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两个人坐在花楼最高的楼顶上。
头顶是璀璨耀眼的星河。
李凭风眯着眼睛,仰躺在房顶上。
楼下还流传着刚刚少年冲冠一怒为红颜,竟然拔剑而起强抢花魁的传说。
夏止手撑在屋顶上,听到了这些以讹传讹的谣言,开口问:“你刚刚喝多了?”
李凭风掀开眼皮,“我酒量不怎么好。”
刚刚确实是喝多了。
但也凭心而为,想做,便做了。
夏止低低地笑起来,“你倒是潇洒。”
李凭风咧开嘴角,扭过头看着他,桃花眼因为微醺显得温柔缱绻,“我本来就是任性妄为的人。”
“潇洒,只是我的常态罢了。”
她看来真的喝多了。
满嘴胡话。
楼下,容清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看到屋顶上两人,一跃上楼。
李凭风:“小雪,你来做什么?”
楼下酒客寻欢作乐,她看了眼,移回目光,“你……是来找姑娘的?”
小雪对夏止颔首示意后,蹲下来,看着李凭风,“我是来找你的,师父让我带你回去。”
夏止撑着下巴看着这两人。
李凭风:“老头居然也管起我回不回府了。”
小雪“嗯”了声,没有说话。
李凭风看着他。
小雪突然问:“你刚刚……当真强抢花魁了?”
他神色如常,看起来只是随口一问。
李凭风笑嘻嘻地随口一答:“她长得漂亮,所以我抢了她,怎么了?”
小雪:“……你喜欢她?”
李凭风:“也许?”
小雪拉着她,“起来吧,我带你回去。”
李凭风被他拉着,也不反抗,懒洋洋地趴在小雪身上,“怎么了?问这个做什么?”
小雪依然没有说话,跟旁边夏止道别以后,背着李凭风在晚风中飞行。
李凭风被晚风吹得发冷,脸埋在小雪颈窝里,总算暖和了点。
小雪的声音突然从前面传来,淡淡的,“没有结果的事,就不要给人希望。”
李凭风哈哈笑了笑,“小雪,你话说明白点,老是没头没尾的,谁听得懂啊?”
小雪闭上嘴,不说话了。
刚回府,老头又在屋子里叫:“李凭风!你个混账,给我马上过来!”
李凭风刚落地,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老头怎么又发脾气了?”
她摸了摸下巴,寻思自已这几天安分守已,也没闯什么祸。
“小雪,这老头怎么了?”
她扯了扯小雪衣角,没想到小雪只是冷淡地说了句:“我不知道。”
于是转身离开。
留下李凭风一脸懵逼。
小雪怎么又变得这么高贵冷艳了。
她砸吧砸吧嘴。
她没惹他吧?
老头屋子里,李凭风站在老头面前。
老头瞪着她:“你干了什么?如实招来!”
李凭风眨了眨眼,“师父,我没做什么啊?要不您老人家提点一下?”
老头都不想说她:“你把九霄城少主打了?”
李凭风坦然道:“对。”
老头真想锤她,“你回答这么利索,是一点也不心虚?”
李凭风坦然无比,“我为什么心虚?说起来这不是您的责任?”
“为什么要把师姐许配给那种货色?”
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怎么跟师父说话的?”
他捋了半天胡子,终于平复心绪,“你跟九宵城这事,你确实没错,我甚至该感谢你,收拾了欺负我女儿的狂徒。”
说罢,他抬头看了眼李凭风,“坐吧。”
李凭风坐下来。
老头再一次细细打量她。
肤色白皙,相貌俊美,桃花眼,两片薄唇微弯,要笑不笑,生得一副薄情相。
月月为了这种人茶饭不思,注定要受苦了。
他无声叹气。
“你昨晚去青楼抢姑娘去了?”
李凭风:“倒也不算。”
说起来是这回事,听起来怎么完全变了个味道?
一点也不符合她平时光明正大高风亮节的君子作风。
老头冷言冷语,“你刚打了我女儿的未婚夫,然后又去抢姑娘?”
李凭风这下听出来这老头在气什么了,感情以为她玩弄自家闺女的感情。
于是忙举手直呼冤枉:“我冤枉啊,我只是当一回大小姐的靶子,哪里有觊觎这金枝玉叶的想法?”
更别提玩弄感情了。
要是师姐知道自家老爹这么想,白眼都得翻烂。
老头摆手,“这件事暂且不提,你把九霄城少主打了,这事得解决,不过也不难,九霄城那几个老头子之前见过你,喜欢你喜欢得不行,明晚我们几个有个小聚会,你也来认认人,这事就翻篇了。”
参加个宴会,不是什么难事。
李凭风感觉怪怪的,“不会有诈吧?”
老头瞪她:“能有什么诈?”
他挥了挥手,“走吧,别打扰我清静。”
李凭风被他两三下赶走了。
门关上后,屋子里只剩下老头一个人。
他低头喝了口已经凉了的茶,又叹了口气。
“出来吧。”
屏风后,许凝月走出来。
老头看了她一眼,“这小子不是良人,别想了。”
刚刚他几番试探,已经确定那混账根本没有这种心思。
也好。
许凝月一言不发,抿着唇。
老头目光落在窗外,道:“要入冬了,闺女,等明年新春,再去做几身新衣裳,买点新鲜首饰,交两三个新朋友,去踏青,去野炊。”
“总比那小子有意思得多,不是吗?”
李凭风回到自已院子,又开始捣鼓瓶瓶罐罐,钻研上次看到古月夜用的那一剑。
等到天黑,才抹了把汗走出来。
小童正趴在桌上,桌上是热气腾腾的饭菜,还有李凭风心心念念很久的烤金尾雀。
69書吧
李凭风一会儿就吃完了,打了个饱嗝,摸了摸小童脑袋,“手艺越来越好了。”
小童“哼”了声,扭过头,“你连续两晚夜不归宿,跑哪里浪去了?”
李凭风一哽。
还没腿长的小玩意也会教训人。
不过她这种人天生油嘴滑舌,对卖乖服软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嘻嘻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小瓷瓶,扔给他。
“这可是我费尽千辛万苦,专门去弄来的,分你一点。”
小童睁大眼睛,小心翼翼拿着瓶子,左看右看,“这是什么?”
李凭风:“你把它抹脸上看看。”
小童听话地抹了点。
只感觉脸上冰冰凉凉,他还是疑惑,李凭风突然递给他一面镜子。
小童接过来一看,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哇!好厉害!我变成一只老鼠了!”
李凭风:“这是我新弄出来的,叫相由心生,你在想什么,就能让你变成什么。”
“拿去玩吧。”
小童原本责怪埋怨立马消失不见,立马星星眼,“哇,你好厉害啊!”
李凭风咳了声,“低调,知道吗?”
哄孩子的玩意儿而已。
小童马上捂住嘴,飞快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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