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不必拘谨。”
木门隔绝了嘈杂的跑操铃，李青钢放下文件，对步尘招了招手。
“怎么样，文化课跟得上吗？”
一个星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更何况高中三年文化课在高二下学期早早结业，如今不过是机械性温习与巩固。
高一、高二成绩表摊开在办公桌上，步尘均名列前茅。李青钢得到肯定回答，丝毫不意外，身体向后靠去，双手交叉：“底子打得再好也不能松懈，不要小看文化课40%的成绩占比。”
“刚回来，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找班长或我。有什么需要，也尽管和学校提……”
当老师的，尤其是当班任的，都会激发隐藏话唠属性。直至上课铃响起，李青钢意犹未尽，堪堪止住话头：“行了，下节训练课。先去楼下集合吧。”
照例围着操场跑了两圈，又做了一组拉伸运动。
准备完毕，队伍没有朝中央对战场走，反而拐了个弯直接出了操场，绕过教学楼。
行进期间，明轩与步尘身高差不多，站在同排：“尘哥，你说这是要把咱们带到哪去？”
同样一头雾水，步尘奇怪地瞥了对方一眼，反问：“你们上周训练课都干啥了？”
“就锻炼身体，召唤卡牌什么的……一般都在操场和对战场上的啊。”
周围细小的议论声不断，显然这不仅是明轩一人的疑问。然而，带队体委也一知半解，只说是特殊训练。
停在一片小树林前，李青钢换了一身运动服，已经在等着他们。
矮矮木桩上，一个纯白色瓷碗静置。
“上课之前，先玩个小游戏。”
用碗能玩什么游戏？经历过电子时代的洗礼，大部分同学都兴致缺缺，敷衍看过去。
“谁能把这个碗打碎，接下来两天训练课可以自行安排——包括离校。”李青钢单手托着碗底，抛出诱饵。
上训练课爽，旷课更爽，正大光明的旷课则是爽上加爽。
哪有学生会喜欢上课的。
明轩来了精神，奋力挤到前排。举起手，生怕被旁人抢了机会：“我我我，老师选我！”
“先让我说完规则。”
阳光下，黑框眼镜反出一片白光，遮挡了李青钢脸上的神情。
“不准使用卡牌、道具、身体任何部位接触的情况下，将碗打碎。”
这怎么可能？
明轩动作一滞，讪讪收回手，装作一切无事发生。
赢下小北冥狼王杯后，他确实飘了一段时间，但很快就被残酷现实打回原形。
别问，问就是在九安对战馆被血虐。
银鬃铁卫，让每一位选手都感受到真正的透心凉。
更何况，制卡师能够执掌超凡力量不假，但大多是以卡牌作为媒介，哪怕是魔法侧装备系制卡师也不例外。
“没人想试试，那我点名了。”
69書吧
李青钢环绕一周，目光所及之处，同学全部变鸵鸟，发出恶魔低语。
“步尘，你上来打个样。”
数十怜悯目光加于一身，步尘早有预料，站在边界线外。
人怕出名，猪怕壮。
作为小地脉龙祖杯的冠军，他毫无疑问是班级内头把交椅。只要他失败了，这计“杀鸡儆猴”也算是成功了。
然而，在召唤出魈的刹那，注意力都从白瓷碗挪移到魈身上。
“看直播的时候就觉得，近距离一看果然更帅了！”
“帅是帅，就是你觉不觉得他有点a……”
“矮”字还没说出声，窃窃私语的女同学就被步尘一脸核善的笑容，憋了回去。
魈，别听，是恶评！
“咳咳，哪怕是卡灵，也不能以任何形式接触碗。”李青钢再次提醒。
人群自觉围成一圈，屏气凝神，不肯放过步尘的一举一动。
“尘哥加油！我相信你！”
大显眼包明轩站在人群最前端，大声喊道。
他前世虽不是十全十美大善人，但也是个遵纪守法好公民。怎么，如今摊上了明轩呢？
耳朵震得生疼，步尘揉了揉耳坠。
“拜托你啦。”
魈了解情况，抬臂向白瓷碗。墨绿色风元素力环绕在白瓷碗周围。
下一秒，他合上手指，握成拳。
咔嚓！
疾风撕裂白瓷碗，乳白粉末散落在木桩上。
“这种程度，可以吗？”步尘扭头，笑吟吟地看向李老师。
虽无法调动风元素，但以化气境制卡师的眼力，李青钢稍加思索，便知晓了白瓷碗破碎经过。
俗话说一口唾沫一个钉，话已经放了出去，擅自反悔，只会徒增笑柄。
可，本次训练课目标尚未达成……从他的角度看来，多少有些投机取巧的成分。怪他，没说清楚规则。
调动元素，真是作弊般的能力。
对方纠结之际，步尘也没有干站着。从树桩旁拿起崭新白瓷碗，细细打量。
比日常碗筷轻薄许多，好似轻轻一捏，就会四分五裂。典型工厂残次品，还是校门口二十块钱论斤称的那种。
乳白色光芒覆盖手掌，散而不聚，这是精神力外显的最基本形式。
转瞬间，乳白色光芒在手中凝成白片，软软烂烂，如同煮过的面条。下意识捏了捏，意外解压。
几呼吸后，数个白片相互重叠，拉长，变得纤细而修长。步尘和魈最为熟悉的姿态，格外有韧性，“安抚”业障极其顺手。
站在边界线外，步尘对着白瓷碗，伸出手。
“破！”
掌心突然亮起一道白光，刹那间，白光化作锐利箭矢，冷冽地射向白瓷碗。
一声尖锐爆炸声后，李青钢转头，只见除原有粉末外，地上散落着几个碎片。木桩上，曾经完好无损的陶瓷碗，只余下一个底座。
部分学生胆子小，发出轻微尖叫。
明轩惊得把白瓷碗掉在地上，呆若木鸡。
“艹！给兄弟看看，你难不成觉醒了超能力？！”
他算是初步摸到了门道，指尖乳白色光芒散去，两三步跑至步尘身前。握住步尘手腕，来回检查。
“制卡师谁没点超能力！”
步尘无语，摸了摸微微泛红的皮肤。
如明轩所愿，再次凝聚出一丝精神力，绕在对方指尖：“诺，满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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