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的声音很软,但语气让人无法违抗。
就这样两人走到三楼,直到进了房间王品都没有回头看过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女生似乎知道一些事情。
王品虽然这样想,但没去深究,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个脚步声不只有他能听见。
闹鬼的事在租户群里闹得沸沸扬扬,但因房东下场安抚了众人,警察在白天也到了公寓实勘了一阵,这才让大多数人消停下来。
而公寓里跟王品一样没有在意闹鬼事件的还有一个人。
王品点开租户群里备注310租户的头像,是个坐在电视机前吃薯片看漫画的动漫女生,有种不愿意和外人接触的感觉,看起来倒是和本人有几分相似。
王品本身也是个不愿意社交的人,他看得出来对门女生的性格也是如此。
……
日子还在继续,这些天崇立不断给他找了几处邪祟让他练手,都是些超出常人理解范围的生物,但和那次在医院遇到的邪祟相比,它们至少外形还算正常,有鼻子有眼的,处理起来不算麻烦。
直到一周后的晚上,今天没有收到崇立的消息,王品便提前开始做饭,当他刚准备淘米下锅,门外响起一阵熟悉的敲门声,沉闷且急促。
厨房内的王品一下子警觉起来,他放下手中的锅,静下心等待敲门声再次出现,而当声音再次响起时,房间内灯光忽的全部熄灭,窗外一阵惊雷炸响,连同墙壁都在震动。
雷声之后便是倾盆大雨,而房门的敲门声始终没有停止,它如同雨点一般密集的在门上敲打,好像执意要把王品家的门凿穿一个洞。
狂风把窗帘吹开,王品借着雷声前的闪电缓步走向门口,当他把眼睛放在猫眼上,发现门外黑漆漆一片,整栋楼都停了电,连紧急照明灯也没有亮。
“不对,门外有人。”
王品瞪大双眼,透过猫眼看见门的另一边,一团漆黑的物体缓慢向上移动,那是一根根头发,被雨水淋湿后紧贴着头皮,等头发移动到一定位置,王品看见一只诡异的眼睛从猫眼的另一头看向自已。
王品心底猛地一惊,微曲的小指不禁颤抖。
在这次怪异的对视之后敲门声戛然而止,一团黑影迅速从楼道逃离,赤脚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赤脚声。
也是它当初在楼梯跟着自已上楼。
要追上去看看。
王品心底冒出想法,随后就打开门,他举着火焰查看了门口,发现门上满是带有水渍的泥土,门前的地板上也留有一滩积水散发着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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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品一路跟着脚印,在楼梯口推开门,脚印朝着楼上跑去。
公寓楼不高,只有五层,但只有下面四层住人,而脚印从三楼一路向上,最后在顶层的铁门前消失。
王品看着眼前的铁门,上面的锁链锈迹斑斑,这里除了通往顶层之外别无他路,所以王品一把将锁链拽下,踏上了那尘封多年的公寓楼顶。
楼外大雨倾盆,雨水在地上溅起水花不断的往楼梯间里蹦,王品站在门口裤脚被淋湿透,而那个诡异的身影不知所踪。
就当王品以为自已跟丢了时,他看见楼顶天台的中央,一面旗帜被系在一根乳白色的水管上,水管被笔直的插入天台的地板,而那面旗帜在如此大的雨水中仍然飘扬着,似乎故意想让人看见。
旗帜以蓝色为主,上面印着一个红色气球,王品虽然觉得有面旗帜立在这里很奇怪,但似乎跟自已追查的那个身影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就没有放在心上,在确认楼顶没人之后他便下了楼。
转出楼梯间,王品差点迎面撞上一个人,那人紧张的尖叫一声,楼道里的声控灯随之亮起,看样子来电了。
“你怎么在这里?”
