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昨天下午。
安宁侯的庄子只有几个上了年纪或身有残疾的老兵,守卫松的一匹。
阿三不费吹灰之力地混进来,并很快锁定顾侯爷所在的跨院。
没办法,苦药渣子味熏天,想忽略都难。
四下无人,他沾了点唾沫,戳开窗户纸,往里瞅。
嚯,好家伙,阿三直呼好家伙。
美男入浴。
这这这,不知道主子见过没,不管了,他先观为敬。
顾侯爷神色未动,背身踏出浴池拽了架子上挂的中衣往身上一披,几息后赤脚推开房门。
阿三沉浸在没看能看到正面的遗憾中,想起来要逃走的时候已然来不及。
他一双大眼瞪如铜铃,没看清对方怎么出的手,人倒飞出去撞墙落地连吐三口老血。
阿吉和守门的老兵听到声音快步走进院中,按住身受重伤没什么反抗之力的阿三。
阿吉一柄钢刀左右贴贴阿三的脸,语气凶狠,“说,你是什么人,谁派来的,老实交代!”
浅色的中衣湿漉漉,顾致远回去披了一件锦袍重新出来。
阿三瞬间仿佛见到了救命恩人,眸光一亮大喊道:“主子爷饶命。”
顾致远:什么东西?
阿吉:“喊谁呢,主子爷是你叫的吗?”
“主子爷,小的是……勇毅侯府的……家丁,小的知错小的再也不敢了,求侯爷饶小的一命。”
半句话分三段说,像是现编的。
顾致远无声看了他片刻,沉声道:“你家主子派你来的?”
“不是。”阿三吞吞吐吐道。
“……听闻主子爷有旧疾每年夏日要来山庄疗养,小的,小的想打探清楚是什么旧疾,好回去向主子讨赏。”
顾侯爷没想到是这么个原因。
她不会也以为他有隐疾吧……
不是没可能……
阿吉没听明白阿三的主子是谁,但不影响他输出。
长刀一晃,“上嘴唇碰下嘴唇子,你说是就是吗,我们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小的可以对天发誓……主子爷——”
“主子爷是你能叫的吗?”阿杰手中长刀往前探了几分。
爷是和勇毅侯有几分交情,那也轮不到勇毅侯府的下人喊主子爷。
“小人不是有意冒犯侯爷,求侯爷相信小的。”
阿吉冷笑道:“你要真是勇毅侯府的好奴才怎么会轻易出卖主子?爷,不如把人带下去好好审问。”
阿三:“你们要动用私刑?”
阿吉笑得阴恻恻,“要是怕了就老实交代,别想耍花招,不然我有的是方法招待你。”
“主……侯爷要是不信,可以给主子送一封信,主子……”应该会来吧。
阿三没有信心,主子只是看起来好说话,其实是个挺缺德的主子。
“可以。”
阿吉:“爷,不可,这小子油嘴滑舌,小心有诈。”
“我和阿杰去,你看家。”
“爷……”
顾侯爷凉凉道:“再让人混进庄子,你自请去南边锻炼两年。”
南边什么地方能锻炼?
肯定是边关啊。
南方多山林,湿热潮气重,蛇虫鼠蚁多。
即使不打仗,北方人去到那边生活也是颇为受苦。
边关驻军,怎么可能不打仗。
“是小的失职。”阿吉不敢多说话了。
……
阿月拿着纸条看了足有半盏茶。
她在思考为什么顾致远来了她的庄子。
对,人正在斜侧边的大树后,被枝繁叶茂的柳树挡的严严实实。
应是跟着门房来的,堂堂侯爷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要说侯爷喜欢阿月,阿月本人第一个不信。
无它,她在侯府要宠没宠,要待遇没待遇。
入府三个多月,加上湖边那次,满打满算见了三次。
想不明白是其一,其二是不知道怎么解释。
69書吧
阿月放下鱼竿,团吧团吧纸条扔进湖里,捡起瓜果大口吃了几块。
唔……她要做个饱死鬼。
至于阿三,谁让他自已作死,听天由命吧。
阿五眼尖地发现一片天青色衣角,他单手握上剑柄没有贸然出手,“什么人,谁在那里?”
“自已出来,别逼我动手。”
阿月囫囵咽下嘴里的东西,喘了一口大粗气。
“给你主子爷搬张椅子来,再切一盘果子。”
阿五见到缓步走来的人,瞳孔缩了缩,从善如流地单膝跪下,“见过主子爷。”
顾致远无语了一瞬,“……起吧。”
阿五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忧心忡忡地搬椅子找人切果子去了。
阿月望着人一步步走近,直到在面前站定,“侯爷,我能吃完这顿再上路吗?”
顾致远嘴角抽了抽。
当他是什么人,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吗?
“爷不要你的小命。”他看得清楚,小妮子眼里一丝惊诧也无,想必发现他多时。
他本来……,现下有点打退堂鼓。
两人并排坐于湖边,新切的果盘果盘端上来放在中间,顾致远认出好几样贡品。
冰凉凉的,很是不错。
阿月偷偷瞄他,雪白中衣外罩天青色轻纱,里面外面都穿的松垮垮,露出一小片胸口肌肤。
感觉有几分轻佻,像个逍遥江湖的浪子,放荡不羁的那种。
与在府里日日深色圆领大袍,不苟言笑的宁远侯爷状若两人。
两人安安静静吃果子,背阴面水,微风习习,好不惬意。
“地方不错。”顾致远说道,“钓几条鱼了?”
他探过身体看阿月脚边空荡荡的小桶,一条鱼儿也无。
“咳……钓着玩的,侯爷要试试吗?”阿月殷勤地收回鱼竿重新挂饵递到他手里
“不会。”顾侯爷少时日日苦练功夫还要读书骑射,普遍玩乐的东西十有九不会。
后来老侯爷遭今上厌弃,永安侯府成了洛京的边缘勋贵。
他肩上松了担子,也过了爱玩乐的年岁。
“阿三教的,他平时闲着总爱琢磨这些,后院的果子哪个酸哪个甜,他闻一下就能分出来。”
“如此说来还挺厉害。”顾侯爷给面子地回应。
“你别看他长得墩子一样像个老实人,章台走马寻花问柳是各中翘楚,大半身家送进了楼子。”
“这几年可能是年纪大力不从心,慢慢去的少了。”
顾致远:……阿三貌似长不了他几岁,扎心了。
阿三:给小的在主子爷面前留条底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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