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之步伐沉缓,跟随队伍缓缓踏入那巍峨的皇宫。此地于他而言,熟悉得仿若刻入灵魂深处,每一寸角落都承载着往昔的记忆。曾经,他在此处殚精竭虑,却最终落得满心伤痕,回忆犹如苦涩的潮水,一波波地涌来,尽是痛苦与无奈的交织。
他们在引领下徐徐深入皇宫,那朱红色的宫墙仿若通天巨柱,直耸入云霄。琉璃瓦在骄阳的映照下,闪耀着令人目眩的光芒,恰似一片片璀璨夺目的金色鱼鳞。宏伟的宫门大敞,犹如远古巨兽张开的狰狞大口,阴森可怖,仿佛时刻准备将每一个贸然闯入之人无情吞噬。一路前行,亭台楼阁星罗棋布,错落有致。雕梁画栋精美绝伦,巧夺天工,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奢华。亭中的石桌上,摆放着一套套精致典雅的茶具,宛如艺术品般散发着迷人的光泽。而楼阁之间的回廊蜿蜒曲折,迂回萦绕,恰似一座神秘莫测的迷宫。
宫女们身着华丽绚烂的宫装,手持香扇,身姿轻盈地穿梭于花丛之间,那婀娜多姿的倩影,如同一只只翩翩起舞的彩蝶,美轮美奂。太监们则低垂着头颅,脚步匆匆,神色慌张地赶着路,手中或是紧握着拂尘,或是小心翼翼地捧着文书,仿佛稍有不慎便会犯下大错。
不多时,在一位老态龙钟的太监引领下,他们来到了钦天监。
刚至钦天监,林瑾之便看到一群应试者云集于此,众人神色各异。有的气定神闲,目光坚定自信,仿佛胜券在握,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有的则面容紧绷,额头冷汗涔涔,豆大的汗珠接连滚落,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着衣角,焦虑不安。
就在这时,几位考官神色肃穆地稳步走来。为首的考官身着华贵至极的官服,面容庄重严肃,目光犀利如电,如炬般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他清了清嗓子,声如洪钟地说道:“诸位,今日之考核,乃是为我钦天监选拔贤能之才。所设题目皆关乎天文历法、星象变化以及卜卦之术,望各位竭尽所能,展现自身的真才实学。”此人正是司空轩,不过此人并非隶属于钦天监,而是掌管钦天监之人。曾经与林瑾之对卦术进行探讨。
话音刚落,第一位考官开始出题:“请诸位根据当下的季节和气候,推断未来三个月内可能出现的异常天象,并阐述其可能带来的影响。”
众人听闻,纷纷陷入沉思。有的紧闭双目,苦思冥想,仿佛在脑海中构建着神秘的星象图;有的则迅速提笔,在纸上奋笔疾书,写下自已的答案,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仿佛在与时间赛跑。林瑾之微微仰头,凝望着天空,脑海中犹如闪电般迅速闪过各种深奥的天文知识和往昔丰富的观测经验,随后从容不迫地提笔,洋洋洒洒地写下自已的独到见解。
紧接着便是第二题、第三题,直至第十题。林瑾之始终胸有成竹,自信满满地书写着自已的见解。这些题目对他而言,犹如开卷考试一般轻松,只因钦天监的测试题目皆是由他一手创写出来的。众人答完之后,纷纷将答卷呈上,随后由面前的几位考官逐一审阅。
“皇上驾到。”就在此刻,一道尖细刺耳的声音骤然响起,众人闻之色变,纷纷跪地叩拜。林瑾之着实未曾料到皇帝会亲临钦天监,只见皇帝在一众大臣的簇拥下步入场内,随行的还有令林瑾之恨之入骨的王鹤以及几位位高权重的官员。林瑾之看到那昏庸的皇帝,心中早已是怒火中烧,郁闷至极。而当目光触及王鹤时,他的手指更是用力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汩汩流出,却浑然不觉。
皇帝目光威严,对着为首的考官说道:“测试可有结果了?”司空轩赶忙行礼,恭敬回道:“回陛下,他们已经答完了。目前来看,有四位应试者可以通过,其中有一位的见解尤为深刻,出色非凡。”
“哦?叫什么名字,往前来让朕瞧瞧是谁?”皇帝饶有兴致地问道。
“回陛下,叫做叶云生。”司空轩毕恭毕敬地回道,皇帝放眼看向下方跪着的众人问道:“哪位是叶云生?”
