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瓦多北部平原,地势广袤平坦,就赫尔松这里有一小块凸起的山地,而赫尔松镇就建在这片山地较大的一个山谷中。有传说赫尔松以前是索丁山脉的一部分,是因为莱斯女神取走了中间的土石用来修建索丁之墙。也有另一种说法,莱斯女神取不走赫尔松的土石,才让赫尔松得以原貌保存下来。当然这些也都只是传说。霍恩的队伍是在出发后第三日下午到达赫尔松,此时有三个商队,十几辆马车正在排队,等待进入赫尔松。这种景象让霍恩大感意外,霍恩现在也算有些见识了,扎里根德给霍恩的感觉是腐朽,塞林湾给霍恩的感觉是衰败,反倒是逆风要塞的军民共建和这里排队的商队让霍恩感到了朝气。霍恩一行人的到来引起了守卫的注意。一名守卫迎了过来问道:“来人可是霍恩大人?”霍恩疑惑,但还是点头应道:“我是霍恩-德伯蓝布-范斯布鲁克。”守卫恭敬行礼:“我们奉命在此等候霍恩大人!大人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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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松给霍恩的第一感觉就是拥挤,首先是房屋多,整个山谷被大大小小的房屋填的满满的,其次是街道很窄而行人很多,络绎不绝的行人让行驶在街上的马车只能走走停停,速度异常缓慢。两边的店铺里还不时传出吆喝声,争吵声,和铁锤的敲击声。这是个有烟火气的地方。
市政厅在市镇的中央,市政厅前面是一块不大的广场,广场的周围分布着几栋奢华的带庭院的楼房,目前为止,这里是赫尔松唯一不显得拥挤的地方。此时的广场上,市政厅的正前方,整齐地站着两队身着制式甲胄的士兵,左边带队的是一个着便装,浑圆如一个酒桶一样的胖子,右边是一个穿高级铠甲的中年军官。从甲胄的样式可以看出他们分属不同的阵营。广场的四周还有许多围观的人群。到霍恩走近,带队的卫兵上前在中年军官耳边耳语了几句,中年军官直视着霍恩开口道:“霍恩-德伯蓝布-范斯布鲁克,你好!我是十字军团的上尉军官阿隆索,受军团长大人的委托,向你转达赫尔松的地契,家族的徽章,旗帜。恭喜你,成为赫尔松的领主!”阿隆索吩咐士兵把物件递给霍恩。地契是一张羊皮地图,上面有表明赫尔松全境属于霍恩的文字说明,并盖有王室的印章。族徽是一个盾牌,上面两把交叉的长剑,旗帜上亦是此图案。霍恩收起物件向军官道谢!随后胖子也走上前来说道:“领主大人,我是赫尔松的镇长,布隆-费尔德林,这是赫尔松的财务账册,请你过目。”随手递给霍恩一个皮质封面的账册。霍恩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了傲慢,霍恩并不伸手去接账册,就由他举着。足足有三分钟时间,霍恩才接过账册,随手翻到记录的最后一页,赫然是赫尔松目前负债一万三千八百三十六枚金币。这预示着霍恩接受赫尔松,不仅没有收益,还负债一万多金币。霍恩还是低估了这些人的无耻程度。合上账册,霍恩冷冷地注视着布隆:“你确定这是你要交给我的账册?”布隆点头说道:“都有据可查。”霍恩强压心里的震怒说道:“这件事我会查清,布隆镇长,你不是一名称职的镇长,我想没有哪个领主会喜欢一个让领主负债上万金币的镇长。你懂我的意思吗?”“你……”布隆思索良久,像是做了某种重大决定说道:“好吧!我想我可以先垫付这些债务。”布隆的这个回答让霍恩非常意外,“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些债务等同于你的私人债务?”布隆没好气的说道:“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霍恩不知道的是,赫尔松欠债的对象就是布隆经营的商行。布隆原本想虚构些债务使自已在赫尔松的地位更稳固些,但霍恩直接就想撤了他的镇长职务。