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相安无事,石像回到原来的位置,因为大雾,这里的阳光比其他地方晚很久,天还不见亮,几人就动身,沈洵之从习柏棠怀里醒来,看了看四周立刻清醒。
“早安先生。”
习柏棠缓缓睁开眼,“早安,洵之宝宝。”
沈洵之的脸红透半边天,佯装无事去收拾东西。
大门打开一阵冷风就吹了进来,白展拿着罗盘指路,手指轻掐细算,“走吧。”
几人拖着行李箱在崎岖的山路上缓慢前行,雾气特别大,扑到人身上透骨的冷。
地图上显示只有三公里不到的路,他们走了两个小时还没从雾里出去。
左五喊道,“这雾怎么回事。”
几人相互拉着衣服,沈洵之脖子上的玉贴在皮肤上暖了一下,他摩挲着玉身示意无事。
过了一会,左五不耐烦道,“谁啊,能不能别拉我那么重,我快走不动了!”
沈洵之微微皱眉对其他人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一块泥巴往雾里砸,毫不意外地砸在左五背上。
沈洵之立刻大喊,“左五,别回头!”
被泥巴砸到,左五下意识回头,立刻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左二迅速拔出小腿断刀将左二身后那颗吐着血水的人头砍落在地,涂着诡异面妆的腐烂头颅落到地上发出令人呕吐的臭味,左五撑着左二的肩膀吐的不成样子,双目涣散,脸上一片惨白。
白展用同样的声音大喊,“任何动静都别回头!”
“绑绳子!”
沈洵之从背包里拿出一捆麻绳,之前只是觉得万一会用到所以带上,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几人白展在前,阿轩第二,左二第三,左五第四,沈洵之最后的顺序将绳子困在手上,这路崎岖的紧,一脚深一脚浅不说,还全是水。
沈洵之警惕地听着大雾里的任何声音,视野之内全是人骨,即使是他都看的一阵心悸。
他心道,“先生,这是个阵法吗。”
“是,”血玉里传来回应,“看样子,来寻找拘魂幡的人都死在这个阵里。”
沈洵之抬头看前面的人,没有人听见他们的对话。
看来血玉的作用开始发挥了。
“这个阵像是用阴气运行的。”
习柏棠答,“也有阳气,活人会一直绕着阵中心走,直到死。”
难怪走那么久他们还在原地,原来一直都在原地,“我怀疑我们的肉体根本没动。”
“我需要确认,”习柏棠道,“现在,松开绳子,听我的。”
“好。”
沈洵之几乎没有犹豫,割断绳子站在原地,习柏棠道,“往西南方向走一百五十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觉得脚下越陷越深,水也越来越深。
“别怕,你脚下有个水坑。”
“先生,还走吗。”
“走,”习柏棠冷静地,“看见的不一定真实,感受的也不一定对,听我的。”
“好。”
“有刀吗?”
沈洵之道,“有。”
“划手一刀。”
“滋”一声,沈洵之掌心的血顺着手掌滴下。
“划轻点,”习柏棠的声音听上去不高兴,道,“放一枚铜钱,再放一段红线。”
“抱歉,出去都留给您。”
按照习柏棠的话,他感觉自已像是在迷雾转了好几圈,大雾越走越深,氧气像是不够似的让他有些听不清声音。
腿下越陷越深,眼前突然开始迷糊不清,大雾里出现习柏棠的身影,穿着白衬衫,肩上披着外套,胸口上金色徽章吸睛夺目,但当那张脸逐渐清晰的时候,周围的景物黯然失色。
沈洵之“扑通”跪下,只觉得身心都轻松了很多。
“先生。”
“别睡,别睡!”
眉头紧皱,耳边喧闹,他艰难地睁开眼,一道光透过玻璃照在他脸上。
“这是、哪里、”
管家大喊,“沈少爷醒了!”
沈洵之揉了揉发胀的脑袋,看着周围熟悉的模样,心道:怎么回来了,我刚刚不是在四庄吗。
识别发出“滴”的一声,习柏棠穿着家居服,踩着他买的毛绒拖鞋,身后跟着左凯和左二,见习柏棠十分自然地坐在床边,微微鞠躬将门关上。
“感觉怎么样,刚刚晕过去吓了我一跳。”
沈洵之拧眉,“我、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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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吗?”
“没有,”沈洵之摇摇头,“我能碰一下你的手吗。”
习柏棠微微错愕,将手伸到床边。
他立刻握住。
指尖感受到温度,感受到脉搏的跳动,这是一条鲜活的、有力的生命。
“我,是在做梦吗。”
“做噩梦了?”
“我梦见你死了,”眼泪夺眶而出,沈洵之压抑着抽泣,“先生,我很想您。”
“既然是梦,何必信以为真,”习柏棠道,“想我的话,我在工作,或许,你可以试着去公司找我。”
温热的指尖怜惜地替他擦去眼泪,沈洵之埋首哭的更大声。
他不像之前那样克制着自已,大胆地表达自已的爱意。
仿佛他们的历史重演。
宋暖茹和沈知山带沈利上门,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一进门就乌泱泱地挤进他的房间,他那名义上的妈妈看见他就哭,“我的儿,怎么这么不注意自已的身体、”
沈洵之失神看着他们,嗤笑,“你们在耍什么把戏。”
这一听,宋暖茹顿时哭的更厉害,“你们看,洵之开始说胡话了,怎么回事呀,医生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吗!”
“洵之,”沈知山坐在一边,“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跟爸爸回家去,阿姨炖了你最爱喝的汤。”
“汤,对对,”宋暖茹喊道,“小利,把给弟弟炖的汤
拿过来!”
沈利和煦地笑着,将保温盒打开,浓郁的鸡汤瞬间钻进鼻尖。
“你不知道,听说你昨天晕了,妈今天一大早就起来炖汤,我们都没得喝。”
这样的事,沈洵之是不敢想的。
“妈妈听说你不舒服也没准备什么,”宋暖茹怜惜地摸他的脑袋,“带了些补品,一会让管家给你熬,好好休息,就算不工作爸妈也能养你一辈子。”
“沈家比不得习家,”沈知山搭腔,“养你一个还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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