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文心十三年前就知道苏雨臣很强,但没有想到,短短十三年间,曾经的少年已经成长到今天的地步,令得邓文心有些汗颜。
“哼!”老者吐出一口血痰,靠在一旁的石阶上,颤抖的双手上沾满了鲜血。短短数息之间,老者发动了不下十次空间法则,但都在施展之际被一道凌冽的剑气打断,老者受其反噬,浑身灵力如同狂暴的异度空间一般躁动不安。
“这只是普普通通的空间法则,绝对不是你说的什么清风化煞。方才我有几次都要将你置于死地,你那清风化煞始终没有施展出来。要么,你是在诓我弟弟,根本不存在什么清风化煞;要么,你是怕我看到那功法,不敢施展,是不是?”苏雨臣持剑上前,眼中古井无波,问着老者。
“不愧是那家伙的儿子,比你弟弟强多了。”老者脸上毫无惧色,同样的目光回应向苏雨臣。
“我弟弟这辈子才经历几场战斗?凭他那点道行,怎看得出全身护体灵力内缩,不护心脉却护玉府的你呢。”苏雨歌将剑抬起,象征帝王的赤霄古剑散发出刺骨的气息,寒光闪烁映衬着少年的面庞格外冰冷。“现在,我问你三个问题,不答、说谎,死!”
老者冷冷地看着苏雨臣,忽地笑了:“既然差一步就是剑下亡魂了,那就尽管问吧,知无不答。”
“第一个问题,曾经有个人叫孙天逸。我在昆仑山一百五十年前的弟子叛逃名册中见过这个人,而一百二十年前年前昆仑山南极仙尊强行撕裂天之痕救出的十二人中也有这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你呢?”苏雨臣缓缓说道。
“没想到这些昆仑机密你都能查到啊,还能把他们联想到我身上。这话告诉你吧,本座便是一百年前杀上鬼方的十二人之一——孙天逸。”老者傲然一笑说道。
“很好,第二个问题,你和我父亲苏子穹是什么关系,”苏雨臣从不拖泥带水,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不纠缠,直接开始下一个问题。“从你的话语中处处显露着认识我父亲的迹象,而我本是来追捕活跃在大夏王朝京城的邪教‘凭天’的,却恰好撞见了你的人绑架我弟弟,被我追踪之后,我发现请报上的‘凭天’的藏身之处就在此地。所以想必你就是那精通空间法则多次躲过天机署万瞬钟的‘凭天’教主吧。而你们‘凭天’信的是我父亲,这一点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地回答。”
孙天逸又愣了一愣,不禁赞叹道:“能有这般本事,子穹也该瞑目。”
苏雨臣心中一沉,其实苏子穹的死一直是编造的,十余年前父亲失踪,苏家动用了举国的力量搜寻最终无果。最终大夏王朝不能群龙无首,苏家人无可奈何,才把苏雨臣推向了这权利的金字塔顶端。在苏雨臣登基后,并没有放弃寻找父亲,哪怕是父亲的骸骨,也要带回大夏。他曾经是大夏王朝的皇帝,即便战死疆场,尸骨也要还乡。
“本座曾与你父亲在永安城相识,亲如兄弟。你父亲失踪前曾来找我,告诉我他要去鬼方拿回遗失的一样东西,并将大夏王朝和你们兄弟俩嘱托给我。我既已答应,在我死之前,我不会让你弟弟受到半点侵害,这你大可放心。”孙天逸朗声答道。
苏雨臣点点头,目光中精芒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后一个问题,‘凭天’是什么?”
“……”
长久的沉默,孙天逸静静地一言不发,苏雨臣也耐下性子等着老者解答。
倒是一旁的邓文心坐不住了:
“我说老头,你告诉苏老大不好吗,现在看来把他拉到我们这边更好吧。”邓文心不耐烦地说道。
“不可!”孙天逸大喊一声,然后转头看向苏雨臣。“并非我不愿告诉你,实际上,‘凭天’正是苏子穹提出创立的,而我只是将它付诸实际了。”
“什么?”苏雨臣眼皮一跳。
“苏子穹参与过曾经的‘择天计划’,有些不同的看法在昆仑山无法实现,只好跑到大夏王朝暗暗地实施。”孙天逸淡淡说道。
老者说的云淡风轻,但苏雨臣却听得心惊肉跳,“择天计划”是昆仑山将全华夏大陆最为惊才艳艳的精英聚集到一起,在升仙台引仙灵下界,开坛讲座,传授仙法所为。而父亲竟对择天计划有不同的看法,尽管老者所言委婉,但这不就是对仙法持反对意见,对昆仑山这仙道之祖有意见吗。
“‘凭天’存在的教义可以向凡间宣传,可以向大部分的修士宣传,唯独不能告知与你。我也希望你不要去打听,为了大夏王朝你也不要去了解‘凭天’。”孙天逸认真地盯着苏雨臣说道。
又是长久的沉默后,苏雨臣开口: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凭天’是邪教,我直接将它铲除不好吗?”苏雨臣轻笑道,眼睛眯起来观察老者的反应。
孙天逸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既然如此,你这个问题算我没回答上来,当本座欠你一个人情。”
“你这老头真不要脸,我什么时候说过你答不上来人情可以抵命的了。”苏雨臣哭笑不得。
“妈的你这苏子穹的逆子莫非还真想杀本座不成?”孙天逸退后一步,浑身灵力围绕双袖,摆出一副干架的样子。
“哼。”苏雨臣收起剑,双手拍了拍,一个身影从洞口闪入。
“刘辅臣,是你!”孙天逸目眦欲裂。“你出卖我?”
