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银子你拿去。”
陈老头微微颤颤的接过银子,羞愧的低下头,不敢直视自家堂哥的眼睛。
陈老头嘴巴蠕动半天,最后憋出来一句:“多谢堂哥,秋收后就给你。”说着也不敢抬头看对方的神色,急匆匆的离开。
陈融看着自已堂弟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叹气。
“哼,八百年不登门,登门就借钱!
那以前的事就那么算了。”
陈融看着怒气冲冲,一脸不满的婆娘,叹了口气道:“我心中也不舒服。
但毕竟是一家人,不管发生什么,血缘关系是断不了的。
那都是陈年旧事了,就让他这么过去吧!”
“哼,你把人家当亲人,人家可不这么想。
这么多年过年都不见他们来送年礼,借钱倒是找上门来了。”说着把做了一半的裤子,摔在榻上,转身走了出去。
陈融叹气一声,抽着旱烟,看着远方,陷入回忆。
“当官的贵人,那是那么好出的!
那都金窝窝才能出的凤凰,哪能是咱们这样的人家,可以奢望的啊!
堂弟你变卖祖宅,供出来了一个什么?
兄弟离心,亲人反目。
你可否后悔啊!
哎!”
…………
陈老头这边,拿到钱以后,急匆匆的回了家。
69書吧
去解救陈月,打发那帮要债鬼。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反思,自已是怎么把日子过成了这样的呢?
在村内狗憎人嫌,血脉亲人也不待见。
要不是没有犯下大错,也许自已一家早就被除族。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么?
不,我没错!
我只是想家中出一个当官的,有什么错!
那些钱不拿出来供老大科考,也会被各种大小官吏,以各种名义剥削。
我没错,我的做法是对的。
我没错,我是对的。
我没有错,我的做法是对的。”
想到自家父亲在世,开铺子的时候,就被各种衙役以各种借口要钱……一年到头,挣得银钱,大半都流进了这些贪官污吏手中,小部分孝敬了帮会……只有一点点才是自已的……
再想到自已把老大供成读书人,有了功名以后,家中的税都比旁人家里交的少……
想到这些以后,陈老头越发觉得自已没有做错。
自已的所作所为都是对的。
心中的那口气越发火热,甚至偏激的想要卖了所有,给老大捐官……
在陈老头心中,陈家所有人都是陈老大的垫脚石,都可以牺牲掉。
众人是那点燃自已的柴火,给陈老大取暖……
这一想法。也为以后的事埋下祸根。
…………
武大拿了钱不甘心的离开。
把武大他们撵走以后,陈老头让陈文二人在院子里跪着,唉声叹气的往主屋走。
陈老四不满的撇嘴:“爹,这就这么算了?”
李氏对他怒目而视:“我儿已经被那群人打的那么惨了。你还想怎么样?”
陈老五“呸”了一声说道:“那是人家打的么?
那明明是他们二人互殴打的。
而且那可是二十两的银子啊!
够一家人用多久的了。
咱们一家人一个月的口粮都没有一两银子。”
王氏撇撇嘴说道:“就是,天天吃饭都没个荤腥,连油都不放,天天吃那水煮野菜,给人都吃的一脸菜色!
现在倒好,这么多银子,就被这两个小兔崽子……还欠了他家银钱。”
陈老四:“就是……不行,分家,必须得分家。”
几个人吵得不可开交。
吵的陈老头头都大了,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仿佛有几千只苍蝇在耳边乱飞。
“够了,都给我闭嘴。”
陈老头的爆喝声镇住了所有人。
多年积累的威严,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陈老头眼睛通红得道:“只要我还活着就不可能分家,都给我死了这个心吧!”
四房五房的人,不服气的努努嘴。
李氏抬起头,趾高气扬的看着他们,犹如斗胜的公鸡。
陈老头:“谁要是不服气,我可以单独开族谱给他分出去。”说着阴测测的看着他们!
明明是大中午,这表情却让所有人遍体生寒。
陈老头走后,陈老四和陈老五一人给了陈文两兄弟一脚,才气冲冲的离开陈家。
不知道去做了什么。
…………
武大不死心的看着陈家所在的地方。
刘明笑容猥琐的道:“那陈家姑娘,那气质那身段,确实不一般啊!
老大要是喜欢,不如上门求娶。”
武大闻言很是意动,犹犹豫豫的道:“我就是一个刀口混饭的。
她爹可是有功名在身的老爷!
能把她许配给我么?”
黄三也担忧的道:“是啊!二哥。
我听说这陈家,一个个的眼高于顶,都不正眼睛看咱们这帮人。
尤其是这陈家大房的人。
咱们这群人。要是上门求娶,不得被打出来啊!
咱们兄弟,虽然是干脏活的。
但在道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要是传出去,让老大面子往哪里放啊!”
身后跟着的兄弟纷纷符合起来。
“就是,就是啊。”
“三哥说的有道理。”
本来有些意动的武大郎,听到黄三的话,顿时又犹豫起来。
刘明学着书院里的书生一样,摇着折扇“啧啧”两声说道:“他要是不同意,咱们就逼着他同意。
你们忘记,咱们老本行是做什么的?
哪怕是品德高尚的人,咱们都能找到机会下手。
何况是这种赌狗。
你们不会真的相信,赌狗不赌吧!”
武大郎眼前一亮:“妙啊!妙啊!还是老二你有注意。
哈哈哈哈哈哈……”说着大笑起来。
脸上的肉不断的颤动。
黄三拍马屁道:“不愧是智多星二哥。
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小弟我就先在这里提前祝大哥抱得美人归。”
身后的小弟,纷纷拍起刘明的马屁,祝福起武大来。
武大郎心情越发的畅快,已经想到自已和陈月,洞房花烛的时候……脚步轻快的离开这里。
…………
深夜。
李氏看着还跪着的儿子,心中心疼不已。
却也不敢让他们二人起来。
陈文揉了揉肿胀的膝盖,撒娇道:“娘,在跪下去,儿子腿就废了,您去求求爷吧!让我们起来吧!
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赌了。”
陈武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娘。
我们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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