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俞还记得第一次见徐君泽的样子,面如冠玉,眉眼如画,未被梳上去几缕发丝在他精致的眉眼上玩起了躲猫猫,让人不由得多看几眼。
只可惜,
李俞不禁低低笑出声,少年的名声可不是一般的臭啊。
只是那时的自已也是听了众多传言,对人也没有好印象,只是奉命接待罢了,没有丝毫过多交流。
李俞苦笑,一开始就错了。
第二次去见他是他被人救回来之后,他需要与其他官员一同去汇报情况。
那天的天格外的晴朗,许是昨日下过大雨的缘故,看习惯了的街道房屋都给他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听闻摄政王不过弱冠之年,就已经位极人臣了,实属羡慕,只可惜……”跟随李俞面见徐君泽的官员不由叹了一口气,
“是啊,就是人太过于阴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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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极人臣又怎么样,他徐……”
“诸位大人,慎言。”
李俞微微转头打断了身旁人的话头,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没必要摆在明面上。
更何况被议论的那人站在了他们无法企及的位置。
见大家都闭嘴不再说话继续向前走,李俞又开始思考昨夜是何人将他救起,脑海中将有可能的人筛了个遍后,还是没有结果。
不是熟人,李俞迅速做出判断。
既救了他,那说明不是仇敌;又不留下姓名,说明对方不想让他知道身份。
只是,再次记起那模糊的触感,李俞不由得抿了一下唇,明白自已在做什么后,白皙的脸上瞬间染上红霞,不敢再想。
这时,被众人簇拥在前的少年就这么进入他的视线里,他亦是如此。
少年很准确的看向了他,许是被围的太久,他的眉尾处带着些许的烦躁,神情也不够友好。即便如此他依旧很耀眼。
确实如同传说中一般好看。
这是李俞的第一反应;
那双眼睛莫名有些眼熟,这是他的第二反应。
压下这丝异样,李俞开始接替老师的职责跟在徐君泽身后。
那几日,李俞好好见识了一番传说中喜怒无常的徐君泽了,通常一言不合就将人丢出去或者是杖杀,包括他从京都带来的人。
但,徐君泽却从未如此对他,即使他言过时,徐君泽给他的也只是淡淡的讥讽。
这一度让他憋着一口气,争取做到最好;
他与老师故意让徐君泽主持上街救济灾民,只有他在手底下的人才不会阳奉阴违,徐君泽也不能私扣银两。李俞还记得当时少年面无表情的脸以及自已得意忘形的样子。
现在想来,不过都是徐君泽顺着他来罢了。
后来,他与徐君泽交集越来越少,甚至都见不到他的面。他满心满眼的都是找到救了自已及全城百姓的那个人。
只是,那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任谁都找不到。
等他安顿好一切时,徐君泽早就回了京都。
两人彻底断了联系。
等他步步升迁来到京都,才再次见到了他。
他几乎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的不讨人喜欢。但没人敢违抗他,包括那高位上的小皇帝。
后来,沧州给他送药的小孩子也来了,初入朝堂的少年不知畏,时常给许君泽添堵。
在小皇帝的袒护下,徐君泽没有对他下手,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当徐君泽再一次屠人满门后,李俞知道徐君泽必须倒了。
他的视线与高台上的人对上了,他与萧允等人,开始收集徐君泽的罪证。
李俞才得到一点线索,谢渊就不知从哪集齐了证据让他递交上去,朝野哗然,皇帝震怒,下令将徐君泽逮捕入狱,自此扎根在朝堂上的大树倒下了,连带着许多人一同成为了阶下囚。
李俞和萧允去抄的家,明明拿了那么多钱,从徐君泽的家里却搜不出多少东西。
问,徐君泽满不在乎的说花完了。
这让李俞更加讨厌这个人,心中的奇异感觉彻底消失。
徐君泽判了斩首,他亲自宣读的圣旨。
他以为徐君泽会发疯失态,然后并没有。他只是看了他一眼后不再说话,甚至嘴角上挂着一丝笑意。
李俞没有理会他,只是冷眼看着他的脑袋搬了家,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整个刑场。
李俞以为徐君泽死后,胤朝的光明就会到来,但不知为何,谢渊突然变了。
变的不仅仅是他,就连那个顾将军也好几日没来上朝了,甚至包括萧允。
李俞不知道为什么,但不妨碍他继续搜寻徐君泽遗留的赃物,他根本不信他的一个字。
只是,拿到的东西不是他想要的。一个全身裹在黑色里的一个人给他的。
他看完后,发疯的冲向萧允的府邸,只看到他拿着一个白色的手帕在嚎啕大哭。
他们都被骗了。
那人将他们骗的好惨,不,他要去找他问清楚!
可,他该去哪找他呢?
他已经找不到他了!
李俞吐血倒在了地上,醒来之后不吃也不喝就这么躺着。还是萧允给了他一巴掌将他打醒。
“他提拔你不是让你要死要活的!你这样只会辜负他的期望!”
李俞没有说话,第二天就去上朝了。后来,形势大好,他拿着功绩换取的一枚玉佩返回了沧州。
只是李俞没有想到的是他能再次遇到徐君泽,不,应该是他的孩子。
那孩子想要去京都,他身上有别的事要做没办法跟着去。
后来呀,接到萧允的密信才知道,他真的回来了。他呆呆的就这么看着信纸,一遍又一遍的读着,最后湿了衣衫。
后来他解决了谢止跨马加鞭回到京都见到了那日思夜想的人,眼眶又红了。
那人无法,只能轻声哄着他,只是越哄他的泪水越多。
后来,他们如愿将盛世展于他的面前,将清白还于他。李俞想,不管他想做什么,他都要跟着。只是,那人很快就要走了。
没有一个人挽留,他艰难的吐出好字后,那人笑了。
不知过了多久,李俞再次看到那人,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他对自已伸出了手,
“走吧,阿俞我来接你了。”
李俞激动的将手放了上去,催促着少年快点。
不管去哪,只要跟在少年的身边就好。
桃树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躺在下边,嘴角挂着笑,逐渐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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