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的眼睛半睁着，睫毛轻颤了一下，他温热的手指托起她的脸颊，她的嘴唇被吻得发红，像是涂上了一层粉嫩的唇釉。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说不清像是哪种味道，她只觉得自己被一股热意包围，仿佛在凛冬的早晨一抹阳光打在她身上，熨帖得她感叹。
起初，两人不过是睡着亲，后来反倒起劲了，正经的坐着亲，陈思仰着头被亲了许久，久到她的脖子发酸，气息乱得不成样。
贺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明天，你大概要请假了。”
陈思眼睛看向她，“你得补偿我，你让我少了一天的工资。”
贺州看着晶亮的眼神，俯身爱怜地亲了亲她的额头。
“这简单。”
陈思连忙躲开，手下意识摸了一下额头。
贺州被她的反应搞得困惑，陈思微皱着眉说，“我额头长了痘，你不要碰。”
贺州忍俊不禁，“让我看看。”说着，眼神就看了过去。
陈思也没遮掩，她指了指眉毛上头一厘米处的痘痘，“这里。”
贺州瞧见了，笑道，“你要是不说，我都看不出来。”
陈思睨了他一眼，“那是你眼神不好。”
“哦，是吗？”贺州放在她腰际的手不怀好意动了动。
陈思表情有些隐忍，她心情复杂，他伏在她身体上，浓厚和气息交织着。
她啪嗒一声，将房间的灯关了，室内一片灰暗，唯独剩窗帘没遮盖住窗户漏出了一道光。
贺州手一使力，将她放平在床上，头枕在柔软的枕头上，冰凉的头发摩挲着脖颈，细微的痒。
陈思望着头顶上的男人，突然出声道，“你说，如果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他动作停了一瞬，“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想问问。”
贺州捏了一下她的臀部，“大概就是像现在这样，做想做的事情。”
陈思心底突然冒出的空落落的情绪一秒被他的话浇灭，她心一动，捣乱的挪开了腿，摆脱了他的手掌。
贺州无奈的眼神瞥过来，陈思弯唇笑出声，“肤浅。”
他不理会她的话，只是使了更大劲作弄人，陈思笑着笑着忽而咬起唇，忍不住从嘴边溢出几声喘息。
冬天是个冷漠的季节，陈思在冬天的时候时常会陷入一种莫须有的虚无中，然而如今，却比以往多了一个人，多了一些事。
埋在心底里孤注一掷的勇气和随时想要逃避的怯懦打了狠狠一架，两败俱伤后由于外力的介入，天枰最终驶向了一端。
隔天，陈思接到了李伊伊的慰问电话，她笼统的将自己的生活概括了一下，但这都不是李伊伊想听的。
李伊伊鲜少那么犹豫自己的说辞，“我是想问你和那个..贺..?”
陈思握着手机，手指无意识动了动，“没有断。”
她平静地说。
李伊伊咽了口水，合上了嘴巴，又张开，“陈思思，你如果受到伤害一定不要强忍着啊，一定要告诉我。”
陈思瞥了一眼客厅里不慌不忙在泡茶的某人，“知道了。”
贺州察觉到她视线，眼神瞥过来，好像在问怎么了。
陈思转了个身，继续跟李伊伊聊，李伊伊提到自己那位在外留学的男友，心情很是气闷，“他发了条聚会朋友圈，好看的女生可不少，他这学上的倒真是像过去享乐去的。”
陈思听出她的意思，“李伊伊，你怕啥啊，你怕他被拐跑了？”
李伊伊语气有些惆怅，“说实话，我还真的有点怕。”她顿了顿，“我做好了心理预设，就是他如果出轨了，我会怎么办？
陈思心随着她的话提了提，“你会怎么办？”
李伊伊语气释然，“然后，我发现原来我是可以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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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思正听着她讲，贺州挥手示意她过去，陈思瞟了他一眼，做了个听电话的手势，然后闪进了房间里头。
电话里头李伊伊在分析自己的情感，“因为，我和他虽然感情不错吧，但彼此的生活联系并不算深，他现在在国外，虽然电话也有在打，但我就觉得吧，他渐渐不像男朋友了，像…”
李伊伊想了一下，“像陪我打发时间的工具人。”
陈思复述了一遍她的话，“工具人？”
李伊伊说是，“是，我们俩生活早已经不在一个轨道上了，他还是学生，我已经工作，他每天想着他去哪里吃喝玩，我要提起精神跟我的上级同事斗智斗勇。”
陈思听着他的话，眉头皱了起来，“这么说，你现在觉得和不和他在一起也无所谓了吗？”
李伊伊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带着笑说道，“所以说，爱情这种会疯狂一点，感性一点，你要是太理智，什么都要分析一下，那不如不谈，还少了点精力。”
陈思有点发懵，脑袋突然被输入这么一通话，她听在耳朵里觉得十分有道理，但又是莫名的感伤。
李伊伊将心里头那点子事扔出去后，便不负责任的挂了电话，空留陈思在房间胡思乱想，连贺州推门进来都未曾察觉。
贺州走进来，手掌落在她瘦削的肩膀上，慢慢的握住，“在想什么？”
陈思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不告诉你。”
贺州不介意她的回避，手指伸过去在她柔软的脸颊掐了掐，陈思的视线便又回到了他的身上，气道：“等一下我脸上的肉都给你掐松了，不好看了。”
贺州便笑，“哟，你倒还真是知道爱美的，怎么平日里穿那几件灰扑扑的大衣就不知道好不好看了？”
陈思手臂环在一起，“人当然都是喜欢自己好看的，至于我穿的衣服，它们没让我变难看就好了。”
贺州眼底都是她的影子，“你直接说你懒就成了，不用解释。”
陈思呵了一声，直起身来，指着自己说，“我懒，你说我懒？”
贺州被她反应搞得糊涂，他马上就收敛了自己的笑，“没有，你可勤奋了。“
陈思气鼓鼓地说，“我不就是经常穿一件同一件衣服，你都能说我懒，等改天我做了别的什么事，你会说我什么？”
贺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思瞪了他一眼，“我看你就是。”
她再不看他，迈着步子出了卧室，然后坐在客厅里打开了电视。
电视在播最近新出的美剧，轻松搞笑向为主旋律，她看了一会，什么都忘了，很快沉浸到剧情中。
贺州在房间里接到了苏一铭打来的电话，聊了会公事的功夫，出来一看，陈思刚才还气鼓鼓的脸此时又换了另一种心情，他心里预备要哄人的话恐怕一个都不用用上。
他挑了挑眉，怪有意思。
等陈思注意到贺州，美剧快到底了，贺州没事人一样问她，“晚上陪我出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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