这不符合他本人和家族在赫尔松的利益,他只能让步。霍恩可不想将赫尔松交给一个自已不信任的别有用心的人来管理。霍恩沉吟良久道:“债务问题就先这样,我听说镇上的粮食商人私自提高粮价,在我的领地内这是不被允许的,那么这就作为我的第一条政令颁布下去,赫尔松的粮价必须与周边城市的粮价一样,并且不得限制赫尔松的居民外出购粮。你作为镇长必须保证这一命令的贯彻执行!”霍恩这话一出口,布隆的脸色马上变得更难看起来。连他的侍卫都窃窃私语起来,周边的民众更是议论纷纷。布隆的脸色变了又变,低声问道:“你在故意针对我?”霍恩疑惑地问道:“你不认可我的决定?我的领地我力求公平公正。”布隆怒瞪着霍恩,如果粮食的利润被切割,那么他继续占着镇长的位置将毫无意义,他转头看了一眼阿隆索,语气就变得强硬起来,“你确定要这么做,尊敬的领主大人?”霍恩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让我的领民生活在一个相对公平公正的环境里是我一生努力的目标。”布隆把手抱在胸前,傲慢地说道:“这不符合赫尔松的实际情况,我拒绝执行!”随后转身回到原来的位置站定,抬眼看天。布隆的举动把霍恩一行人看懵了,霍恩冷笑道:“那么我只能以领主的名义罢免你的镇长职务,把你驱离赫尔松。”“哈哈!”布隆放声大笑:“愚蠢而固执的小家伙,你凭什么罢免我的职务并驱逐我?就凭你带来的两百多号人吗?哈哈!”霍恩实在想不出布隆的底气在哪里?“就凭我是这里法定的领主,居住在赫尔松的居民必须执行我的意志。”布隆无所谓地说道:“看看有谁听你的。”然后朝周围民众和身后的侍卫看了一眼,直接出言威胁道:“如果你们的言行伤害到了某人,那么明天赫尔松的集市上一颗粮食也不会有。”周围的议论声马上停了下来。看到这种情况,布隆又得意地大笑两声。“霍恩,煽动对抗领主的,按照律法可以羁押审判。”伊利丽斯出声提醒。霍恩马上明白过来,只要把布隆羁押了,他的威胁就不值一提。霍恩看着布隆身后的侍卫说道:“如果你们还是赫尔松的卫士,那么就请执行领主的意志,如果不是就承诺离开赫尔松。”侍卫们马上变了脸色,对他们来说这不是一道好的选择题。一时间广场就安静了下来,这时阿隆索出声道:“我建议你们双方保持克制,霍恩的领主地位毋庸置疑,但是对于赫尔松的管理,布隆大人应该更有经验,通力合作才是正确的做法。”霍恩眉头皱了皱,他能听出阿隆索对布隆的袒护,十字军是个庞然大物,不到万不得已,霍恩可不想与他们起冲突,正在思索对策,只见拉赫曼上前,一把制住了布隆,大声道:“布隆顶撞对抗领主,事实俱在,就算合作,对他的惩罚也必不可少。”话音刚落,拉赫曼已经把布隆提起扔到霍恩面前。等侍卫们反应过来,要上前抢人时,拉赫曼回身一具神圣之刃。“圣神之刃,圣战士!快后退!”阿隆索惊呼着命令侍卫后退。布隆当即吓懵了,大叫道:“阿隆索大人救我!救我!”一扫刚才的张狂傲慢,躺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有任何动作。“把他绑起来,就绑在那棵柱子上!”霍恩可不想再节外生枝,他要在阿隆索再次开口前把布隆的罪名定下来。两名德伯蓝布的侍卫把布隆绑到了柱子上,霍恩又吩咐道:“把告示牌拿过来,把他煽动对抗领主的罪名记上去!”布隆又大叫道:“阿隆索大人,你承诺过保我无恙的,你不能背弃你的承诺!”眼见事已至此,阿隆索哀叹一声“这是你应有的惩罚,你就安心待两天!你说是吧,霍恩领主?”霍恩还没回话,布隆发疯似的嚷嚷道:“我是赫尔松的镇长,我怎么可以绑在这里两天,啊!阿隆索大人,你有拯救我的义务,你必须救我,在整个萨尔瓦多平原,没有人敢对抗十字军的。”阿隆索也变了脸色,沉声道:“你不服管束,霍恩领主小小地惩罚你一下就过去了。”在阿隆索看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布隆哪里甘心啊,他是家族的嫡子,第二顺位继承人,如果被人知道他被绑在赫尔松两天,那他的前途就毁了。