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顾盼笙打着哈欠,但眼眸中闪过一丝认真,随后又说道:“怎么这么有雅趣,还喜欢看花,你想表达什么吗?”
“心情不好,不可以吗?她们又不陪我出去,就只能找你了。”沈惟忆苦着脸,突然又伸手按在他的桌子上,一脸严肃道:“英语作业借我。”
“没写,”像是预判到她的下一句话,他抢答道:“数学没写,语文有答案。”随后顾盼笙将桌上的书整理回抽屉,但又听到意料外的话,“回去加我QQ,发我数学答案可以不?”
“姐,要不你动脑写一下作业?”顾盼笙无奈地笑了笑,“好好好,回去加你就是了。”
“切,我不写作业也比你分高。再说了,你给我数学,我给你英语。这样你也写完作业,我也写完作业,稳赚不赔,是不是这个道理?”
沈惟忆边说,边露出骄傲的表情。长发在脑后甩着,配上她的容貌,竟让他找不到理由反驳。
“是是是,你说的对。”顾盼笙伸出手,将她的一缕乱的头发撩到耳后,又伸出手指弹在她的额头上。她一只手挡在额前,盯着他说:
“你干啥,找揍是不是?信不信我打你?”
“啧啧啧,好人没好报。”顾盼笙坏笑道:“你头发乱了,我帮你理一理不行吗?还打我。”
“那你理就理,弹我脑瓜崩儿干啥?”沈惟忆嘟着嘴看向他:“你怎么还不收拾书包,我都快收拾完了!你快点收拾回去加我,发我答案!”
“姐,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早就收拾好了?我在这等人呢,你收拾还真慢。”顾盼笙确实说的不错,教室中的人已经走完了,只剩他与沈惟忆还待在位置上。沈惟忆手脚没停下过,将每本书都找到归处,边收拾边好奇地问道:
“哟哟哟!等谁呢?等谁家漂亮女孩子?”
“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姑娘,还挺自恋的。”顾盼笙笑了笑,将手中的书包提起,放在位置上,自已则站起身走向窗边,左手扶在窗边,看向那作响的风铃,逐渐握紧手中的钥匙。
“那你走不走?我可走了。”沈惟忆抓起书包然后又说道:“不会是你喜欢的漂亮女生吧?”
“喜欢……不知道,应该是吧,再观察观察。”顾盼笙看向她,沉默了一会,又说道:“走吧,她收拾好了。我也该走了,对了问你个问题。”
“你说。”沈惟忆喝了一口水,含糊不清地说道:“别问数学!我一点都不会,问其他的。”
“你……”顾盼笙犹豫了一会,又说道:“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或者说,玩得好的。”
“没有,”沈惟忆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又说道:“我可是好学生,好学生不谈恋爱,不过呢,以后就不知道。”
“也是,好学生不谈。”顾盼笙走了出去,却听身后的她说了一句:“玩得好的有你一个。”
“那我还挺荣幸。”他将手中的钥匙抛向空中,再用手心接住,钥匙的反光照在他的黑发,沈惟忆看着他的身影,缓缓开口,说道:
“那你有……有没有喜欢的人?说来听听?”
“喜欢的人啊……”顾盼笙从空中接住那串钥匙,盯着那上面一小片的长方形镜子上倒映出沈惟忆的容貌。用手握住,炽热的手心温度让镜片变得模糊,又温和地笑道:“应该有吧?我没太注意,反正她应该也没机会知道。”
“这就不对了,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沈惟忆站住了脚步,好像有点意料之外,又转过头说:“你暗恋一个人,就像让那个人站在火篝旁,她不可能感受不到。除非她……故意装作不知道。”
“‘故意装作不知道’吗?”顾盼笙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轻笑一下道:“不太像,可能她真的不知道吧,连你都感受不到,她怎么知道?”
“是是是,我确实感受不到。你这人给我的感觉就是……太多秘密了。”沈惟忆加快了步伐,又回头问:“所以你的秘密,是你喜欢的人吗?”
“算是吧,每个人都渴望救赎,却从来不知道自已是谁的救赎。”他将背包的两条背带挂在一边肩上,缓缓走向门外。却听沈惟忆说:
“你怎么知道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呀?”
“不知道,但我确定的是她还不知道。”顾盼笙又道“走吧,她收拾好了,早点回家吧。”
“你有超能力?你怎么知道她收拾好了。”
“因为……我猜的。”他走出门口,又笑道:“因为,她在我看的见的地方,闪闪发光。”
“咦——”她故意拉长声音,“好浪漫哦!还闪闪发光。对了,别忘了周末的那件事。”
顾盼笙将手搭在门框上,沉思一会儿,又浅笑道:“我从来没有失约,这点你可以相信。”
夕阳落在他额前的碎发,若隐若现的喉结,以及脖子上一条红绳系着的观音,在她的心中与梦里的那道身影慢慢重合。她终于踏出那一步,站在他的身旁,感受余温的夕阳与那少年身上若有若无的檀木香,总觉得他的出现令人安心。
“那可说不定,拉个钩,骗人的……”沈惟忆刚想说“是小狗”,但转而猜到了什么一样,又想一会,小声道:“下次就请那人喝奶茶!”
“好好好,会做到的。”顾盼笙摸了摸下巴,又说道:“不过那一天的奶茶,还是要到位的。”
“说话算话!没有的话我揍你。”沈惟忆装作有些吓人的样子。而顾盼笙正看着她的侧脸,有种说不出的美,长发和中马尾是她的标配,简单的白色发饰被夕阳装饰,也在悄悄装饰他心中对未来留出的一房心屋。
夕阳是晚安的前奏,青涩的暗恋是三年友谊的副歌,前奏响起时,他终于看着她的脸,笑容缓缓出现。夕阳落在他们的身上,照出青春该有的灿烂与骄傲。
回到家后,他悠然地坐在桌前,桌上虽然东西很多,但是都很整齐。手机正在充电,突然弹出一条QQ好友申请;上面备注的是“沈惟忆”三个字,头像是一个托着腮,笑容很灿烂的动漫女生。他笑了笑,点下了同意。
刚同意便看到她发了一个地址,地址上是南城的知名点:南城花山。顾盼笙知道那,离自已在读的南城中学大概二十五公里的路,地方很美,只不过大多数日子里不算热闹,也只有外地人才去。
“周六早上八点出发,会不会太早了点?”沈惟忆将信息发出去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这是她第一次单独和男生出去,还是去看花。想到这她的脸红了起来,把头埋进被子里转来转去,一想到上次自已牵着他的手,她用力一拳打在旁边的抱枕上,然后骂骂咧咧的。然后又下了床,走到桌前,撕下一张便利贴,想了很久才落下笔,写道:
“今天我好像遇到一个普通,但又很特别的男生。他……的好像我梦到的那个人。”
顾盼笙听着歌,收到信息后打了一个“好”字,随后又将数学答案拍给她,回想起她的一字一句,“我……有没有喜欢的人?”
当问题抛出时,她的样貌却在记忆中浮现。他莞尔笑道:“看来这个特别的人,是你……吗?”
随后拿出笔和便利贴,写完以后放在一旁,只见纸上写着一句话:
“我好像有了一个……值得喜欢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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