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破旧的小屋之中,土墙之上挂一柄长枪,其下有着三刻字——程家枪。
“爹,这天命之眼是什么灵术啊?”烛光摇曳间,幼年的程默拿着一本古朴、尘封多年的古册,一脸疑惑的问着自已的父亲。
“默儿,这灵术修习是否成功,只凭缘分,不能试炼,而且父亲希望你这辈子都学不会。”程父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奈。
“那为什么爹让我修习,却不希望我学会?”程默的眼中满是好奇与不解。
“此术为我程家绝代传承,只用于生死之际,一经施展,轻则双目焚毁,重则……神形俱灭!爹只希望你能将程家枪传承下去,其他嘛,绝了便绝了……”
“哦哦!”程默耸着鼻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
朱羽关城墙之上,碎石四散,诡雾弥漫,程默手持长枪,身姿依旧挺拔伟岸。面对慕子樱召唤的无数碎裂的森森白骨,再次汇聚成两只巨大的鬼手,程默的心中却已有所决定。
慕子樱狞笑道:“你以为你还能再战吗?”
程默的眼中只有虚无,但他的心却异常坚定。手中紧紧握着长枪,心中苦笑:“爹,看来孩儿还是学会了,也没给咱程家丢脸!只可惜终究是都绝了。师弟,程家枪真的很厉害啊!”
寒芒冷锋,肃杀戮默,程家枪头,依旧挺立。
程默茫然四顾,一番嘲弄,手中长枪再次灵光闪烁。
“想不到,这决定我命数的一击竟能被你轻易挡下,哈哈哈,少废话了,和你爹我再来……”
咻!
只听得一声穿风之声,一柄森白骨剑飞驰而过,溅起血雾。
“一战……”
朦胧之中,程默好像又能看见了,他看见了曾经年少的自已,还有现在那具无首,却依旧伟岸的身姿。
“不!”
似是觉察到什么,位于城墙之下的凤清雅回过头,那一抹鲜红之色在她眼中挥之不去。
“程兄!”
肖羽海一声暴喝,只见他身体孕育着雷霆,浮至半空,天空中风云涌动,无数雷霆在其间怒鸣,滚滚雷霆在天空中汇聚,形成了一片雷电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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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子樱,你的暴行到此为止了!”肖羽海的声音如同雷鸣,响彻整个战场。
“万!”
“千!”
“雷!”
随着肖羽海的怒喝,他的身体化作一道雷光,刹那间,整座朱羽关被雷霆笼罩。天空中的云层旋转,雷海间出现一道深邃的旋涡,无数雷光在其中跳跃,如同神灵的怒吼。
“落!”
肖羽海的双手挥动,雷霆之力如同怒涛般涌下,径直劈向慕子樱。这一击,汇聚了他全部的力量。
“雷帝传承之术?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得到雷帝的传承!”
慕子樱空洞的眼窝燃起黑色诡炎,他的脸上虽看不出表情,但此时可见他内心的惊慌失措。
无数枯骨飞起,迅速拼接为一道骨盾,试图抵挡这毁天灭地的一击。
轰隆隆……
无数剧烈的雷霆席卷着城墙,骨盾瞬间碎裂,绿色的雾气也被劈散。慕子樱的骨骼传满了电流,关节之处开始碎裂,紧接着,白骨崩坏为骨渣。
无数雷霆穿透了慕子樱的腐败之躯,他的身形猛地一震,随即停止了动作。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和恐惧:“怎……怎么可能……我,我本该炼成血丹,本该掌管慕家!我怎么会死于此处!”
慕子樱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身躯在雷霆的穿透下,开始迅速崩溃,最终化为齑粉,消散在空气中。朱羽关的上空,雷霆之力缓缓消散,露出了清澈的天穹。
一切烟消云散之后,肖羽海也自空中坠落而下。此术远非他的境界所能施展,此番他也受损严重。
看着那身姿,即使已无命数,也不曾倒地。肖羽海挥手,一道洁白的锦缎卷起程默残破的身躯和他的记忆之海,随后下了城墙。
朱羽关外,夜风带着凉意,一处帐篷之内,凤清雅和几位天极宗弟子守护在昏迷的林越和燕依然身旁。
当肖羽海的身影出现,手中托着那洁白的锦缎,凤清雅心中一震,她快步上前,眼中含着泪水,声音哽咽:“肖兄,程兄他……”
肖羽海轻轻摇了摇头,神色黯然,将锦缎交付给天极宗弟子,婉转叹息:“程兄英勇之姿,很抱歉没能……”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力和遗憾。
数日后,当林越和燕依然从昏迷中醒来,肖羽海已先行离开,凤清雅却一直守候在此。她将程默的牺牲告知了二人,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那一刻,林越的世界仿佛静止了。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眼神中的光芒逐渐黯淡,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迟迟不肯落下。
“程家枪,一脉单传,到程默这,已经是程家的最后血脉……”燕依然的话一出,周围众人皆再次湿了眼眶。程默牺牲的不仅仅是自已,更是程家传承的断绝。
一弟子哽咽道:“怪不得师兄一直在我们面前提起程家枪!”
