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对上她审视的眼神，“这有何不敢。”
她又看向皇上，“皇上若是允许的话，妾身现在就写。
李清芷和太子冤枉妾身，妾身虽出身低贱，但也不能任人污蔑。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
她一句话将太子和李清芷绑在了一起，若是李清芷冤枉她，可以用内宅女子的拈酸吃醋解释过去。
若是太子冤枉他，那就是跟侯府跟秦王过不去，性质就不一样了。
皇上闻言，点了点头。
的确，他当年就是被欺负惨了，才决定反击，最后如愿皇位的。
想到这里，他抬手示意：“张渊，拿笔墨来。”
柳如烟这辈子没想过，自已有一天能在金銮殿写字，还是在被皇上和满朝文武盯着的情况下。
她拿着毛笔抬笔刚要写，却被李清芷拦住了。
“我没记错的话，妹妹是左撇子。你平日惯用左手，所以今日这字你要用左手写。”
柳如烟拿着笔的手一顿，心中讶异，她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刚刚抬起的毛笔，因为忽然停顿，在白色的宣纸上落下一个黑点，随即四散开来。
柳如烟有些不好意思，冲张渊笑了笑，“不好意思弄脏纸了。”
张渊道：“无妨，我让人换一张。”
他又看向皇上，见皇上点点头，随即对柳如烟说：“那就烦请柳氏用左手写字吧。”
柳如烟一脸为难的点了点头，她虽然是左撇子，可她写字却不是。
这一点，李清芷自然不知道。
既然李清芷要如此，那她就满足她呗。
反正，左右那字也不是她的手笔，就是用十个手也写不出相像的痕迹来。
她娘的字秀美又行云流水，她没她那么高的造诣。
李清芷眼睁睁看着柳如烟用左手写了一行字，张渊只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
“回皇上，柳氏的字迹跟那圣旨和这佛像的是都不一样。”
他没好意思说，她的字丑的不是一点。
李清芷在看到柳如烟的字后如遭雷击，忽然想到什么，她慌忙道：“我刚说错了，她不是左撇子，她装的，让她用右手写字。”
柳如烟闻言噗嗤一笑，“妹妹你一会儿左一会儿右，都把我搞懵了。
你是不是讹上我了？要不要我娘和我外祖母也来自证清白？
是不是就连我的丫鬟也不能幸免？所以，你是死了心要和太子联手置我于死地？”
李清芷眸色一亮，当即看向皇上，“皇上，柳姨娘的娘亲和外祖母以及丫鬟都有嫌疑，请皇上宣她们上殿。”
柳如烟一甩袖子，阴阳道：“你同你的太子表哥情深义重，当初为何非要嫁入侯府？
如今你又联合他要害死世子爷，你们存的什么心？”
众人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皇上也不例外。
当时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刻他却只觉得烦躁。
嘭——嘭——嘭——
安静的大殿，忽然传来三声巨响。
“皇上危险……”萧喻下意识要去护驾。
转头却看见皇上已经灵活的躲到了龙案下面，一旁的刘公公直直的站着，一时不知所措。
大殿中，其他人紧张的四下张望。
“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什么爆炸了？”
“皇上呢？”
惊慌过后，众人齐齐开始寻找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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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没找见皇上，目光落在那刘公公身上。
刘公公僵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他总不能说，皇上早就钻到龙案下面去了吧。
好半晌后，皇上才坐回龙椅，脸色苍白的问：“发生了什么？”
他自小怕炮仗，当年夺权的时候差点被火器炸死，一点响动就让他惶恐不已。
张渊很快查清了事情的缘由，他拱手道：“回皇上，是少阳宫那边发生了爆炸。”
“爆炸？为何会发生爆炸？”皇上问，忽然想到什么，他脸色沉的可怕。
“少阳宫里可是私藏了火器？”
太子闻言顿觉天昏地暗，刚那尊佛像父皇已经动怒了，但到底没有直接的罪证指向他，他一口咬定自已冤枉，估计这件事受点惩罚也就过去了。
可若是他宫里被查出了火器，他怕是小命不保。
父皇最痛恨私藏火器之人。
“没有，儿臣万万不敢。”
皇上看着这个不成才的儿子，心生嫌弃，“那你敢不敢让人去搜？你若真光明磊落，定然不怕人搜。”
太子被架了起来，还不等他反应，金吾卫已经出动去了少阳宫。
很快，一个炸的黑乎乎的东西被搬了上来，张渊跪地道：“启禀皇上，这是在少阳宫一个偏僻院子发现的。
刚才爆了两个火器，这是其中一个，那里还有……”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不敢说下去了。
皇上不耐烦的问：“还有什么？说话说不完整，舌头不想要了？”
张渊下白了脸，“微臣不敢隐瞒，少阳院还有一大批火器，金吾卫已经将那里围起来了。”
皇上彻底暴怒，“好啊，太子，你可真是好样的！私藏火器，这是要造反啊。”
柳如烟悄悄看了萧喻一眼，见他面色过于平淡，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难道，他也留了一手？
金銮殿安静的可怕，只回荡着皇上怒斥的声音。
“今日之事，与萧喻和秦王没有关系。晋王与假圣旨脱不了干系，这佛像看着也像太子的手笔。”皇上一句话给此事定了性。
他本不想处置太子，可他实在太过分了。
今日若是放过他，来日他定会被太子的火器炸的尸首无存。
晋王和太子吓得跪地，齐齐求饶，“父皇恕罪，儿臣冤枉啊。”
皇上懒得听他们废话，直接开口道：“晋王罚俸禄18年，幽禁在晋王府。”
顿了顿又道，“罢黜太子，幽禁在少阳宫。”
忽然想到什么，他又说：“西辽那边的兵力，全权由常宁侯接管。”
已经送去的兵力，不用白不用。
李清芷撇撇嘴，这两个处罚都太轻了，到底太子是皇后的儿子，晋王的母后是皇上宠爱的郑贵妃。
皇上这个耙耳朵的家伙，今日若不是触动了他的逆鳞，估计他还真不会出手。
或许是当初夺权吃了太多苦，如今他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完后半生，不想生一点事端。
出了皇宫，柳如烟看着日落西山的太阳，才想起今天在金銮殿待了一上午。
李清芷回了李府，柳如烟和晓喻同乘一辆马车回到侯府。
扶风和夜影已经等在那里。
柳如烟一个健步冲了上去，打量着两人，悄声问：“少阳宫的火器是不是你们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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