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顾烬明会问得如此直接而不委婉，包括顾许。
“你说什么？”向来漫不经心的顾许难得睁大双眼，略显震惊地看着他。
他像是没意识到自已的话有多么突兀，“不理解”地看着反应剧烈的顾许。“我问你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死？”
这句话更适合顾以庭来说，那叫做天真的残忍，但换做顾烬明……哪哪都奇怪。
顾烬明面对她虽然从来都是恶劣，但一直有个度，而平日就是政客标准的虚伪，会让她死，但不会明说，更应该来个杯酒释人头，而不是如此简洁明了地询问她什么时候去死。
顾许收回心绪，认真地说：“我将看着你加冕，我的陛下。”
见到她这副表情，本来感到自已扳回一城的顾烬明像是吃了*一样难受，他再一次带上自已惯用的假笑，说：“如果我在那天能收到你的死讯的话，那绝对是我所获得的最棒的加冕礼。”
“啊——你生气了？”他们俩的心情在这一瞬间来了个大调换，她明知故问，“希望我多活一会好见证你和克里斯汀的结合。”
言语中没有丝毫对准王妃的尊重。
他也没有纠正她的态度，归根结底，克里斯汀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工具人。不过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颇为认真地点点头。“到时候还想邀请你来做伴娘，或者是证婚人。”
他以为她的情绪会有变化，仅仅一丝丝也行，但她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倒和他在这件事上商讨起来，衬得他自作多情。
他搞不明白顾许的态度。
“我来当证婚人？这不太好吧，就我这身份你是在侮辱你的新娘吗？你请顾以庭都比我好。”
“顾以庭？不，你来当这个证婚人最合适，你可是现在唯一能拿的出手的皇室成员了。”
顾以庭已经因为涉嫌杀人被立案调查了，没有人保护他而又是如此证据确凿。他恐怕是唯一一位因为杀人而被判决的皇子了。
“好吧好吧，”她耸耸肩，“那我可得穿好自已这身外套了，等着你什么时候想让我脱再脱下来。这样想来我们什么时候能坦诚相见啊？”
顾烬明不可能接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他也不管自已话题转换得多么突然：“这么多天了怎么不见你去找顾以庭了。说来我这弟弟也是可怜，一颗真心错付。”
“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我才和他确认关系不久就遇上这件事了。”她的声音里满含对旧情的留恋。
“不止确认关系吧？”
“你说呢？”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事情即将脱轨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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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蒋婉仪说。
坐在她面前的不是顾沛恒还能是谁？
“我们终于突破万难彼此相见了。”为了躲避顾许可能存在的眼线，他特意挑了这个地方。
如今的顾沛恒可没了曾经身为大皇子的风光，已差不多是树倒猢狲散，往日岁月一去不复返了。
张瑜洁有些紧张地搅动着身前的咖啡，不敢先一步开口。
她手里只握着了了的、不知真假的证据，而且左正多次警告她不要让这场追凶带上政治色彩，不然他们的目的会被扭曲，他们也做不了披荆斩棘的孤胆英雄，取而代之的是居心叵测的大皇子的支持者。这样的话，他们的证据将不可避免地被降低可信度。
“你说你查到了顾许的秘密？”
虽然不是顾烬明的，但聊胜于无。但他对张瑜洁查到的消息持保留态度。他可知道顾许的能力比张瑜洁强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她能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张瑜洁没看出他的轻蔑与怀疑。她点点头：“顾许杀死了陈文愿。”
突然沉默。
明眼人都能看出顾沛恒不赞成她的这个论断。
她深吸一口气：“你有什么想反驳的吗？”
这只是她耍的一个小手段，她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带脑子。但她忘了顾沛恒不是她想试探就能试探的人。
既然她没有展示出足够的诚意，他就可以拒绝回答她的问题。
许久没听到他回答，张瑜洁有些尴尬和羞恼。“所以她杀的不是陈文愿，而是吴则霖，甚至她就是那个连环杀手。”
“我之前派过人去查她，但一无所获，你又能查到什么？”她说的是他早就怀疑的。
她神秘一笑：“我发现了这个……”
“你确定这不是你伪造的？”
他不敢相信顾许会遗漏这么重要的信息。
“无论是谁总有失算的时候，她现在太骄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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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顾沛恒并不知道顾许早就先一步猜到他会在哪里约见张瑜洁了。她早早就在可能的地点安上了微型摄像孔，守株待兔。
他们两人正为这来之不易的收获感到激动的时候，她正透过屏幕看着他们的激动与愚蠢。
顾许的指尖夹着硬币。一敲一敲，发出清脆的响声。
见面了，再过些时日就可以收网了。
她太同情左正了。
好好的一套牌可遇上了把自已当作地主的平民队友。
可叹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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