王品看清来人正是310的女生,有些疑惑,外面电闪雷鸣的,整栋楼又停了电,很少会有人选择在这时候出门,而且还是个女生。
女生没有说话,只是红着脸快步走回房间。
等到王品回了家才发现自已衣服口袋里多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一段话,字迹娇小玲珑:
“你好,很抱歉那天错怪了你,现在想来你也是敲门声的受害者,想要提醒你要小心一点,他们说这栋楼闹鬼——310尹欢。”
王品折好纸条,没想到是一封道歉信,他本来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但收到这张纸条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开心。
在大学期间王品也试着去认识一些朋友,但他很难迈出第一步主动说话,于是就把要说的话写在纸上,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放在别人的位置上。
说起来这个方法确实有效,人倒是认识了,但没过多久就因为自已不会融入话题逐渐冷淡下去,最后不了了之。
递纸条的方法是赵叶君教给他的,而他在那天送给赵叶君的小铁盒中也全是这样的小纸条,里面是他在初中出院之后遇到的所有值得记录的事情。
也没有很多,一个小小的铁盒就能装满。
十三岁那年,两人承诺一起活下去,十一年之后,王品在以另一种方式坚守着承诺。
“所以我不能消失啊。”
王品将纸条收进抽屉,至于上面说的闹鬼之事,王品意识到今晚的自已有些莽撞,他连对面是什么都不清楚,如果又遇上和那名小丑一样的人,自已恐怕只能提前灰飞烟灭了。
当天晚上王品就回了“明日”,多日不见,崇立依旧在柜台后摸鱼看电视,还是当下最火的热播剧。
王品绕到他身侧,略有不满道:“你说你一个管人灵魂的神,天天看这些凡人谈情说爱的,准备转职当月老啊?”
崇立头也没抬,一开口就知道是这个新来的,目不转睛的盯着平板反驳王品:“首先,我不是神,其次,月老之位暂不空缺,也轮不到我。”
“我就随口一说,还真有月老啊?能不能走你的关系帮我看看姻缘?”
“死人要什么姻缘,冥婚是犯法的你不知道?”
王品这人说来也怪,他并不愿意主动去认识别人,一旦认识了又会完全把话匣子打开。
“什么事不能手机上说,大晚上的跑来打扰我。”
看样子崇立有些烦躁,没一个字是带着好气的。
王品虽然不经常跟人交流,大多数时候会选择在一边解读所有人的情绪和行为,这些本来都是能让自已在人际交往中变得游刃有余的优势,但奈何他死在第一步——不想开口。
王品注意到崇立的情绪,于是他观察四周,发现柜台前的木桌旁,一张椅子被人抽出来没有复原,百会就趴在椅子对应的木桌方向。
看样子在他之前有人来过,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导致崇立烦躁的原因。
“说正事,我租住的公寓里似乎有只邪祟,你知道吗?”
“我知道。”
“那它怎么样?我能处理吗?”
王品怀疑自已就是被这只邪祟所杀,于是表现得有些主动。
“那是只雨妖,你不需要管,它不是你能对付的,我会派人处理。”
“行。”
王品答应的很利索,认识自已不足,正视他人评价,这也是他性格一大优点。
于是转身要走,但刚走出去几步又折返回来。
“上次我给你说的那个小丑有什么眉目没有,我怀疑他故意放走我是有什么目的。”
听到王品的询问,崇立放下平板长舒一口气,和之前每一次的叮嘱一样神情尤为严肃:“如果你下次再见到他,听我的,先跑,能有多远跑多远,他上一次不杀你不代表下一次还会留情。”
“我明白了。”
王品当然不是傻子,上一次实属自已没经验,太过于依赖“明日”这边的情报,没有考虑现场因素。
崇立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王品就算知道一些事情也改变不了什么,倒不如不知道,图一个省心。
等王品走后,木桌上的百会缓缓睁开眼,对着崇立说道:“他们早晚会见面,还不如现在就告诉他,我觉得悬钟心态不错,看得很开。”
“那个人当初不也是看得很开?”
崇立反问一句,抱着平板就躲进了屏风背后。
……
王品从“明日”回来后已是深夜,窗外的雨还在下,他躺进被窝后难以入眠,心头思绪万千:
虽说崇立叫自已不再插手公寓邪祟的事,但那只邪祟这次很明显是冲着他来的,难道是因为自已的灵魂吸引到了它?
但三番两次的找上门却不对自已出手,反而在没人的楼顶消失不见,如果它的目的从来不是自已的灵魂呢?
心中闪过这个想法,如果那只邪祟的目的只是为了把自已引去楼顶,那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自已刚才往楼顶去的时候发现它这次并没有去骚扰过其它租户,脚印很明确的是从自已房门前到楼顶天台。
那所以楼顶有什么?
想到这里,那面蓝色的旗帜浮现在王品脑海中,但想到这里又跟前面的事联系不上了,王品越想越乱,抓着头发侧身面向墙壁准备睡觉。
既然崇立说会有人来处理,那他等着结果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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