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园驸马念经
魏博覆灭的消息长了翅膀似的传开,把原本已经震动的天下又吓了一跳。
河东太原府。
王添扬拿着信件问戎装男子:“师父,您不是说我爹是当世俊才么,这怎么八万打五万,还是隔河防御,被打穿了呢,这就是八万头猪也不会败的这么快吧。”
梁稳稳也是不解:“徒儿莫慌,这其中或有蹊跷。”思虑了一番,说道:“难道雁门关真正带兵的是他身边的那个瘸子,如今那瘸子跟着他儿子去了京城,他就原形毕露,作鸟兽散了?”
京城一大宅内密室内。
“看来这个高天养就是个废物,真正厉害的是他身边的那个张拐子。”
“这张拐子当年也是跟着先帝讨过突厥,这么看来也就说的通了。只是如今这河北局势……”
“目前只能先安抚这些蛮子,赏他个讨逆有功,这河南河北早晚必有一战,只盼能与他周旋,拖延一些时日。”
洛阳一世家大院内,一众人也是围在一起讨论局势,领头一长者说道:“如今看,河南必然有灾祸,怕是两京和淮南山南各道也不能幸免,咱们需早作打算,做那衣冠南渡之想。”
下面人说道:“家主放心,淮南扬州那边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南迁,只是这贼兵过了河南,便一马平川,要是这贼兵不往两京去,而是往山南淮南打,那不是乱了咱们的计划。”
家主拿笔在地图上画了个圈,说道:“需要一能守城的良将,守住这关键要害,挡住贼兵南下,才可保淮南江南的半壁江山。”
旁边一中年人说:“此地城防坚固,又有河流环绕,易守难攻,许太守也是咱们的门生,可却不懂军事,怕是不能担当此任。”
一个后生出来说:“叔父,家主,我这倒是有一人。太子通事舍人与我有旧,他是开元进士,又通晓军事,可当此任。”
中年人思虑道:“此人倒是不错,可是如今时候不到,贸然调动他去,怕是会打草惊蛇,引起其他世家猜忌。”
“叔父,这又何难,可先着他去真源当个县令,等战事紧了,再让许太守请他入城协防。”
“如此甚好。”
那地图上圈出来的地方,写着睢阳二字。
长安芙蓉园。
杨妃正躺在榻上看着这院子里的莺莺燕燕,干儿子高二在一边坐着。
杨妃问道:“你这几日礼仪都学的差不多了吧?”
“孩儿早记住了,就是站如松、坐如钟、走路一阵风、睡觉像弹弓、见人就弯腰。”
杨妃一阵诧异,仔细想想倒也不差,就又说道:“你那佛经念的怎么样了?过几日就是太后诞辰,太后素来礼佛,到时候京里的公子王孙都要去给太后念佛,你可要精神点,不能丢了干娘的份!”
一见这便宜干娘提起这事高二就烦心,那几个秃子和尚把那几卷经书扔给他,他哪认得经书啊,就假装拿着经书,跟着那几个和尚念,也是他机灵反应快,听着那和尚嘴里轱辘也跟着嘴巴轱辘,实际上心里正在编排那些和尚的祖宗十八代。
旁边的和尚倒是先跳出来了,说道:“娘娘,驸马天资聪慧,早就对佛法有研习,贫僧给他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大方广圆觉修多罗了义经》、《大佛顶首楞严经》,驸马都不用翻看,就能倒背如流,此次太后诞辰,驸马定能一鸣惊人。”
杨妃听了心花怒放,她膝下无子,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便宜儿子很是稀罕,是准备当亲儿子来养的,毕竟陛下年事已高,她也要为自已找个靠山。杨妃高兴地说:“那也是大师们教导有方。”
高二也是愣了,你这老和尚是不是故意出我洋相啊,我字都不认识,我怎么倒背如流了我。其实也不怪那几个和尚,高二本就机灵,看见那几个和尚嘴巴动,就知道接下来要吐什么音,他虽然连佛经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但确实念得有模有样,几个和尚竟都没看出端倪,都以为高二早就会背那几篇经,这不就在杨妃面前为高二表功了。那刚说完话的和尚还看了高二一眼,点头微笑示意。高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点什么头示什么意啊你,你们这是要坑死道爷我啊,高二在心里却把那几个和尚的祖宗连着天上地下的佛祖菩萨都编排了起来。不过高二还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问杨妃:“不知道太后诞辰,是喜欢大家一起给她念经呢,还是一个个念经呢?”
杨妃脸色红润,拿起一颗葡萄,说道:“自然是要一个个念的,不然怎么显出我儿子的本事,儿子你到时候别带经书,空口把那三大篇都背出来,倒是要让天下人知道我杨家也有麒麟儿!”
高二顿时没了神气,心想这个便宜干娘也是个烦人坑儿子的主,要不是贪图她那点赏赐,高二才不来这鬼地方呢,一帮老和尚天天念经念得高二头晕,这次又给他找了这个坑干儿子的差事,真到了太后那,高二怎么念经?让太后带着高二一起念么。
杨妃见高二闷闷不乐,也是想到了河北最近的战事,想来这孩子也是知道了亲生父亲的变故,心中定是悲伤,却还忍着伤痛来这给干娘念经,这份孝心可嘉。如今他亲爹死了,她这个当干娘的,可就是高二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可是要好好管教他。之前见他行为乖张,可是为他操碎了心,如今可好了,有了念佛经的本事,想来日后也是能借此在朝堂上走动开了。杨妃又记起一事情,对着高二说道:“好儿子,之前的皇家道场族老最近来信了,不追究你之前狂悖忤逆之罪,他说你若是真心求道,却是可以收你当个挂名弟子学剑术的。”
高二一拍脑袋:“干娘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这事,上次去干那个老物时忘了带剑,回来后事情繁忙,却忘了这事,这才让那个老物又死撑了许久,就当放他这几日安排后事了,干娘放心,儿子这就去找个工匠补了玉。叫那老物早伸好脖子等死,不然把他戳个稀巴烂,骨头渣子都不剩哩!”
杨妃一听就傻了,这刚刚佛经还念的好好的儿子怎么又傻了。也是一时说不出话。
高二又说:“干娘,这金茶盏不错,我看你也用不着,不如就给我吧。”
杨妃挥手应下。
高二又说:“干娘,我前些日子在家吃饭不小心,把家里的盘子摔了,你这个银盘不错,不如给我吧。”
杨妃说:“这些盘儿,盏儿本就是一套,是西域康居国上供的,你要喜欢就一並带走好了。”
高二手脚並用,收拾了这些物件打包,辞了杨妃,一股脑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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