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娘娘,此香中含有大量的麝香,麝香可以催产下胎,夺血伤阴,若是怀孕的女子长期使用便会小产。”
听到他的结论,月儿的心剧烈颤动着,又是麝香,这一次她差一点一尸两命,到底是谁会这样害她呢?
而且是让她无知无觉的,甚至还把导致她早产的罪名安在了齐妃身上,这样的手段何其熟悉啊。
想到这里,她心中不寒而栗,苍白的嘴唇颤抖着:“皇上,臣妾的早产不是意外,是有人蓄谋已久,究竟是谁要这么害臣妾。”
胤禛面沉如水,看来他之前的警告没起作用,还是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用这种肮脏的手段。
他环抱着月儿,轻声安抚:“别怕,朕一定会查明白,让她付出代价。”
……
因着这事做的格外隐秘,胤禛便直接让夏刈去查。
明面上却是故作不知的处置了齐妃和富察答应,这两人也不算全然无辜,况且他还要震慑后宫之人,因此并未轻轻放过。
“齐妃褫夺封号,降为嫔,富察答应打入冷宫。”
圣旨刚下没多久,三阿哥弘时便到了养心殿为齐妃求情。
“皇阿玛,儿臣知道额娘有错,可是她服侍您多年,儿臣求您看在过去的情份上不要褫夺额娘的封号。”
他重重的磕在地上,额头与地面接触发出清脆的声响,没磕两下头,额上便一片青紫,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但他不知,胤禛最不吃的就是这套。
他双眼微眯,上下审视着自已的长子,冷笑一声:“你这是在逼朕吗?”
弘时大惊失色,连连摇头:“儿臣绝无此意啊,皇阿玛。”
“圣旨已下,难道你要让朕朝令夕改吗?”
“你既然知道你额娘有错,你作为人子,应该好好规劝你额娘,而不是在这里逼迫你阿玛收回旨意。”
弘时向来惧怕胤禛,能鼓起勇气来向他求情已是不易,此刻在他一连串的诘问之中早已慌乱起来。
只能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说:“儿臣知错了。”
见他如此,胤禛也只有叹息一声,冲他挥了挥手,让他赶紧离开,眼不见为净吧。
说起来这弘时是他的长子,被他寄予厚望的,自小他便细心教导,却不想他学问不行,人也胆小懦弱,眼见已经是不能成才了。
可他实在是子嗣单薄,四阿哥弘历出身卑微,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五阿哥弘昼打小便是个荒唐性子,也不得他喜欢。
数来数去竟然只剩个刚出生的弘煦,胤禛便打定主意要好好培养他。
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齐妃那边刚接到圣旨就慌了,褫夺封号这是多大的羞辱啊,皇上这次是真生她的气了。
再听到宫人说弘时因着为她求情惹恼了胤禛,齐妃更是六神无主,害怕弘时受她牵连。
想了想便到景仁宫求皇后为她说情,但今天这局面大都是皇后有意促成的,她又岂会理会齐妃。
“皇后娘娘,臣妾可全是听你的话这才……您要为臣妾求情啊。”
“听本宫的话?”皇后冷笑一声,反问道:“是本宫让你去害得懿妃早产吗?”
齐妃闻言一愣:“可是是娘娘你说的,皇上那么宠爱懿妃,他要是生了个孩子,以后继承大统也未尝不可啊。”
正是因为皇后这番话,齐妃直觉弘时地位不稳,这才会在那夜拦住月儿,间接害得她早产。
皇后嗤笑一声:“是啊,本宫确实这么说过,可是本宫哪一句话让你对付懿妃了,难道不全是你自已心思险恶吗?”
她做事向来谨慎,不过是在齐妃耳边敲边鼓,给她一些似是而非的引导,可真正让她对付谁的话她一句都没说过。
齐妃瘫坐在地上,满脸泪水,她现在才明白自已是做了皇后的刀了,可只怪她明白的太晚了。
见齐妃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安陵容才从屏风后走出来。
见识到皇后的手段,她脊背发凉,越发不敢违抗她的命令。
见她脸色苍白,一脸惊惶的模样,皇后淡淡道:“看到没有,这就是不中用的人的下场。”
“不过你跟她不一样,你是一把很好用的刀。”
这话的威胁之意溢于言表,只要她不好用了,随时都会被皇后丢掉。
品出这层意思后,安陵容立刻表忠心:“臣妾定为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夏刈很快就根据线索查到了安陵容那里,再从安陵容那里顺藤摸瓜查到了皇后。
接到夏刈的汇报,胤禛心绪格外复杂,他实在很难相信贤惠的皇后竟然在暗中残害妃嫔皇嗣。
可证据在前,他不得不信。
于是在短暂的质疑过后,他的心里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怒火。
不仅是皇后伤害了月儿的怒火,更是因为她蒙骗了自已。
胤禛烦躁不已,皇后如此失德,可是废后却牵扯到前朝,况且太后那关也很难过。
如何处置皇后成了一个大难题。
胤禛想了想还是不能轻易废后,只不过他下定决心要架空皇后。
到了承乾宫,他没有说背后指使的人是皇后,只说查到了制香之人是延禧宫答应安氏。
月儿看着胤禛,心中一片冰凉,说出来的话自然也带了些讽刺:“安氏不过是一个刚进宫的答应,她居然能把手伸进承乾宫,真是好大的本事。”
能让胤禛如此面露难色,不愿处置的人,月儿轻易一想便知道是谁了。
“安氏背后另有人指使,朕也会一并处置的。”
但肯定不会像安氏一样,明明白白的诏示出来。
“那一晚上,月儿想过,若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境地,舍大保小,如果那日一语成谶,不知皇上是否会改变自已的想法呢?”
月儿咬唇,那双清凌凌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稍一眨眼,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留下一行浅淡的泪痕。
她知道,胤禛做出这样的决定,无非是觉得她母子平安,并未受到什么真正的伤害,所以不必处置的那么重。
那她现在就告诉胤禛,那一晚上,他们差一点阴阳相隔。
胤禛心中一烫,有些狼狈的别过脸:“月儿,这是最好的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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