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入如池镜后,步尘的精神力完全足够支撑魈的日常活动。索性便多配了一副钥匙,由他自己支配。
制卡师与卡灵之间的联系,使他能够隐约感知到对方的位置与情况。即使遇上危险,魈也能够通过精神空间,立刻回到步尘身边。
双手捧着热牛奶,驱散了身上的寒意。步尘打了个哆嗦,关上窗户。
咦,那不是?
身披宽大斗篷的少女绕过一个又一个行人,好似在寻找着什么。
果然,这种时候,就该分身登场了!
……
斗篷少女转到小巷子中,却没有立刻移动脚步。她站立在原地,双目凝视路灯方向。
抿抿唇,随即做出防御姿态。
金发少年从巷子口走出,身边还漂浮着一个银白色幼童。
“你好,我是派蒙,他是旅行者。”
卡灵?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正常人可不会如此自然地悬浮在空中。
“不是敌人?”
自顾自地做出判断。空气中,无形的精神力丝线收回。斗篷少女压低兜帽,遮住面容。顿了顿,冷声提醒:“如果不想为自己的好奇心付出代价,那就赶快离开吧。”
“诶,”派蒙鼓着脸颊,在空中跺了跺脚:“怎么和预想得不一样嘛。”
“请不要妨碍公务。”九域联盟值夜者公章一闪而过,斗篷少女目光微冷,耐心即将跌至底线。
若对方再不识趣地继续纠缠,她不介意使用武力手段。
“值夜者公章有效期超过五年,不予以法律效力。”
从浮杉秘境带出的卡灵中记录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文公知识,步尘不急不絮地读出白纸黑字的明文规定,反问道:“我说得对吧,在灾厄浩劫中的失踪者——兰苕小姐。”
话音未落,兰苕轻挑指尖,一道精神力手术刀凝聚而出,划过虚空,切向步尘。
早有预料,步尘微侧身子避让,手腕翻转,手里已经出现一把未开封的长剑,迎面斩下。
"铛!"
两柄武器交击在一起,爆发出清脆声响。
兰苕脸色不变,脚尖一转,右手指间微点数条精神力丝线缠绕在剑刃上,掌心合实,用力一甩。
“说,谁派你来的!”
幻境中的兰苕同样强势,却没有到一言不合就开打的地步。步尘内心叫苦,全然忽视了自己的出场发言,与反派相差无几。
69書吧
“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飞在空中,勉强躲过刀光剑影。弱小无助的派蒙急得满头是汗,小短手连忙摆动:“是,是流霜尊者派我们来的!”
“你们在拿爷当乐子?!”
流霜尊者以生命为代价拔除神明级灾厄,作为灾厄浩劫的切身参与者,兰苕自认比在世的任何一人都清楚浩劫的真相。
怒极反笑,手术刀再次凝聚,眼中凶光毕露:“既然如此,我这就去送你和队长相见。”
“皎皎空中孤月轮!”
派蒙快速飞至步尘身前,双臂张开,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紧闭双眼,大声喊道。
刹那间,宛若时间暂停。
精神力手术刀消散在空中,兰苕表情凝固,还残留着愤怒,但眼眸中的震惊和迷茫却将她的困惑展露无遗。
在幼时,随口设下的暗号。除江纤尘外,无人知晓,甚至连她自己也不免有所遗忘。
“你们到底……是谁?”
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名字在脑海中划过,又被她的理性一一抹去。
只因,他们都死了,死在了她的面前。
“见证者因见证而来,铭记者为铭记而生。”
重新带好斗篷,兰苕深深地看了步尘一眼,似乎要牢牢地印记在心。良久,她转过身,不屑地嗤笑一声:“装神弄鬼。”
“你想来就跟过来吧,不过,要是不小心死了——可别赖老娘。”
……
太阳完全落入了地平线之下,乌云不知何时遮住了月亮。
灯火正离他们远去,嘈杂的人群声渐渐消失。
年久失修的路灯是唯一光源,漆黑小路安静到了极点,没有一丝声响。似乎此间所有的生命都被黑暗吞噬。
步尘亦步亦趋地跟在兰苕身后,不发一言。
愈发远离市区,森林中隐藏着一栋破旧二层楼。
踩在草坪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兰苕单膝跪下,手掌紧贴地面。一圈又一圈无形波纹以她为中心四散开来:“一、二……四个么?”
“一群杂碎,都杀了吧。”
她语气淡然,好似在讨论晚饭的菜单。说着,随手递给步尘一枚枫叶。
“保管好它,至多一刻钟。”
接着,兰苕的身影开始一寸寸消失,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仿佛跳出了世界这个图层。
无声无息地翻过围栏,兰苕悄声来到窗口,精神力细线顺着缝隙穿过,从内部打开了窗户。
轻轻一跃起,如羽毛落地般轻盈,她进入室内,精神力手术刀握在手中。
一楼大厅,灯光暗淡。
三名壮硕男子围绕着祭台,白蜡烛燃烧产生的烛火打在他们脸上,脸颊两旁的大片鱼鳞反射出光芒。
“大、大哥,你觉不觉有点冷……”
一道精神力丝线穿射而出,缠绕住说话男子的脖颈。
咣当。
头颅携着鲜血落地。
“艹,有敌人!”
被叫大哥的平头男子反映迅速,掉转左轮枪口,向上,对着黑暗中的敌人连续扣动了扳机。
一枚枚子弹刮破空气,换来一声模糊的悲鸣。
隐藏在栏杆边缘的敌人身中数枪,直接头朝下,“啪”一声摔倒了地板上,抽搐几下,没了动静。
又远程补了几枪后,平头男子举着左轮等待许久,转头向小弟眼神示意:“……你,去看看。”
“是,是。”
瘦高男子打了个哆嗦,提着长棍,挪步至“尸体”三米处。保险起见,他手中用力,又在心脏处用棍子敲了两下,确认安全后才小心翼翼凑过身。
血渍模糊了面容,双目中充斥着红血丝,四肢与口鼻均被布条封住。
即使如此他仍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瞪大了眼睛,他惊呼一声,连忙道:“不是敌人,是建子!”
“快,撤……”
话音未落,一柄精神力手术刀从平头男子耳边划过,再次一击爆头。
与此同时,另一把手术刀抵住他的脖颈,有人无声攀上了他的后背,在耳边低语:“说说看,你想怎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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