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卿。”方知意被江鹤卿支配着,像玩偶一样,清洗身体,然后坐到镜子前,等着他给她吹头发。
色欲宣泄过后,她穿着他随意找来的他的衬衫,里面没有束缚,空荡荡的。衬衫宽大,比她来时穿得裙子长很多,遮住了一半的大腿。
江鹤卿素来整齐,早就重新换了一套干净的西装,领带也是一丝不苟的,神情淡然自若,谁也看不出他一个小时前做了什么。
他小心梳理着她湿漉漉的长发,听到她喊他,问她怎么了。
方知意抿嘴,“我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
他应该是要去公司的,她来找他时,太急切的,都忘记了那刚好是早晨上班的点。
现在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没有。”江鹤卿否认。
方知意观察着镜子里的江鹤卿,他慢悠悠地擦拭她的头发,动作精细,看起来很是悠闲,“你真好。”
江鹤卿含笑,“那是你的眼睛美好。”
“江鹤卿……”
“嗯。”
“我们是什么关系啊?”
江鹤卿手里的动作一顿,他放下毛巾,低头不想错过她的任何表情,“你觉得呢。”
“肉体与金钱的关系。”方知意仰头看着他,镜子再清晰,也没有真人清晰。
江鹤卿肉眼可见的表情难看,他极少甩人脸色,即便是遇上特别讨厌的事情,温柔的做派也滴水不漏。
但是现在,他甚至懒得装一下,“所以呢?”
“我不知道。”方知意摇头,眼睛泛起珠光。
她讨厌江鹤卿的那些追求者,讨厌高思韫,她们都比她优秀,她是最差的那一个。
见到那些优秀的女人,方知意很崇敬;那些人喜欢江鹤卿,她又很紧张。
方知意骗不了自己,她们都没有错,她只能责怪自己太差劲。
“我讨厌你的那些追求者,特别特别讨厌。”方知意语气突然拔高,长期的委屈在这一瞬间爆发,尽管她知道他已经生气了,“我不想看见她们和你出现在同一个新闻标题上,也不允许你关注她们任何一个人。”
“不许你对她们笑,也不许和她们说话!你的眼里只能有我一个人,不可以三心二意,你要是去找别人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我是花你的钱了,但是如果你惹我不开心了,我、我……就再不花你的钱了!”
方知意歇斯底里地指着江鹤卿,形象也不要了。
忍耐许久的不满,终于在释怀的今天发泄了出来。
因为喜欢,所以方知意想要做江鹤卿身边独一无二的存在。因为喜欢,所以方知意就算当金丝雀也忍受不了别的女人。因为喜欢,所以方知意破釜沉舟在分手前宣泄她的情绪……没关系,大不了就分手。
「你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江鹤卿看着泪珠满脸的方知意,这句话突然冲进他的大脑。
无措而彷徨的双手,想要去擦拭那些因他而流的眼泪,可最终停在半空中,悔意无限。
高思韫来找方知意的当天,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方知意不和他说,他便没问。
高思韫的父母多次来求他,说她得了尿毒症,身体状况堪忧,住院还总是跑出去,就为了见到他一面;她还有严重的焦虑症,医生说他是她的心结。
他们恳求他能退让一步,容忍高思韫的骚扰,和她见见面。
江鹤卿每次都拒绝,最后忍无可忍,警告了高思韫全家。
他的警告似乎堵死了他们女儿的生路。
高思韫匹配到了肾源,但一直死磕江鹤卿,他不来看她,她就不做换肾手术。她的父母求他无果,只能在网上造谣哄骗她。
那个他和她要订婚的高位热搜,就是她父母买的。
江鹤卿知道时,很生气,也很无语。
但高思韫的父母一直乞求他,就算是要澄清,也得等他们的女儿动完手术。
江鹤卿突然想起方知意,想起她因为她和他之间的差距,一直对他小心翼翼,她不能真实地待他,这让他很苦恼。
他把她当女友,她把他当金主。
不对等的身份让方知意无法正视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是一颗迟早要出事的炸弹。
与其等着它自燃自爆,不如他亲自点着这个炸弹。
他赌方知意爱他,赌她最后会爆发,不管是打他还是骂他,争吵过后,他们会成为正常的情侣。
从恋人再到爱人。
那是他希望的。
所以,江鹤卿容忍了高思韫父母的行为。
不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是他想逼方知意亲口承认她爱他超过爱钱。
江鹤卿唯一的情敌——
钱。
如果不刻意去诱骗她,她十分的真心,他最多只能拿九分,可他想要她全部的真心。
贪心的人才会冒险豪赌。
现在再问,江鹤卿赌赢了吗?
赌赢了。
可方知意难受至此。
他很无措,他是个卑鄙的人。
……
江鹤卿停顿在半空中的手被方知意握住,她双手捧着他的手,轻轻擦拭掉她脸上的眼泪,她的脸贴着他的掌心,温热传递,“可是……我喜欢卿卿。”
哭得太久,声音都沙哑了。
可那句喜欢他,是那么清晰而好听。
江鹤卿弯腰,亲吻她的额头,庄严的承诺不带有一丝混浊色欲,“我也爱你。”
方知意听到他的话,手一抖,抬头震惊地看着他。
她知道,这不是在床上因为肉体而产生的情话,他是发自内心地说的这句话。
方知意睁大眼睛,还是看不出江鹤卿在开玩笑,“不骗人?”
“不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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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高思韫……”
“我在很久之前就和你说过,我讨厌她。”
方知意知道很多关于江鹤卿的事,大多都是阮女士告诉她的。
但有件事……阮女士绝对不会和她说。
那是阮女士心里的恨,也是江鹤卿心中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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