头脑一热脱口道:“阿隆索,你拿了我的金币,却不管我的死活,等我回到红岩城,我会向你们军团长揭发你。”阿隆索后悔不已,怎么会跟这种人有交集,不管别人信不信,自已都得澄清一下。就在这时,伊利丽斯说道:“霍恩,让人在告示板上再加一条罪名,诬陷长官。”伊利丽斯此言一出,阿隆索顿时放下心来,心怀感激地看了伊利丽斯一眼。霍恩知道阿隆索肯定收了布隆的好处,这种人就算不得罪他,也不应该帮他,但母亲的命令,他不想违背,也不会违背。看见告示板上的罪名,霍恩突发奇想道:“布隆镇长将在这里绑上三日,这三日之内,赫尔松所有居民都可以指出布隆的罪名,三日之后,我将在此公审。”布隆听闻此言,面如死灰,如果让赫尔松的居民罗列他的罪名,那么那块告示板都写不下。于是歇斯底里吼道:“阿隆索,你收了我的金币的,你收过的。”见无人理他,又吼道:“我是费尔德林家族的嫡子,依照贵族公约,你不能这样对我。”见还是无人理会,又乞求道:“霍恩领主,我愿意臣服,我愿意贡献我的财富,我的智慧,忠诚地侍奉你。”“费尔德林家族自古就是阴谋诡计的代言词,霍恩领主可得当心哦!”阿隆索微笑着说,“公审这种事可不多见,如果霍恩领主允许,我想多逗留几天,看看这场盛事。”“这再好不过了!”伊利丽斯接话,“那么一切照旧,你请自便。”随后吩咐道:“赫尔松的侍卫就地解散,赫尔松将由我们的人接管。拉赫曼大人,这件事需要你费心了。”拉赫曼回身吩咐了几句,然后一行人走进了市政厅。
此时的市政厅就剩下伊利丽斯,布鲁诺,杰瑞斯,拉赫曼。布鲁诺先发言道:“霍恩,你做得不错,你会是个好领主的。”杰瑞斯也微笑道:“表现不错!”拉赫曼点头表示认可。只有伊利丽斯说道:“霍恩,你做的还不够,如果不是我插手,你是不是会追究阿隆索的责任?”“是的,母亲,我虽然不想跟他们起冲突,但阿隆索一开始确实在维护布隆,我相信阿隆索一定收了布隆的金币。”伊利丽斯反问道:“那又能怎么样呢?”霍恩稍一思索就明白过来,这里谁也定不了阿隆索的罪。霍恩不由得有些颓丧。杰瑞斯安慰道:“霍恩,有时候妥协也是必须的。在萨尔瓦多北部平原,我们是最弱小的,我们已经跟南部的红岩城交恶,那么再跟十字军结怨,我们的处境就会很艰难。”拉赫曼补充道:“终究还是我们不够强大,记住这点就行。”伊利丽斯笑道:“霍恩,要是我们再不跟你说清楚,你是不是要生气了?”霍恩红了脸,低头不语,几人都笑。过了一会儿,伊利丽斯道:“如果我没猜错,布隆大概率会死,阿隆索不会让他活着离开赫尔松的,这件事我们要怎么做?”霍恩道:“原本我只想把他驱离赫尔松,可没想到会要了他的命。”杰瑞斯道:“这不关你的事,是他自已不想活了。”布鲁诺也出言道:“女神会站在正义的立场。”伊利丽斯眼看话题扯远了,就说道:“能不能让布隆死在阿隆索的手上,这样红岩城的矛头就会先指向十字军。”杰瑞斯分析道:“阿隆索一定不会放过公审这个机会,如果他私下鼓动居民罗列布隆的罪名,那么布隆会死于审判。”布鲁诺向来善恶分明,接话道:“如果他罪大恶极,那么他就该死于审判。”拉赫曼也表态:“如果转移矛头需要为布隆脱罪,那么我不屑为之。”伊利丽斯询问:“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这就是你们的态度?”杰瑞斯认真地说道:“伊利丽斯,侵占了赫尔松的利益,我们跟红岩城的矛盾就无法化解,冲突是早晚的问题,他们要战那就战!”伊利丽斯又看向霍恩问:“你的意思呢?”霍恩思索了一会儿,下定决心说道:“那就战吧!我的理由是:我们都不可能长时间留在赫尔松,那么战斗就开始得越快越好。”“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那就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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