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曹平心绪动荡,满脸懊悔之意,马芳连忙劝解道“你可别做傻事,这件事已经定了下来,没有更改的机会,即便你把真相捅出去,也只会连累你自已受罚,陶大人的都统之位铁定是回不来了。”
曹平一愣,他虽然有些后悔自已做事不够周全,但也没想过要把自已给卖了。
见曹平愣神,马芳吓得连忙施展妙口生莲的本事,打定了主意要阻止曹平的一时冲动。
曹平苦笑“大人多想了,卑职明白此事的严重性,日后定好生回报陶大人的恩德。”
马芳看了看曹平的脸色,确定他真的没有这种想法,终于放下心来。
“你也不必自责,陶大人早就料到了今日,他老人家也说了,相比于自已坐上都统之位,他更希望你这样的英杰顺利成长起来,成为我大夏的守护神,让四夷臣服,天下安定。”
曹平不知道自已是怎么走回的义字营,御林军的众多将领中,曹平接触最多的就是马芳,第二个便是杜宇。
这两人一个对他有知遇之恩,将他从大同府带到京营,一个在自已的职权范围内给他一路开绿灯,什么擂台赛、将官选拔淘汰制度,凡是能允许的,他一律允准。
对于陶副都统,他一直都处于只知其名,不知其人的状态,根本没有过多的关注。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和他没什么交集的上司,却为他扛下了一个大雷,曹平的心里酸酸的,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直到天色蒙蒙亮,他才迷迷糊糊的眯了一会儿。
朦胧中,曹平看到一个骑着黑马,手持红缨枪的将军,以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单枪匹马的面对百万大军。
“大人?大人?”
营帐外传来几声轻轻的呼唤,曹平突然睁开双眼,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起来。
“进来!”
“大人,副千户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曹平不敢耽误,连忙披盔戴甲,带着孙绍祖等人和马芳一伙会合后,向着中军大营进发。
“大人,新来的都统大人是什么人?”
听到勇字营的千户开口询问,曹平等人也都竖起了耳朵,他昨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陶副都统的事情上,根本没有来得及关注。
马芳的脸上闪过一丝晦暗,“是修国公侯同海侯大人。”
修国公?
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即便他们再不关心朝政,也清楚御林军和其他京都三营的最大区别就在于,他们的头是站皇上那边的,而其他三营都是太上皇那头的。
太上皇本就势大,如今就连皇上唯一的御林军都给夺了过去,那陛下岂不是真的成了太上皇的掌中玩物,想废掉就废掉。
曹平的心情也瞬间跌到了谷底,他这点身份当然没有站队的资格,可他的身上却贴着杜宇一系的标签,真的让太上皇得势的话,曹平最好的结果就是像死掉的刘文书一样,被打发到一个冷门的地方,一辈子不能晋升。
可是他已经得罪了齐国公府,甚至还和世子陈伯雍在朱雀大街发生了点冲突,对方会放过他?
曹平的心情比昨晚还要复杂,陶副都统的事情再重要,也是别人的事情,只要曹平能往上爬,日后定然可以好好回报他的襄助之恩,可事关自已……
中军大营本就距离北军营不远,他们又是骑马,速度自然快得很。
曹平等人到达之时,南军和东军都已经到达,除了中军之外,其他各军来的都是千户以上的将官,也只有成为武秀才的将士被破格准许前来。
众人从清晨等到正午,终于辕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所有人都顶着烈日强打精神,只见一个白面微须的男人目不斜视的跳下马来,面带微笑的和陶副都统等人寒暄起来。
和马芳、陶副都统、以及杜宇等人不同,这位侯都统看起来文质彬彬,更像是一介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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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等参见都统大人!”
山呼海啸一般的呼喊声回荡在整个御林军的上空,侯都统的笑容仿佛是用尺子量出来的一般,微笑着对着众人挥了挥手。
“有劳诸位同袍久候,侯某不胜感激,传我的军令,今日杀猪宰羊,好好庆贺一番,聊表本都统对诸位的谢意。”
听到侯同海的话,曹平等人还能自持,中军的底层将士们却再也忍不住,一个个高呼“大人英明”。
御林军虽然一直都有皇帝的私下补贴,但相对于四万多人的军营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修国公府也是四王八公之一,最关键的便是侯家如今并未衰落,虽然他们不像从前的贾家那般强势,但多年镇守蜀中,也让侯家积攒了丰厚的财富。
这次太上皇给机会,让他回到京营,执掌御林军,侯同海自然要拿出本事来,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让将士们听话。
其实底层的将士大多本领一般,恐怕一辈子都没有晋升的机会,所以用钱财、口腹来买他们的忠心就已经足够了。
按照市价,一头猪也不过五两银子,就算是买一千头,也不过五千两,对修国公府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侯同海显然早就做好了准备,没到傍晚时分,整个御林军就飘起了浓郁的肉香,经久不散的萦绕的营地的上空。
“曹千户,都统大人要见你。”
中军大帐虽然宽敞,但御林军上下足足有几十个千户,再加上许多武秀才,便是再扩展一倍也塞不进去,所以众人只能待在外面等着。
侯同海和陶副都统一块先是见了各军的参军,之后又是中郎将等人,一直到了申时,曹平这才听到召见他的声音。
“是”
“卑职参见都统大人,拜见副都统。”
侯同海自然注意到了曹平对两人称呼的差异,显然,他对自已这个都统足够的尊重,但是对陶副都统更加亲近,这一点并不奇怪,陶副都统在御林军多年,若是没能收服下面的人才让他怀疑。
“曹千户不必多礼,本将军早就听了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英姿天成,是个好苗子。”
说完,还对着陶副都统赞许的点了点头,好像在说多谢你替我培养了一个好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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