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对教会和王室的尊重,在得知塞琉斯和卡列格殿下驾临营地,莫斯,艾伦,丽娅拉都应该以贵族的礼仪觐见,以彰显教会和王室的崇高地位。见过礼之后,大家就在霍恩的屋子里坐下,气氛就轻松了许多。艾伦问:“两位殿下也是在白沙瓦待腻了吗?”塞琉斯一如既往,能不说话的时候就绝不开口。卡列格摇头苦笑:“艾伦小姐,我可没你那么自由,我是带着任务出来的,白沙瓦又遇到了新的问题。” 艾伦疑惑,“还有比我离开时更糟糕的事发生吗?” “是的,白沙瓦的居民开始迁徙了,他们全部涌入奥特兰克山谷,他们需要安置。”艾伦沉思不语。霍恩问:“很多吗?”卡列格忧愁道:“目前,就有4到5万人,往后只会更多。”莫斯问:“怎么会有这么多?”“保守估计,最终至少10万。”莫斯皱眉,“如果他们不怕长途跋涉,我可以做主让家族接受一部分。”达利安家族的领地在王国西南的花环原野,不使用传送阵那将是一场漫长的旅行。卡列格向莫斯表示感谢,他知道这不是莫斯的敷衍。霍恩问:“最理想的安置地应该是艾奇亚平原,我来的时候,看到很多荒废的土地,这些领主为什么不接受这些流民去开垦这些土地?”莫斯道:“这些贵族可不是慈善家,他们或许只喜欢年轻力壮的流民。”卡列格道:“莫斯统领说的不错,他们就是这样,只愿意接收青壮年,最多附带其家属。”众人沉默,霍恩的领地太远,要不然他倒愿意接受一部分,他的领地正荒芜着呢,可这不现实,那需要大笔的传送费用。过了好久,卡列格低沉地说道:“他们的要求其实很低,只需要有个住的地方,可以自由地谋生。”屋子里的气氛异常低沉,这是个沉重的话题。霍恩问:“我想你一定做了些什么?”“如果他们愿意,他们能成为奥特兰克山谷的平民。”霍恩笑道:“这不就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嘛!这样做五年,十年之后,奥特兰克山谷就变成人类的居住区,兽人想从奥特兰克山谷进入艾奇亚平原还容易吗?所以换个角度,流民也不全是坏事。”塞琉斯抬眼看了看霍恩,觉得霍恩看问题的角度确实与众不同,但他依旧不想说什么。卡列格在思考,霍恩接着说道:“你可以设定一个期限,在这个期限内允许他们以兵役抵扣其他赋税,让他们忙时劳作,闲时训练,战时参战。这样既解决了流民问题,又解决了要塞的兵源问题。”闻听此言,莫斯,丽娅拉,艾伦都是眼前一亮,各自心里都有一番琢磨。塞琉斯则是又认真看了看霍恩。卡列格道:“霍恩,就知道你会有些奇思妙想能帮到我,我回去之后会好好研究一下具体怎么实施。我现在担心的是奥特兰克山谷容纳不了那么多人。”莫斯看看霍恩,开口说道:“如果霍恩殿下和丽娅拉小姐愿意辛苦一些,我们可以把现在的营地让出来。甚至把前面的牛头人营地也让出来。这样至少能安置10000人,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建议。”丽娅拉先开口道:“我同意莫斯统领的建议,塞林堡的士兵可不是温室里的花朵。”霍恩也点头道:“我也同意,趁天气还不算太冷,我们再去攻下一个营地就好。莫斯统领应该有不错的建议。”莫斯取出地图铺在石桌上,指着其中一处画着标记的地方说道:“这里生活着一群类人生物,我把他们叫做穴居人,大约三千左右,他们在山壁上凿洞而居,那里有大大小小的洞穴无数,完全够我们的军队居住。我以前就想把它夺过来,作为达利安的营地,可是这些穴居人非常善于远程投掷,加上洞穴的掩护,我们的弓箭很难攻击到他们,尝试了一轮攻击后,我们就放弃了。”莫斯说到这,看向霍恩和艾伦,“现在不一样了,有霍恩殿下和艾伦小姐的火系魔法,夺取这个营地应该很轻松。”莫斯说完,用问询的目光看着众人。他当然希望杀进自已的任务区,因为那是达利安家族的荣誉。丽娅拉先表态:“我同意,居住洞穴也是人生一场奇妙的经历。”“那就这么定了,卡列格你负责接引流民,我们负责夺取穴居人营地。”