来者正是大夏王朝文官首臣刘辅臣,刘辅臣此时一身布衣,俨然一副田野农民的样子。
“教主,还不明白吗,陛下肯让我来这儿就是给了‘凭天’一个机会。”刘辅臣拱手说道。
苏雨臣含笑望着处在震惊中的孙天逸和邓文心二人:“我可以给凭天一个大夏王朝首席教派的名号,不干预你们所做的事,前提是尔等必须保证不能伤害一个百姓。否则,你懂得。”说到此处,苏雨臣面沉似水,冷冷地说道。
“放心吧,我们的宗旨就是……”邓文心突然跳起来,微笑重新挂在脸上。
只见苏雨臣身形一阵闪烁,便贴到了邓文心面前,吓得邓文心一屁股又坐回了地上。苏雨臣弯下身,右手狠狠地捏着邓文心的脸,拽了拽。
“你工作单位的事情解决了,咱们聊聊你吧方头!”
“吾乃大夏王朝首席教派首席弟子邓文心,还请这位施主放尊重点,诶诶苏老大疼疼疼,诶诶师父救我,苏老大,别打了,哎哎哟。”邓文心一声声惨叫中,刘辅臣与孙天逸交谈着。
“真没想到连你也打不过陛下,陛下真的那么强?”刘辅臣站在一旁,点上一根瑞麟轩出产的香烟,给孙天逸递了一根。
孙天逸接过烟,食指搓了一朵明火,慢慢地吸着。“这事儿你得去问那位。”孙天逸指了指正被毒打的邓文心。
“你就不怕陛下一发狠把你徒弟打死喽?”
“我听文心说,他俩以前都在昆仑山听过南极老头讲课,那时候文心每天都是微笑着。但那时候脸型比较呃…方,笑起来就很……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噢,猥琐。苏雨臣就每次看见他笑就打他,可能现在产生了某种抗性吧。”孙天逸淡淡地说道。
“噢,怪不得,我当初向陛下举报你们的时候,陛下听完就笑了……”刘辅臣恍然大悟。
“你个叛徒还好意思说!”孙天逸没好气的说道。
大夏王朝烟雨戏院
苏雨歌缓缓走入这座熟悉的戏院,大门依然敞开,只是里面略有冷清。后院之中,几个孩童团团围着一位身穿翠绿长裙的妙龄少女,少女好像在讲故事,摇头晃脑的,眉目间笑意盈盈。那几个孩童听得津津有味。
“师姐!”苏雨歌高声叫道。
少女扭头看向苏雨歌“呀,雨歌你回来了!”
很早就知道师姐身法了得,今日算是服了。一瞬前少女还在三十米外,短短一瞬间,少女身形已到眼前。
“雨歌你没事儿了吧,那个方头大夫怎么说啊。”少女围着苏雨歌上下打量。
苏雨歌心想,那可不是给我治病的大夫,那是去取我命的啊。
“放心吧,之前受伤留下点暗伤,会麻痹我神经,现在基本已经治好了,只是日后偶尔还要去复查。”苏雨歌面对师姐难得的撒了次谎。
“太好了!”玉翠儿欣喜地说道,“你都不知道,昨天可把我们都担心死了,姚老板说你要回不来,他就去报官。”
“替我感谢他吧。”苏雨歌是打心底里感到了温暖,这个世界上还有关心你惦记着你的人,真的很幸福。
“诶诶,雨歌,姐再给你透露个八卦。”玉翠儿神秘兮兮地说道。
“师姐又去哪儿瞎打听了?”苏雨歌笑道。
平日里这位戏园子的头角儿大小姐最爱八卦,苏雨歌知道的那些国家大事基本都是从他嘴里听到的。
“这次可不一样,偷偷告诉你,”玉翠儿凑到苏雨歌的耳边轻声说道,“大唐帝国的皇帝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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