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顾喻收拾好自已的学籍档案出了门,踏入教室,一眼望去,空荡荡的座位稀稀拉拉地分布着,只有寥寥数人。
来到张红歌的办公室,没想到她也已经早早到了。
“来了。”
“嗯,老师。”顾喻从书包里将自已的密封好的档案袋递到她的桌面。
“放着就行,对了,上周没来得及问你,对学校和班级的一切都还适应吗?”
张红歌在教学时给人的形象一向是严肃的,只有在这些时刻才会展现出自已柔软的一面。
顾喻也没隐瞒,老实回答道:“挺好的。”
“那就行,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告诉我,还有,你别看沈易之有时候有些不正经,其实他成绩很好的,有不懂的可以跟他多交流。”
“我会的。”
“大概这周过后会举行运动会,你虽然作为转校生,但也得积极参与知道么?”
“嗯。”
顾喻是慢热的性子,面对老师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对方说什么,自已也就跟着回应罢了。
张红歌大概也是看出了她的拘谨,倒也理解,便也没再多说些什么。
“没其他事了,具体的一些我班会课会补充,先回去上自习吧。”
在办公室没多久,再回到班级后,人逐渐多了起来,也难怪是临城最出众的高校,一坐下就为了一天的学习做准备。
“顾喻,你语文试卷借我看看呗,第五题选A还是B,我纠结好久了。”章琦看顾喻回到座位,转过身询问。
“我选C。”
“怎么会选C呢,这句话跟作者想要表达的内容似乎跑题了。”
一提到语文,顾喻就满面愁容,一般都是女生的拿手科目,偏偏她就对理科感兴趣,语文对她而言更像是一团理不清的乱麻。
复杂的文言文,深奥的句式理解,平淡的写作,以及抓不住要点的阅读理解都让她束手无策。
正当顾喻思考该怎么解释的时候,身旁的椅子被人拉开,只装着几张卷子的书包被甩在桌面上。
整个人慢慢坐了下去,身体微微后仰,靠在了椅背上,长舒了一口气,像是跑了几公里回来一样。
紧接着又将宽大的校服脱下,只留下里面的宽松短袖,身姿修长挺拔,腰线宽阔流畅。
沈易之的脸正对着阳光,在地面上拉出两道修长深灰的影子。
章琦像是对他的耍帅有些见怪不怪,直入主题:“沈易之,你来了,语文试卷第五题你选的什么?”
“C。”
“......”
两个人都有些无语,沈易之连试卷看都看没一眼,就脱口而出选C。
这难道也算是同桌的一种默契吗?
章琦看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也懒得跟他继续争论,紧接着换了个话题:“顾喻,我们学校下周举行运动会你知不知道?”
“嗯,刚听班主任说了。”
“那你想不想当举牌员?”
“我没什么兴趣...而且会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的。”顾喻没直接拒绝,把话尽量委婉了些。
在运动会中,举牌的人通常被称为引导员。
引导员是指引导并引路的人,他们在运动会场所指引各类人员进入目标地点。
顾喻先前在锦乡高中的运动会担任过举牌员,除了每天在烈日下暴晒排练,还真是一点好处也没捞着。
章琦似乎不太想放过这个机会,试图劝说:“我觉得你长得漂亮呀,而且我是文艺委员,只要你答应,我就能让你上!”
“为什么?”
章琦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口,但到最后倒也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
“还不是那个梁锦!她明明知道我喜欢五中一个男生,周末还约他出来玩,她这次运动会肯定又要毛遂自荐了,我才不可能让她如愿!”
顾喻对她提到的这个梁锦有印象,长相耐看,因为收作业的缘故和她说过几句话。
性格大大咧咧的,异性缘甚好,但总是以自我为中心,平常总是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
“谁让你总喜欢玩暗恋,又被人撬了墙角。”
一直沉默着玩手机的沈易之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而且还这么不中听!
“什么叫又!我哪有经常暗恋别人啊,而且我都跟人家聊了好几天了,还以为能够一举拿下,谁知道会有人出来横插一脚。”
“再说了,你怎么就能保证,你碰到喜欢的女生不会暗恋?少自欺欺人。”
沈易之嘴角噙着笑,一点也没收敛:“就凭哥这张脸,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你帅你闭麦行了吧。”章琦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接着看向顾喻,“怎么样?你不答应的话,我真是又失去爱情又失去友情啊...”
