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者韦斯特：“中央系统是一个超级程序，存在历史超过万年。第三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人类移民泽安娜星系时，中央系统被创造出来，用以保证我们在漫长的空间旅途中能够安然抵达泽安娜星系。事实上，中央系统早在我们抵达泽安娜星系之前就陷入了失控状态。她的疯狂导致我们的一艘移民船坠毁在了冰冷荒凉的玛尔斯。为了防止她的混乱继续在社会上制造新的危机，现在，我们把中央系统封禁了起来。为了避免恐慌，金月丽的秘书——高阶程序艾瑟琳娜一直假扮中央系统，以此掩盖她崩溃的真相。最近，我们发现中央系统的一部分人格潜藏在了玛尔斯的纳米金属网络当中，我们费了很大的精力，才把她剩余的部分从玛尔斯给揪出了出来。”
德雷克：“你们有没有查明她失控的原因？”
韦斯特：“没人知道她为何会崩溃。无论如何，她将在这无尽的牢狱中反思自已所犯下的罪行。”
韦斯特挥舞手臂。纳米金属迅速重组，把一个控制台从底部抬起。
韦斯特：“德雷克先生，这就是你的工作了。你的工作很简单，就是从数据库中选择合适的代码，植入到目标中。如果没有合适的代码，你可以要求一些新晋是高阶程序为你贡献代码。”
德雷克感到疑惑不解，在这时，不朽者递来了一份名单。
韦斯特：“这份名单上的高阶程序与我们签订了契约，他们必须服从我们的命令。我们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必须向我们贡献代码。”
德雷克捧着名单，端详片刻。
德雷克：“韦斯特先生，强行征用他们的代码会不会杀死这些高阶程序？”
韦斯特：“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德雷克先生。通过复制调用代码不会对他们有任何影响。现在你需要熟悉这些代码，你很快就要用到他们了。”
在心灵仪加速阅览的帮助下，德雷克很快牢记了数据库中的所有可用代码。
德雷克：“韦斯特先生，我们把这些代码植入到哪里？”
“这里。”
韦斯特按下一个按钮，心智结界的中央升起一名囚犯。
韦斯特：“你的工作很简单，无非就是抹除囚犯的人格，然后，把新的人格植入到囚犯的大脑之中。”
德雷克：“抹除人格？给人洗脑？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韦斯特：“你所做的一切，并不是杀戮，而是救赎。现在，你所拥有的技术，将造福我们人类。只要你愿意，所有的人都将受益。在你的帮助下，这些罪行累累的囚犯将告别黑暗过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拥抱崭新的未来。你所渴望的金钱与权力，近在咫尺。“
接着，韦斯特更加靠近德雷克。
“这种活我们不信任程序，必须得靠人来干。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的大业。”
德雷克神色凝重，他知道修改神经网络意味着什么。此时，德雷克缓缓抬起了手。启动初始化进程。
韦斯特：“很好，德雷克，在你的帮助下，这些迷途的孩子将找到新的归属。等他们醒来后，他们将重获新生。忠诚，可靠，服从命令……将成为他们新的特质。”
德雷克看了看被束缚在洗脑机上的囚犯。
他是一名泽奥人抵抗组织的重要成员：斯洛。在泽奥人大屠杀期间，为了掩护其他人撤退，斯洛被伊丽娜集团活捉。
韦斯特：“洗脑之前，系统会检测他的每一段意识，从他的意识当中寻找任何对我们社会有潜在危害的人员。看那！当我们的系统提到詹姆斯这个在逃的通缉犯时，他的大脑中浮现出了好多清晰的记忆。哦！斯洛曾经是詹姆斯的队长。我们会把这些线索记录在案，方便我们对剩下罪犯的围剿。”
接着，韦斯特来到斯洛身旁。
“没必要刻意隐瞒你的记忆，叛徒。每当系统提到一个名字，你的大脑就会乖乖交代有关他所有的一切。每个人的心智，都向我们敞开大门。出卖泽奥人抵抗组织，是不是让你痛苦万分？当你背叛人类，去效忠叛军的时候，我们也是这种感受。放心，我是仁慈的统治者，很快，你就不会记得这些不愉快了。洗脑进程将治好你的心灵创伤，还给你一个健康而完整的人生。”
