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湖边的栈桥早早就有游客前来拍照,游客走进教堂里,发现还有人比他们早到,两男一女,其中一个仰面躺在教堂的长椅上。
一辆警车停在岸边,两名警察走进了教堂,其中一名对着教堂里三三两两的游客喊道:“谁报的警?”
赤衣立马回头,举着手机走向警察那边。
“我报的我报的,警察同志你们可算来了。”
警察打量赤衣一番,他看上去有些疲惫,身上的衣服有破损,一直戴着的鸭舌帽也不知道落在了哪。
“就是你举报有人在施工楼体上涂抹诡异字符?”
赤衣点点头,掏出手机给警察看他昨晚拍的照片和视频。
视频里赤衣站在楼体顶端,他将手机旋转朝下,建筑外围那发着荧光的咒文清晰可见,而且不止一两个,是一栋楼都有这样的咒文。
两名警察拿着手机研究一阵,随后对赤衣说:“行,那你跟我们走一趟,回所里做个笔录。”
“好好好,那个警察同志,我这还有两个朋友,捎带着一起呗。”
警察看向赤衣身后,最前排的长椅上,尹欢眨着眼睛看着他们,王品躺在她的腿上,两只脚从长椅的另一头伸出来。
没人知道湖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两股力量在短时间内出现又消失,那些跳进湖里的折枝众最后也没有一个人浮上来。
唯一在湖底的见证者就是王品。
回到涂州,他们先把王品放到医院,由尹欢在病房里守着,赤衣则是被带回警局做笔录。
“喵~”
一声猫叫,百会从病房门口挤了进来,跳上病床在王品身上踩了个圆,两粒固魂子滚落在床单上。
“喂给他吧,要是醒了就一起回‘明日’。”
尹欢点点头,拾起固魂子就塞进王品嘴里。
当固魂子滑过王品的喉咙,那些密集的红点开始逐渐消散,几分钟过后王品便缓缓睁开眼。
“这是在哪?哇,我脖子好痒。”
王品从病床上坐起身,双手不断抓脖子。
尹欢见他醒了,但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给他端来一杯水。
王品喝了水,脖子反而更痒,像是有几万只蚂蚁在皮肤下面爬。
“这怎么办?我去叫医生。”
尹欢见状更慌了,转身就要去找医生,但被窝在床尾的百会拦下来。
“医生也不可能给死人看病不是,还是先回‘明日’再说。”
王品也点头,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怎么说医生也不会在他身上找到什么病因,毕竟这只是一具泥塑的身体。
从医院离开,他们跟着百会就回到了明日,在这里王品脖子上的瘙痒也缓解了许多。
赤衣比他们先一步回来,坐在崇立身边眉飞色舞。
“我跟你说,那些斗篷根本打不死,我用火烧也烧不坏,我们就一直跟那耗着,最后它们自已就消失了。”
“还有啊,那路上的树林里有个老头,最后要被我打死了还想着把我锁在他那个破幻境里,还好我跑得快,就是多浪费了我两只火种。”
赤衣摸着自已那没了耳钉的耳廓,一排全是孔。
崇立坐在位置上身体偏向另一侧,他实在是受不了赤衣的啰嗦,直到王品和尹欢他们回来,才找到机会从柜台后起身离开。
“你没事吧?没想到还能活着回来。”
“这听着不像好话啊,咱又没有工伤赔偿,那必须要活着。”
崇立和王品一见面就打开另一种相处模式。
“所以我想知道湖底究竟有什么?”
赤衣插进来,坐到王品身边。
其他人此时也纷纷看向王品,等待着他的回答。
“纱布,有生命的纱布,拖着我往水底去,那些跳下水的折枝众也是一样,全都被拖到最底下,后面我就不记得了。”
“那你没有见到什么‘神明’之类的?”
王品摇摇头,他的记忆就只有这些。
这时他们又看向崇立,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答案。
“首先……”
崇立快步走回柜台取出他的平板。
“那斗篷口中的‘神明’,或许是一只存在了很久的‘地鬼’。”
坐着的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人知道“地鬼”是什么东西,只能等着崇立解答。
“简单来说就是一只盘踞在一个地方很久的邪祟,而且把周围的其他邪祟都吞食或者驱赶走,自已独霸一方。”
“哦,我懂了,邪祟里面的地主。”
69書吧
赤衣总结的很到位,另外两人瞬间就明白了,连夸赤衣思维敏捷。
崇立摇摇头,继续划动平板道:“别急着骄傲,重点在于你们遇到的这个区域的‘地鬼’在上个世纪就被其他明日客祓除了。”
“如今再次莫名出现,还成了引导凡人收集魂灵的罪魁祸首。”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只‘地鬼’在自已死之前躲掉了致命的伤害,留下一部分残魂。”
王品提出一个想法,此时他的脖子再也没有异常,留下的抓痕也全都消失不见。
“那折枝众教人收集残魂,其实最终目的是为了给这只还没死透的‘地鬼’提供能量,那些跳进湖里的人就只是一个个灵魂容器。”
这一切都说得通了,只是对于最后出现的另一股力量,他们无从得知,只是尹欢看向王品的眼神有了变化。
王品坐在‘明日’小店里,他不禁想起老张和他留下的那沓自述,只要世上的人还有贪婪,那不论是邪祟还是其他都不会完全消失。
这些折枝众贪的是生命,到最后也因为贪念成了别人的一顿“晚餐”,贪婪之上还有更大的贪婪。
在尹欢和赤衣离开后,王品单独留在“明日”,他还有事情要说。
“嗯哼,你说我听着,答不答应就不一定。”
崇立一如既往先把话说明白。
王品本来是想问自已看到的那枚能让脖子长出藤蔓的种子的事,但将开口时却又在嘴里含含糊糊没问出来。
“我想说那座教堂里有个钟表,我被关在里面的时候不能使用术法是怎么一回事?”
崇立抬起头,但放在平板上的手指一刻没停。
“你说的应该是镇金木,能抑制术师和术法,如果那个钟表是木质的话就八九不离十。”
王品点点头,装作明白了的样子,但其实根本没关心那是什么材质做的。
折枝众的事情至此落下帷幕,王品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公寓,而是赶在午饭后来到书店,补上半天班。
半天下来,王品总觉得自已的喉咙里有东西堵着,吃东西喝水都会在喉咙的位置哽一下,这让他很不舒服,晚上回家的路上他找了个诊所检查,最后也没检查出个什么。
回到公寓,王品发现隔壁306门口堆着一堆垃圾,有人在房间里打扫卫生。
居然还有人搬到这里来,而且还没选一二层,选到个凶宅隔壁。
王品不禁有些好奇,推开306的门,在门口探了探脑袋。
屋子里灰尘很重,在卧室与客厅的转角,王品看见一抹火红,接着身穿红色外套的赤衣就走了出来,脸上还戴着三层口罩。
“兄弟,你终于回来了,快来一起帮忙。”
“一起?”
王品挑眉,没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对啊,大家一起。”
话音刚落,王品就看见端着水盆一张苦瓜脸的尹欢从客厅经过,她那长剑也被临时用来顶着抹布擦高处的玻璃。
“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有我罩着,这栋楼不可能出现邪祟。”
赤衣笑着帮王品卸下背包,顺手又给他换上围裙,一分钟后王品就已经蹲在厕所刷着便池了。
果然,现在这栋公寓只有死人才愿意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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