林越的心如同被重锤击中,他沉默不语,内心却是波涛汹涌,一脸死寂的低头看着那锦缎,此刻的心情,冰冷而刺骨。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程默的身前,声音由哽咽逐渐变为嘶吼:“又一个离我而去之人,程默,你起来啊,你不是要教我程家枪吗?你不是吹的很厉害吗?展示给我看啊!秀雅还在天极宗等你啊!你不是都叫上雅儿了吗?你起来啊!”
林越的心中充满了自责和痛苦,他恨,恨自已为何没有早些答应程默,恨自已为何没有在关键时刻在他身边一起战斗,恨自已的无能为力。
林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他想起了程默生前的点点滴滴,那些欢笑、那些争吵、那些共同度过的岁月。
如今,一切都成了回忆,成了心中永远的痛……
朱羽关外的森林,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幽暗,夜风带着凉意,轻轻拂过林越的面庞,却无法吹散他心中的悲凉。
灵力化为一柄长枪,他站在这片寂静的森林中,心中充满了对程默的思念与自责。
在月夜下,林越开始疯狂地练习枪法,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他的愤怒与悲痛。枪如游龙,穿梭在树木间,带起阵阵风声,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一声声低吼,如同野兽的咆哮,宣泄着他内心的痛楚。
无数的石头、木头在林越的枪下化为碎片,尘土飞扬,火光在夜色中闪烁,映照着他孤独的身影。整个森林在他的疯狂练枪中逐渐变为一片废墟,树木倒下,大地被撕裂,但他仍旧没有停歇。
众人在帐篷中,透过窗户看着那远处漫起的火光,听着那不断传来的轰鸣声,他们知道现在的林越需要发泄,无一人上前劝阻。他们理解林越的心情,知道在这个时候,最好的支持就是给他独处的空间。
林越的枪法越来越快,越来越猛,他的身影在火光中忽隐忽现,如同幽灵一般。他的每一枪都似乎在诉说着对程默的不舍,每一声怒吼都似乎在呼唤着程默的名字。
随着时间的流逝,林越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汗水与泪水交织在一起,滴落在被破坏的大地上。他停下了手中的长枪,望着天空中的明月,好似得到了不菲的收获。
“谢谢你,程师兄!”
他的动作变得机械而迟缓,每一次挥枪都显得那么沉重。枪身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如同他冰冷的心情,他的手轻轻抚摸着长枪,仿佛能感受到程默留下的余温,但那温度却如同流星一般,转瞬即逝。
一棵树后,凤清雅看着林越,欲言又止,依依不舍,但她知道她终究不属于他们这些人,便悄然离开。
……
几个时辰过后,天色已亮,东方燃起了漫无边际的朝霞。霞光初下,林越手持长枪,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帐篷之中。
“林越……”燕依然一夜未眠,见林越归来,便上前,轻声呼唤。
林越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冷冷的说道:“天极宗弟子,一个都不能少,我们要带他们,回家!”
“嗯!”众人应道。
随后,众人开始收拾行装,把先前路上所见的和朱羽关内众弟子尸体都一一带上。
“朱雀灵境还有两日关闭,明天传送通道就会开启,但是我们目前的灵石断然无法获得名次!”燕依然看着林越缓缓说道,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忧虑。
林越沉默了片刻,心中已有对策,随后说道:“我们去火山湖,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白白牺牲,而且,我还有一件事没做!”
半日后,火山湖处,此时已汇集了许多修士。有的负伤在身,有的一直潜藏在此,就为了等待机会。众人都相互戒备,虎视眈眈,但暂时无人打破这紧张的气氛。
林越众人来到湖边,火山湖上此时已经出现一小岛,而传送门将会在此岛上打开。
林越挥手,只见小岛之上缓缓升起四座石棺,四具被白色锦缎包裹的尸首缓缓降至石棺中。同时,整个火山湖在一瞬间变得像血液一般鲜红。
林越手持长枪,一语传遍整个血色湖畔,一股强大的威压,席卷人群,无不一一惊颤。
“其余人怎样我不管,但有朱羽关经历者,除肖羽海和凤清雅外,各交出手中一半灵石!否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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