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尧终于忍不住了,天刚一蒙蒙亮,他就站在了守山人的面前,只看见守山人脸色平静,汤尧却看不到他眼里的悲怆。
二人都是一言未发,互相静静的对视,半响,守山人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弯腰从床底拽出了一个落满灰尘的包裹。
像有什么绝世珍宝在其中似的,守山人的手小心翼翼的打开包裹,从其中拿出了一卷残破不堪的书卷。
递给了汤尧,“背下来再走,书不完全,以后你就修炼这个,有本事补完全它,”不待汤尧应声。
守山人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现在听爷爷说两句话。
你务必要记得—万万不能忘记.”
“是,爷爷。
一定不忘记”汤尧肯定的应声。
虽然不知道守山人为何突然如此严厉。
“答应爷爷,只修炼此书的功法,绝不更换,能做到吗?”
守山人目光灼灼。
他紧紧盯着汤尧的脸。
“能的,爷爷,我会补全它.”
“到你认为可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见爷爷吧,好了。
去背书吧,在这里确实也不会有前途。
也许你此去会有一番奇遇也说不定.”
翻开那本书,看见之前爷爷叫他背的那段口诀赫然也在其中,汤尧疑惑的看向守山人,守山人似未察觉,仍负手等着他背书。
一时汤尧竟觉得守山人的身形异常高大起来,完全不似平时看见的那般佝偻,再仔细看时,却仍是和平时无二。
汤尧甩下刚刚脑中的疑惑。
开始背那本已经破败不堪的,书是很常见的纸张,只是不知道是翻看的次数过多,还是年代持久,纸张脆弱的稍微一使劲就碎裂成粉末。
汤尧只好小心翼翼的翻动书页,心神立时沉浸进去,汤尧自小有过目不忘之能,一目十行的看完了那残破不堪的书卷。
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看向守山人。
“背完了,山爷爷我要下山了,你还有什么话要嘱咐我吗?”
“是有些,以前也和你说过了不少,现在我捡重要的说说给你听,不占多大功夫,你不要着急.”
“尧儿洗耳恭听.”
汤尧前所未有的恭敬,其实心里早就跟野猫在挠抓似的。
“修真之人分正邪,正如你知道人分好恶,修真的还有妖修,魔修,和我们一样同属于修仙者,妖修,魔修未必全是邪人,修真之人也未必就全是好人,不要轻易相信你眼睛看到的和你的耳听见的。
上次那个靳小童,我想你一定记忆深刻。
不要忘记你的誓言.”
“绝不相忘”“誓不为蝼蚁,要那小瞧我之人,在我的脚下仰视我。
我命由我不由天。
也不由得任何人.”
汤尧心里把那日的誓言默默念了几遍。
“好,你千万记得……“不要贪功冒进,不要贪图他人之物,不要轻易泄露自己底细,身有重宝绝对不能叫人知道,财帛动人心,不慎招祸端……”见汤尧心不在焉,不悦道:“你到底听还是不听?不听我不说了.”
他早发现汤尧已经站立不安。
没想到养育了多年的孩子竟然如此心急的要离开自己,不禁心头陇上了黯然。
其实他也知道,汤尧是孩子心性,虽然汤尧说话再怎么大义凛然,还是孩子,根本不会想到后果,也只有放出去磨砺了。
他叹气。
“山爷爷,口渴了吧,来喝点水.”
汤尧殷勤的倒水奉上,“山爷爷,累了就休息休息,”汤尧终是下定了决心,坚定道:“我这就下山去,明石他们我就不专门去道别了。
到时候见到了,爷爷替我说一声,爷爷,我走了——”汤尧跪下磕了一个头。
“你这孩子——”守山人的嘴唇噏动了几下,终归是没有说出口。
这些唠叨的话语,从有记忆之初听到了今时今日,早已耳莫能祥。
守山人给汤尧收拾了两件衣物,打了一个小小的包裹,汤尧竟也无话,背起来小包,头也不回的下山去了。
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皑皑山雾里越来越模糊。
知道看不见。
“他走了.”
守山人喃喃的说。
那人喟叹。
“本想他就此平淡一生,没有料到.”
“这是命——”“命?”
守山人看向了远处,:“是命吗?”
唯有汤尧还在边走边嘀咕:“山爷爷真啰嗦。
那些话说了多少年了。
还在反复讲。
听的耳朵都快生茧子了,”站在山下,四周也还是连绵不绝的山,他选择了一个方向,行了大约半日,感觉腹中饥肠辘辘。
一摸口袋,惊叫起来:“啊——忘带干粮了,要饿死了.”
差点就想回去再装一点干粮,不知道终是想到了什么。
他一咬牙一跺脚,竟是径直往前走了去。
口袋仍是空空如也,没有一粒干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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