韦斯特转身回到德雷克旁边。
韦斯特：“德雷克，开始洗脑吧！金月丽，我们……”
奇怪，不朽者金月丽去哪里了？
韦斯特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金月丽的身影。或许，她回到虚拟世界处理政务去了。
既然金月丽不在，韦斯特决定在这次行动中做主。
韦斯特：“这个是洗脑的具体操作指南，德雷克。好好研究一下这段意识。我将监督你完成对他的洗脑，只要你能搞定他，剩下的就都不是问题了。”
德雷克默默看了看斯洛。此时，斯洛身体的各个部位都被心灵仪强制锁死，而他的头上，则缠满了各种线路。
德雷克小心翼翼地调用了一部分代码。接下来，洗脑机将摧毁斯洛的记忆，并植入新的人格。
更换人格相当于基因工程中的基因改造。虽然人类并不清楚基因到底是怎么运转表达的，不过，人类清楚每段基因的作用。剪切粘贴这些基因，就能改变基因组的功能。洗脑与之相似，虽然德雷克尚不清楚这些人格到底会产生什么影响。不过，剔除那些有害人格，植入有益人格的工艺不仅简单易行，而且效果也较为稳定。
德雷克选中了所谓的有害人格。用不了多久，斯洛那叛逆，独立的性格将被一一铲除。接着，忠诚，服从，固执等性格将被植入斯洛的大脑。不久，机器将会清除斯洛的记忆，并把一些新的记忆植入他的大脑。
德雷克做完这一切后，他的手心冷汗直冒。德雷克知道，等到机器运转完毕后，斯洛这个人将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将是伊丽娜集团新的仆人。
洗脑完成度：63%
突然，进度条不走了，在63%处卡了将近一分多钟。
德雷克和韦斯特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于是，德雷克看了看洗脑机上的斯洛，斯洛额头上青筋暴起，泪水和汗水一并从他的脸上流淌。
这时，进度条终于动了。
然而，洗脑进度竟然开始倒退。从63%倒退成了58%，不一会，洗脑完成度又倒退回了52%。
德雷克：“韦斯特先生，这次洗脑还能成功吗？”
韦斯特紧紧盯着斯洛。没人知道斯洛的意识正在作何抵抗，很快，洗脑机器就传出了指令错误的信号。
系统：洗脑失败，被控制体已经死亡。
韦斯特走上前查看斯洛的情况，现在，斯洛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迹象，他的大脑已经在与机械的抗争中严重受损。
韦斯特：“机械助理，把他的大脑取出来，去仓库拿一个机械大脑给他安上。”
在机械助理去取大脑的时候，韦斯特来到了德雷克身边。
韦斯特：“德雷克，从今往后，这就是你的工作。你再也不用担心钱不够花，工作找不到，或是社会地位卑微了。只要你肯忠心耿耿的为我们效命，你想要什么，我们就给你什么。”
韦斯特当着德雷克的面把德雷克的债务清单和信用报告撕毁，并给德雷克了一份新的证书。
现在，德雷克已经是部长级别的官员了。
此时，机械手臂挖出了斯洛的大脑。斯洛的大脑在与洗脑机抗争中被活生生地撕裂，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接着，机械把一颗机械大脑埋入了斯洛的头颅。机械手臂缝合斯洛的头颅后，一剂速效救心液被注入到斯洛的身体内，帮助他恢复神智。
韦斯特：“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处理，现在，今天还有三个人要进行改造，早点忙完，你就能下班了。”
韦斯特的投影从现实世界中消退了。
德雷克捧起他的证书，那是一张花边镶金的虚拟世界证书。这种证书，德雷克从未见过，甚至做梦都不曾梦见过。尽管德雷克获得了他所梦寐以求的财富和地位，但是，德雷克并没有为此欢欣鼓舞。
这时，纳米金属再次自动变形，递来了一把光刀。
德雷克：“这是什么意思？”
系统：“如果洗脑后的囚犯失控，你可用这个来自卫，终结他的生命。”