这时塞琉斯道:“卡列格,我不和你回去,我要参加这场战斗。”卡列格叹道:“好吧!接引流民确实不是什么好差事!”霍恩安慰道:“不用唉声叹气的,等人类在戈兰高地扎下根来,戈兰高地的异族就不足为虑,这对王国来说也是好事!”“这确实!我接受你的安慰,你总能在不好的事情中发现好的一面。”霍恩呵呵笑道:“任何事物并不是非黑即白,随着时间和空间的转换,它们也在改变,就比如兽潮,在白沙瓦战争以前,对王国来说就是灾难,但现在呢,它是我们的补给。”卡列格终于展颜,但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霍恩惊得从石凳上站起来。卡列格平静而认真地说道:“霍恩,我感觉你更适合做莱塔因的王。我说认真的,你同样拥有继承权。”这件事由卡列格提出来,那么就不是随便说说而已,完全有可能成为事实。霍恩站起身来,诧异地看着卡列格,不解地问:“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卡列格。塞琉斯也不例外,教会跟莱塔因王室相伴相杀,王位的更迭与教会关系甚大,当然,他也不会相信王位的继承会如此草率,只是要把这种可能考虑进去。“我只是觉得,如果由你来管理莱塔因王国,国家会变得更好!”所有人都在等霍恩的态度。“你怎么能这样想?这绝无可能,我可不想一辈子待在扎里根德,和那群又奸滑又腐朽的贵族打交道。我的目标从来都是德伯蓝布的死灵,如果有可能,我还想去兽人荒原,去看看曾经的人类城市艾里,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霍恩语气铿锵,掷地有声。卡列格继续说道:“你不觉得以一国之力更容易实现你的目标吗?”霍恩尚未说话,一向沉默寡言的塞琉斯开口说道:“霍恩殿下,如果与德伯蓝布的死灵战斗,我也愿意倾尽全力!”霍恩很意外塞琉斯会如此说,但他可不想身边随时站着几个教会的人,于是说道:“圣子殿下,我无意冒犯你,但我还是不得不说,四十多年前,教会就失去了德伯蓝布人民的信任。”塞琉斯当然知道霍恩说的是什么,对于当年的事,他知道的远比霍恩知道的更多,但有些事情知道归知道,他也理解教会的做法,但理解并不代表所做的事就是正确的,尤其是这件事还不能对外公开。塞琉斯只能苦涩道:“霍恩,当年的事并不像你想的那样。”霍恩从小听着德伯蓝布的故事长大,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样的理由可以对德伯蓝布几十万军民生死置之不理。“教会是女神在人间的代表,是人类的信仰,有信仰人们才有力量,才会无所畏惧。而你们恰恰断了德伯蓝布的信仰,在德伯蓝布的居民最需要的时候!”塞琉斯无言以对,过了好一阵,塞琉斯才接着说道:“如果不那样做,会死更多的人。”霍恩气恼,“于是你们就放弃了德伯蓝布?德伯蓝布的居民何其无辜!”卡列格出言劝道:“霍恩,塞琉斯并未参与当年的事!”莫斯也开口劝道:“霍恩,死灵是人类共同的敌人,你不应该拒绝教会的帮助。”霍恩反驳道:“我不拒绝任何人的帮助,只是我不信任教会,他们能放弃德伯蓝布一次,就会放弃第二次,第三次。”塞琉斯汗颜,“霍恩殿下,在你消除对教会的误解前,我收回我刚才的提议。”“尊敬的圣子殿下,原谅我言语的冒犯,德伯蓝布不是霍恩一个人的德伯蓝布。”霍恩顿了顿,“不过现在说这件事还为时过早,我现在连跨过莱茵河的实力都没有。”塞琉斯道:“接下来我会和你相处一段时间,希望通过相处,消除你对教会的偏见,教会的初衷从来都是维护人类的和平与安定。”霍恩知道再拒绝下去就显得自已心虚,于是说道:“我从小听着德伯蓝布的故事长大,有些成见根深蒂固,但我会尝试着改变对教会的看法。”“正当如此!”诸事商议完毕,众人起身告辞。