叶云生不卑不亢,起身稳步走向台前,纵然心中有千般不愿,万般抵触,可还是不得不跪下,说道:“草民叶云生,叩见皇上。”
林瑾之深知,此刻若是说出自已的名字,凭借皇帝和王鹤对他的刻板印象,自已很可能会死在这皇宫之中。
王鹤以及随行的几名官员听到这个名字,眼中精光闪过,因为他们曾查过叶家的底细,知道叶敬城有个小儿子叫做叶云生,不过并未见过,所以并不能确认是否是同一个人。
皇帝看向叶云生说道:“你很不错,接下来希望你可以更不错。”林瑾之急忙谢恩。
皇帝又道:“有四个人合格,还有一个如此优秀,朕给你们出道题,你们都算是卜卦出身,若你们的回答让朕满意,破格升你们为副监。如若不满意,或者不回答,你们性命不保。”
众人只能在心里暗自嘀咕,林瑾之也不知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随机应变了。
皇帝看着自已身边的几位大臣,说道:“诸位爱卿,将你们的生辰八字写出来放在诸位考生面前,务必要真实的生辰,诸位考生利用几位大臣的生辰八字,告诉朕谁是大忠,谁又是大奸之臣,时间为一炷香。”
皇帝的话语如同惊雷般在钦天监内炸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而紧张的气息。众人面面相觑,心中皆是五味杂陈。林瑾之更是暗自思忖,这皇帝的考验,看似简单,实则暗藏杀机,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只见几位大臣相互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后,纷纷从袖中取出笔墨纸砚,各自写下自已的生辰八字,然后交由一旁的太监,再一一摆放在众考生面前。这些生辰八字,如同一张张命运的考卷,考验着他们的智慧与勇气。
考生们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挑战,有的面露难色,犹豫不决,额头上的汗珠如豆般滚落;有的则闭目沉思,试图从纷繁复杂的命理中寻得一丝线索,嘴唇微微颤抖。林瑾之心中虽惊,但面上却保持着镇定,他深知,这是一道送命题,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稍一迟疑,便可能错失良机。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逐一审视着那些生辰八字。他当然知道谁是忠臣,谁又是大奸,他当然要做足样子。
一炷香的时间悄然流逝,众人皆在紧张地思索着如何给出答案。
时间已到,还是没人开口回答。
林瑾之心中已有了一番盘算,他深知如若不回答,那下场将会很惨。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陛下,草民斗胆,在草民看来,诸位大臣既非全然的忠臣,亦非彻底的奸臣。”林瑾之的声音沉稳而清晰,“为人臣子,身处朝堂,所行之事皆受诸多因素影响。有时为了大局,或许会有违心之举;有时为了自保,或许会暂避锋芒。故而难以简单地以忠奸划分。”
皇帝微微皱眉,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如此说来,岂不是人人皆无可判定?”
林瑾之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陛下息怒,草民并非此意。就拿这几位大臣来说,他们在其位谋其职,所做决策皆为朝廷着想,此乃忠之体现。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或许在某些细节之处,稍有偏差,亦不可全然否定其忠心。”
皇帝神色稍缓,示意林瑾之继续。
林瑾之目光扫过诸位大臣,当看到王鹤时,稍作停顿,随即说道:“至于王大人,草民观其八字,实在是看不出忠臣之相,亦或是奸臣之相。但这并非意味着他就是奸佞之臣。在朝堂之上,心思深沉未必是坏事,若能将此用于为陛下谋福祉,为江山社稷出谋划策,那便是大善。然,若用错了地方,也可能会误入歧途。相信王大人这样为国为民的人一定是受百姓爱戴的”
林瑾之将马屁和讽刺相交融,任谁也无法挑剔。
王鹤听到此处,心中一紧,却又不好发作,只能强装镇定,但其紧握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嘴角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愤怒。
林瑾之又道:“陛下,草民以为,忠奸之分,不在一时一事,而在长久之行。如今仅凭生辰八字,实难断言。还需看各位大臣日后之作为,方能定论。”
皇帝沉思片刻,说道:“你这番言论,倒是有些道理。但朕要的是明确的答案,而非这般模棱两可。”
林瑾之赶忙跪地:“陛下,草民并非有意敷衍,实在是此事复杂,不敢妄下定论。草民深知,若说错一字,不仅自身性命难保,更可能累及无辜。还望陛下明察。”
此时,司空轩也站出来说道:“陛下,林瑾之所言,也不无道理。生辰八字虽能窥得一二,但人心难测,还需时间观察。”
皇帝脸色阴晴不定,最终说道:“罢了,今日之事暂且到此。林瑾之,你的回答虽未令朕完全满意,但也颇有几分见识。日后若再有如此考验,定要给朕一个明确的答案。”
而此刻的王鹤,则是脸色铁青,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考生,竟然有如此深的城府和惊人的能力。
然而,林瑾之故意刺激王鹤,就是想让王鹤召见他,这是他计划中重要的部分,也是他瓦解王鹤实力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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