说完又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试图引发顾喻共情。
“就她这小胳膊小腿的,能举得动牌么,风一吹就给刮跑了,我家son都比你重。”
沈易之这话倒也没夸张,顾喻确实瘦,平常饭量算不上多大,但也不少,加上个子高的原因,体重就是涨不起来。
因为这事儿,也把林茉愁得不行,总是变着花样给她做吃的。
“......”顾喻瞪了他一眼,回怼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章琦一脸疑惑:“谁是son?”
“他儿子。”
“你未婚先孕啊。”
“离婚六年带一娃。”
沈易之怔愣了几秒,气笑道:“咱们俩到底谁该当哑巴?”
章琦听他们一唱一和也没明白这个被叫做son的到底是谁,只能将话题转了回来:“那就这么说定了啊,高二六班新晋举牌员,顾喻同志。”
在上课铃打响的前一秒,也没给顾喻说话的机会,接着,章琦握着她的手说了句:“大恩大德,永生难忘。”
“......”
铃声结束,张红歌踩点进入班级,她这个人一向单刀直入,说话也不拖泥带水。
“通知个事儿啊,下周学校举行运动会,这次是两校合一,我们的同学有机会和五中的同学进行运动上的切磋和交流,体育委员把项目和人员落实清楚。”
“还有举牌员、啦啦队等一些文艺方面的活动,章琦你提前安排好。”
“明白。”
“运动会的事也就不提了,大家还是主要把心思放在学业上,现在把书本翻开...”
“老师,我想当举牌员。”
张红歌的说话声被人打断,梁锦还真如章琦所说,主动毛遂自荐。
“老师,我已经选择顾喻当我们班的举牌员了。”章琦也毫不示弱,两个人的矛盾在无形之间暗流涌动。
“是吗,既然选好了就定下吧,梁锦我记得你去年当过举牌员了吧?也要学会把机会让给其他同学,大家都能参与。”
张红歌一向公正,而且她作为老师,还是希望大家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能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梁锦如同泄了气的气球,只好作罢。
“对了,临时接到通知,除了举牌员外,各班还需要一名男举旗手,谁主动请缨?”
吴晟哲一听是两校合一,迅速举起了手,瞬间心怀鬼胎,当了举旗手的话,周彩虹不就能一眼看见了么。
“行,那就沈易之。”
吴晟哲:?
“运动会的事到此为止,都专心听讲,被我逮到上课讲小话的,操场罚跑十圈。”
一下课,平常寂静无声的教室瞬间热闹起来,体育委员蒋超正火热的组织运动会的项目报名。
“章琦,你要不要这么记仇?我早就事先跟你说过我要当举牌员,你存心的吧。”
“我存心的又怎么样,你不就是为了在运动会的时候引起他注意吗,你要是喜欢你就直说,何必用这么低劣的手段?”
梁锦心中有愧,也自知理亏,怒目圆睁地狠狠瞪了章琦一眼,甩头离去。
“你还好吗?”顾喻眼睁睁看着矛盾爆发,很难默不作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放心,我一点事儿没有,这种小人,早该看清她的为人了。”
梁锦一离开,吴晟哲也迎了上来,学着她的模样:“沈易之!你干嘛抢我举旗手的位置!”
沈易之被他突然贴上来吓了一跳,将他一把推开:“你什么毛病?”
“我刚刚举手了,你们都没看见吗?”
顾喻和章琦倒也十分配合,纷纷摇头。
“......”
“顾喻,你跟周彩虹不是好朋友吗,你到时候把她约出来呗,我请你们喝饮料。”
章琦再次一脸问号:“周彩虹是谁?”
“谁乐意喝你的饮料。”沈易之似乎看出了顾喻的为难,替她先开了口。
先不说她跟这个叫周彩虹的人关系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吴晟哲这死皮赖脸的模样真招人烦。
吴晟哲招人嫌后也越说越来劲,继续反问:“你干嘛抢我举旗手的位置!”
沈易之一张脸坏笑着,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紧接着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地语气说道:“万一有人被风刮跑了,我得拉着不是?”
“......”
内涵意味明显。
“说什么呢,你当是遛狗呢?”吴晟哲当然听不懂他话中有话的意思,一脸无语,“顾喻,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顾喻毫不留情地补刀:“他脑子有病,大家闪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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