等众人离开,霍恩刚准备冥想,塞琉斯去而复返。霍恩一怔,问:“圣子有事?”塞琉斯自已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语气低沉地说道:“霍恩殿下,谈谈,关于四十年前的事。”霍恩当即坐下,想看看塞琉斯有个什么说法。塞琉斯组织了下语言,先问了个问题:“如果说当年的事教会是迫不得已的,你信吗?”霍恩摇头,“就知道你不信!如果不是看过教会内部绝密资料,我也不信。”塞琉斯沉吟道:“霍恩,如果我说当年那件事,教会被胁迫了,你信吗?你一定也不信,但事实就是如此。”霍恩虽然疑惑,但他还是选择相信塞琉斯。“我如果说,当年的“诛神”战争,扎里根德的死灵事件,和德伯蓝布的死灵入侵是相互关联的,你信吗?”塞琉斯一连问了三个“你信吗?”霍恩忽然就相信了,要说理由,那可能就是塞琉斯不会无聊到来讲故事给自已听。“据教会的资料记载,‘黑暗之神’是来自异世界的强大存在或者神灵。他的强大你应该有所听闻,那是聚集了阿里西亚大陆几乎全部的高端战力才将他斩杀于布林山巅。但霍恩,你不知道的是和‘黑暗之神’一起来到阿里西亚大陆的,还有两位同样强大的存在。”霍恩一惊,脸色煞白。塞琉斯平静地问:“你想到了?对,就是死灵之主。”塞琉斯继续说道:“另外两位强者处事低调,教会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们,直到‘黑暗之神’伏诛,他们联名向教会发难,声称要用扎里根德和德伯蓝布所有居民的性命来吊唁自已的同伴。”塞琉斯说到这里又问了霍恩一个问题:“如果只能选择一个地方进行守护,霍恩,你会怎么选?扎里根德还是德伯蓝布?”霍恩痛苦不已,至此霍恩已经知道结果,那就是所有人都选择扎里根德。塞琉斯又问:“霍恩,你现在还认为教会那封诏书是教会放弃了德伯蓝布吗?”霍恩不笨,反而相当聪明,此时想来,教会之所以发布那样的诏书,就是希望德伯蓝布的居民放弃抵抗,选择逃离。事情的真相竟然如此残酷,霍恩忽然为那些战死在德伯蓝布的人感到不值。霍恩还想到布鲁诺大主教,如果他知道自已几十年的坚持毫无意义,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霍恩,德伯蓝布的死灵就是教会的耻辱,现在你相信我是真心要对抗死灵了吧!”霍恩情绪低落,应付道:“等我有实力进攻死灵,我通知你。”霍恩想了想问:“你们为何致力于清除黑暗?”塞琉斯不假思索地答道:“因为黑暗是残暴,疯狂的代名词。”霍恩长叹口气,“我想这就是挑起‘黑暗之神’和教会之战的原因吧!”霍恩顿了顿问“如果当时你们能够容忍黑暗之神的存在,是不是就有可能避免这场悲剧?”塞琉斯固执地说道:“绝无可能!霍恩,你不会以为一个强大到近乎无敌的存在,会遵守阿里西亚大陆的律法吗?”结果当然是不会,那么教会的存在是为了约束这种力量,这点霍恩认同,但他们对黑暗的偏见,霍恩不敢苟同,霍恩更倾向于布鲁诺大主教的说法。“所谓黑暗,难道不仅仅是一种手段,允许战士削人首具,火焰焚人躯体,不允许人家用黑暗力量杀人,这是何道理?”塞琉斯一滞,霍恩接着说道:“力量本无善恶,关键在使用力量的人,用之为恶则恶,用之为善则善,善恶皆在人心。”塞琉斯作为教会的圣子,自然是极具智慧的,他马上想到了反驳的地方,“我承认你说的有些道理,但黑暗是未知的,未知就意味着风险,如果任由其发展,最终成为又一个‘黑暗之神’,那就是人间的灾难。”霍恩发现塞琉斯对黑暗的执着和他对教会的偏见一样根深蒂固。霍恩无奈叹道:“好吧!你赢了!”
经过这次谈话,霍恩不得不承认他对教会的敌视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了,至少对待德伯蓝布这件事上,教会做的也并非全错。霍恩不知道的是塞琉斯在开解他的同时,他也在塞琉斯的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69書吧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