲痛!莫非那老东西才是你的生身父亲!”
陈狗儿此时早已经咽气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公孙洪。
公孙洪见他没了动静,连忙上前探查,发现陈狗儿没了气息,他几乎癫狂的大笑道“我赢了,哈哈哈哈,老东西,你看到了了吗?是我赢了!什么舍己为人,都是狗屁,到最后,还不是死了,哈哈哈,还不是死了!哈哈哈哈哈,你们都死了!是我赢了!”
另一边几个黑衣刺客和鲍常打得难舍难分,鲍常没注意到陈狗儿已经死了,自己这边的战斗也十分棘手,根本无暇顾及。
李婶看到后大叫了一声“狗儿!”
鲍常这才分了心,眼睛看了过去,也就是这一刹那的分神,其中一个黑衣刺客一剑刺穿鲍常的胸膛,另一个黑衣刺客,一脚将他踢飞。
鲍常口吐鲜血,跪在地上一只手捂住胸口,一把菜刀杵在地上微弱的支撑着身体。
李婶见状,哭着跑过去一把将鲍常抱住,鲍常又吐了一口鲜血,倒在李婶怀中虚弱的说道“对不起,师姐,这么多年……常,要先走一步了……”
李婶的泪水翻涌而出,一滴一滴落在鲍常身上,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断断续续的只听得见“……不……要……离开……我!”
鲍常笑了笑,伸手替她擦干眼泪说“师,姐,我就知道,你也是爱我……”
李婶还在哽咽“不,我,你,不准死!”
鲍常虚弱的说“师姐,如果,如果有下辈子,我不想,不想再做你师弟了……我们,做夫妻吧……”
李婶哭得更厉害了,连连道“好,好,好,做夫妻,这辈子是师姐对不起你,下辈子我一定嫁给你……”
鲍常看着泪流满面的李婶,会心一笑,虚弱的说了一句“师姐,逃吧……”说完便没了力气,头轻轻一撇,死了。
李婶缓缓将用手鲍常的眼睛闭上,看着四周混乱不堪的战场,自言自语的说道“师姐不逃了,你一个人太孤单了。”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