德雷克接过光刀，瞧了瞧还在机械台上的斯洛。此时，无数的机械针正在改造斯洛的身体，很快，斯洛将成为一个穿着肉皮的机械傀儡。
德雷克立刻将光刀调节为爆破模式。他举起光刀，毫不犹豫，一枪打爆了斯洛的头颅。
砰！
随着一声震响，整个机器瞬间被染成一片红色。
数个机器人立刻赶来，把洗脑机上的污渍清理干净。接着，机械上的纳米金属重新组合，把损坏的机械部位修复。
德雷克扔掉手里的光刀，闭上双眼。刚刚发生的惨剧仿佛梦魇，在德雷克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德雷克开始自言自语。
“苍天啊！请饶恕我的所作所为。”
德雷克看了看眼前的洗脑机，如果这台机器能摧毁人的记忆，那么，这台机器应该也能摧毁自已刚才所见的一切。
德雷克不仅想摧毁自已对洗脑惊恐而不安的回忆，德雷克想要摧毁的东西，要远比这要多。
如果有机会，最好把虚拟世界中的种种不幸遭遇一并清洗掉。
于是，德雷克高举右手，召唤他心灵仪内置虚拟世界里的程序。
“珀斯，来我身边！”
于是，低阶程序珀斯来到了德雷克面前。
珀斯：“德雷克先生，有一阵子没见到你了。我的高阶程序化进程已经完成78%了，很快，我就能拿到审批，成为高阶程序了。”
德雷克：“你准备搬出我的虚拟世界吗？”
珀斯：“是的，德雷克先生。我决定结算一下我的租金……”
德雷克：“你的租金不需要交了，我现在不缺这点钱。”
珀斯：“您遇到什么困难了，德雷克先生？”
德雷克：“我不想做人了。请在我被固定在洗脑机上时，帮助我按下控制台上的按钮。我想要把自已的大脑神经网络洗成程序的结构，这样，我就再也不会感到痛苦和悲伤了。”
珀斯愣住了，他一脸不解。
珀斯：“德雷克先生，这是真的吗？你这是自残啊！”
德雷克面不改色，他已经戴上了硕大沉重的洗脑装置。接着，德雷克开始查看自已的神经网络结构。德雷克只保留了极其少量关于工作还有学习的记忆。剩下的记忆还有大脑中的情感神经网络，德雷克准备一次性清除。
德雷克：“虽然我获得了权力金钱还有地位，但是我并没有感到满足。从来不会有人为我排忧解难，也从来不会有人驻足聆听我的心声。每当我遇到困难和挫折的时候，我总能听到刺耳冷酷的嘲笑声。真实的情况是，我心中的痛苦无法解脱，那些记忆，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无论我怎么欺骗自已，无论我怎么粉饰现实，无论我怎样违背初心，那些记忆不断揭露我那虚伪的生活，还有我那些可悲的所作所为。为此，我的心智饱受摧残。”
珀斯接过了德雷克递来的清除列表。
珀斯：“德雷克先生，恕我直言。如果你一下清除这么多记忆。虽然你在洗脑后依然是人类，如果你这么做，洗脑后你的心智的复杂程度，甚至还不如刚出厂的低阶程序。”
德雷克：“我会把我的记忆转化成数码送给你。你觉得有用就吸收，也可卖给方程域。这样，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高阶程序了。你可能无法理解我的行为。对于我来说，有些情感和记忆，是精神上的创伤，想要根治这种顽疾，只能将其彻底摧毁。心智的复杂程度，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当我刚刚进入虚拟世界的时候……你知道吗？我的心中，只有梦想和希望，虚拟世界是如此的奇妙和美好。我现在明白了，无知是一种幸福，忘却是一种解脱。现在，重新开始的机会就在眼前。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我就能像重新开始一场新的游戏那样，彻底的告别悲惨而失败的过去，拥抱崭新的未来。”
珀斯点了点头。
“好，但愿你能过上你所向往的生活。”
于是，珀斯来到洗脑机控制台前，等待德雷克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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